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一个个地站在宫门口,等着侍卫查验之后放出宫。
轮到郑眉时,她却忽然往侍卫身后一窜,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道:“把驾马车的人扣下!还有我身后这几个侍女都捉起来,荔夫人要活人!”
事发突然,虽然侍卫们没有准备,但是听见郑眉扯出时荔这面大旗,还是毫不犹豫地动手了。
不管是驾马车的人,还是帮助郑眉出宫的宫人,一个都没跑掉。
宫人被侍卫押住,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郑眉,“姑娘……”
“我早就说了,不要把我当傻子。”郑眉站在侍卫身后撇了撇嘴,很是不高兴地说。
之前施荔的爹没得手,之后又拐了一个弯来骗她,不就是为了骗她出宫再捉起来吗?
为什么这些人总觉得只有他们聪明,别人都是傻子呢?
郑眉愤愤地哼了一声,对几个侍卫道:“把人好好关起来,等明日再让荔夫人面前,别扰了荔夫人清梦。”
她不仅不傻,而且是一个绝对聪明乖巧的狗腿子——这是郑眉给自己的定位。
窗前燃着一盏灯烛,烛芯烧得有些久了,显得有些昏暗。
时荔拿了一把金剪子,小心翼翼地剪掉了上面多余的部分,看着灯烛重新变得明亮,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郑眉的事情,自然之前和她通过气,没有第一时间把那个明显是细作的宫人抓起来,一是为了接着她抓出其他里应外合的人,二是为了拖延时间。
现在外界都在传言楚歌出事,她身边肯定更不安全,让人以为她上当了,才能不拿一些人逼得狗急跳墙。
但郑眉这边,是真的不能继续拖延了。
要是郑眉真的跟着出了宫,那就不是假装上当,而是真上当了。她好歹也得在自身能力的范围内,尽量护着郑眉的安全。
她就是不知道,现如今楚歌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她现在只要保护住自己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
方厘带着人一路畅通,月国军队全无防备,方厘如入无人之地,轻而易举地闯到了主帐外,一把长枪嚣张地挑开主帐的门帘。
然后……愣住了。
主帐内灯火通明,本应该昏迷的楚歌一身戎装坐在上首,气定神闲地朝他看过来,哪里是毫无防备,分明是请君入瓮已久。
主帐内的灯火,照得方厘脸色惨白惨白,手中的长枪几乎要握不住了。事到如今,他再不聪明,也知道自己中了埋伏。
唯一不明白的,是楚歌到底把细作安插在了何处,竟然能将他的动向捕捉得如此清楚。
他今天的行动,除了最亲信的将领,就只禀告了巫王。
仿佛看出了方厘的心思,楚歌只抬了抬手,守在主帐外的一个侍卫立刻上前向方厘挥出一刀。
为了不被长刀横扫,方厘踉跄落马,被守在旁边的人顺势押到了方厘面前。
他满腔怒火地看着楚歌,“我不服……”
话刚说出口,膝盖就被后面的人猛地踹了一脚,顿时跪倒在地上,然后下颌被用力掰开,塞进了一颗奇苦无比的药丸。
动手的人干脆利落,不给他反应机会,直接按住头逼着他咽了下去。
“前几次算是让你得了机会,这次是最后一次。”
看着他把药丸吞下去,楚歌方才开口,说完之后更是一秒钟都没有犹豫,猛然拔出放在手边的长剑,一剑精准刺进方厘的心口。
剧毒加正中心脏的一剑,就算方厘有九条命,今天也得交代在这里了。
楚歌非常有反派的自觉,但没有反派的通病。他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想和方厘说,今天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他的狗命。
甚至抽出剑之后,也没有马上让人把方厘的尸体抬出去,而是就那样把尸体晾在那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等着方厘的尸体凉透。
这样说可能有点儿变态,却是最永绝后患的法子。
“王上,这个方厘昨日送出去一封飞鸽传书。”
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满脸惶恐。
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个人竟然长着一张与巫王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