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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四兵没回来吃中饭，下午两点多到家的，王昭昭睡了一会开门出来，正好见他从游廊进院。
    “四叔？”
    “哟，大侄女回来啦。”
    叔侄俩，一个睡眼惺忪，一个被晒的冒油，坐到去往后院的通道乘凉。
    王昭昭打一个哈欠，突然说，“四叔，咱们需要一个冰箱。”
    用水镇着的西瓜，一点都不凉。
    “那……去买？”王四兵其实早就想买，就是在等着王昭昭回来商量。
    眼见王昭昭乏意一扫而空，眼睛咻的亮起来，就打算走，王四兵连忙说，“先别急着冲，商量一下，买国产的还是进口的呢？这两者之间，价格差的特别多。”
    王昭昭都已经抬起的臀，又重新落下。
    “那展开说说。”
    “冰箱比电视机都要贵好多，国产的在五六百到一千，进口的……小日子鬼三啥牌的，要两千多。”
    “不买小日子鬼的！”王昭昭想也不想，就一口说道。
    王四兵点头，他也这么想。
    他早就想过，万一要是买了，绝不能告诉老头老太太是小日子鬼产的，否则会被砸了去。
    大岭公社那一带，以前有个村，中被屠过的。
    他们河边村稍微好点，一有风吹草动，大家都是往山里跑。
    王大海背着铺盖和口粮，赶着猪，谢爱莲牵着王方兵，背着王大菊。
    等回来，村里家家户户被洗劫、破坏，也曾死过人。
    “那国产的有三个牌子，最便宜的，其实也是因为最小，我看中的是一个九百多的。”王四兵说。
    “那就要那个九百多的……我去拿钱。”王昭昭一边说一边跑了。
    王四兵也不挡她，像做贼一样，左右瞥一下。
    谁付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趁谢爱莲同志午睡没起，去把冰箱买回来。
    王昭昭拿了钱出来，叔侄俩像小朋友得了两毛钱的奖励，偷跑出去买冰棍吃一样，溜出家门。
    目标：京市百货大楼，全京市最大的百货商店。
    这个点的公交车不挤，王昭昭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四叔，你们在京市的两个店，做起来了吗？”等售票员撕了票离开后，她问王四兵。
    “已经上轨道了，一边请了两个人，这次我来前去采了一批货，这些天卖的不错，尤其是服装，等暑假了，回筑山县一趟，马上再跑一趟 南方省。”
    “那你这样……来一回京市就是个把月，又还总要弄自己的生意，连洪叔他们没意见吧？”
    “啊？”
    王四兵疑惑脸，“他们为什么有意见？”
    “你不是只有一小股吗？分配的是你负责管市场……”王昭昭心里有底了，她奶真的是听错了，瞎猜。
    她四叔应该不是要和连洪纪如海他们拆伙，只是从厂里业务部退出来吧？
    果然，王四兵说了，“本来这个厂就是你纪大伯负责管理，我负责市场……现在市场已经打开了，有五六个跑业务的了，我不去，没影响。”
    “嘿嘿。”王昭昭咧嘴一笑，“是奶说，听你和海军叔聊天，说要退出来，她还以为你要和连洪叔他们散伙了，还怕你们闹矛盾了呢。”
    王四兵：“……！”
    “就这点事，还值得你费脑子啊？直接问就是了。”
    还先问京市这边新开的两个店，来切入呢。
    到站了，一下车，王昭昭赶紧往旁边的树荫下跑。
    好晒的。
    等进了百货大楼，她才继续问王四兵，“那，四叔你后面是怎么打算呢？”
    “回去后，是会和你连洪叔他们开个会，厂里我负责那些的事，会交出去，可能把股也退了。”
    王昭昭：“……！”
    “这不就是散伙吗？”她一阵无语。
    “不是闹矛盾啊……你听我说嘛，我这边认识的一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西郊的宅院，左右都带着空地呢。
    我打算买下来，等一两年，建个服装厂。”
    “……”
    “等一两年，不是因为差钱哈，是想等那一片开始开发，不然就一个厂在那里，太扎眼了。”
    “所以，你知道那一片这两年会开发？”
    “我结合从其他朋友那里听到的消息，大概推测……你放心，就算咱们国家这发展的速度，就算这一两年不开发，迟早也会开发的。”
    “我才不担心那个呢。”
    到了百货大楼，上到二楼的大家电区，叔侄俩直奔电冰箱区。
    “四叔，到时候，签合同、办手续时，请个可靠的人陪着，不然花点钱请律师都行，避免麻烦。”王昭昭忍不住提醒一句。
    已经有售货员迎上来了，王四兵点一下头，说个‘行！’
    话题结束。
    因为有目标，王四兵本来想直接让售货员不要介绍其他的了，王昭昭却表示想参考，比对一下。
    “我想知道，国产的和进口的差别在哪里。”
    “好的，两位请随我来。”
    售货员态度很好。
    百货商店的售货员，依旧是比较吃香的职业，不过这种大电器类的售货员，不会那么大脾气。
    尤其是卖冰箱的……不是一般普通职工家庭会买的东西，他们哪会摆脸色哦？
    “其实国产冰箱和进口冰箱，最大的区别是压缩机，我们的压缩机技术，嗯……落后一些。
    相当于是国外已经更新迭代，我们才刚刚起步。
    压缩机，你们知道吧？”
    “嗯。”王昭昭点头，皱了眉头说道，“压缩机被看成是制冷系统的心脏，我们跟国外买的样机，研究仿制，在制造水平和国外先进水平比，确实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售货员：“……！”
    “小姑娘，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懂行啊？”她笑着打趣一句。
    “我没研究过，只知道一点基本信息。”
    “哦，呵呵，看来平时喜欢物理吧？”
    “是啊，挺喜欢物理的。”王昭昭点头，“姐姐，我们就要国产的，开那台九百三十五的，谢谢。”
    售货员下意识地看向王四兵，大概是在确认，王昭昭能不能做主。
    同时，还想争取一下，“不考虑一下进口的吗？你们也知道，价格虽然贵一些，但东西是不一样的。”
    “麻烦按我家姑娘说的开单，谢谢。”王四兵笑着说道。
    “……好的，请稍等。”
    售货员看出来他们不会改了，便麻利的去开售货单。
    王昭昭要王四兵去看着他们搬货，自己跟去付钱。
    售货员：“……！”
    这顾客家正常吗？由孩子做主，孩子付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