时荔坐着马车回到苏家。
她并不知道舅舅是听说了信儿,还是一直在这儿等着她,才一从马车上走下来,就看见舅舅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
“荔儿啊,你可终于回来了,舅舅我在这儿等你很久了。”亲切热络的样子,好像他一直都是一个疼爱外甥女的好舅舅。
好像之前对着她和时瑄放狠话还软禁她们的,另有其人。
时荔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从来都是不爱惹事又懒散的性格,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拿捏欺负,当即含反问:“舅舅等我?是想劝我也从了赵权?”
他们说话时,旁边还站着几个下人,都听见了这话。
时荔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留给舅舅。
舅舅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
“荔儿……你看你怎么这么说话,舅舅之前不知道……都是为了你们姐妹以后好。”舅舅还想强行为自己挽尊,解释得无比牵强。
时荔歪了歪头,微风吹动着耳边的一缕发丝,佯作无辜地说:“是吗?这么好的事情,我是不是还要告诉谢凛,让他知道舅舅对我这么好。”
她就是故意的。
仗势欺人不对,但面对这样一个舅舅,她把顾矜宁搬出来压人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舅舅脸上的肌肉肉眼可见地抖了抖。
他如今站在这里,为的就是时荔认识谢凛且关系十分近密。
他做官到这个地步,是好是坏,更进一步还是永远停在这里,说白了都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情。
不然,也不会如此急切地想和时荔修复关系。
“舅舅,不要把我们都当成三岁小孩,谁好谁坏,我心里清楚的。”
时荔却不想继续和他周旋,收敛了笑容,冷着脸留下这一句话,也不再看舅舅是什么表情,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走过二门,又巧合地遇见了苏昭。
他鬼鬼祟祟不知道要往哪儿走,看见时荔之后吓得站在原地,脸色发白,“表、表妹。”
“我若是表哥,连身边的书童都能被人收买,不如找一块豆腐撞死。”时荔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愚蠢到被算计,时瑄也不至于被磋磨一番。
苏昭气得脸色发紫,双手都攥了起来。
可是他想起父亲的叮咛,不敢对时荔做任何事情,只敢咬着牙瞪着她。
【呜呼,主播凶凶的好可爱~】
【我站主播一分钟,我要是有阿宁撑腰,路过的狗不给我点头问好都得挨一巴掌~】
【主播也很优秀啊,刚才帮了阿宁,这叫什么?互相成就!】
顾矜宁,一个仅仅有六年时间就成为一人之下的摄政王的男人,之前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才为各地灾情为难许久。
如今有了时荔的后勤资源,自然没有后顾之忧,将能干事的官员一一调往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只耗费不到七八日,就把事情安置得七七八八。
各地都知道,这次灾情不用担心没有吃的了。
各地的时氏都有施粥的棚子,官府也筹措了大量平价的粮食,无论如何,再难都能让自己活下去。
与此同时,北边也传来了捷报。
边关那边,与羌夷族僵持多年无果,近日羌夷族又派兵骚扰,却被镇守的将士打退了数十里,连首领都被生擒了。
这么大的好事,传回京城振奋人心。
幼帝更是直接颁旨,让边关将士将羌夷族的首领押回京城。
进城那日,有许多人出去看热闹。
时荔也拉着时瑄去了。
雄赳赳气扬扬的军队骑着高头大马,将羌夷族的首领关押在囚车中,一路走过,一路赢得百姓们的欢呼。
时荔坐在临街的茶楼二楼,看着长龙似的队伍,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时瑄,“姐,打头的是咱哥吗?”
众人都知道,这次押解俘虏回京的就是生擒敌首的少年将军,却没想到,竟然是时榆。
时瑄也不敢相信地看着,“是……吧?”
许是兄妹血脉相通,时榆正好抬起头,与茶楼上的两姐妹六目相对。
他率先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灿烂极了。
比之前分别时,人高了壮了,也黑了。
时荔看着他,吸了吸鼻子,有些按耐不住眼鼻之间的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