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奇在悦来酒馆时,渡边与浅川寿已经回到宪兵司令部。现实不是电影,抓捕一个日本人钦定的警署队长,也是需要走一走流程的。
这个流程自然走到了德川雄男的面前。
池上游彡去了十三太保的住处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倒是宪兵队的稀客让他有些意外。
“渡边大佐,您来了。”
渡边虽然游离在宪兵队核心之外,但能力毋庸置疑,忠诚毋庸置疑,职务也毋庸置疑。
作为有同样对侵华不是很热络父亲的德川雄男,他对渡边大佐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他惊讶看着两人,“不知道两位到来,有何贵干?”
最近特高科没有对宪兵队什么军官采取行动才是,都是比较克制。
浅川寿把文件夹递出去,“德川君,你看下。”
德川雄男接过,迅速把鸿福茶楼的案件整体看了一遍。
“八嘎呀路。”
坂田银时,武礼双双死亡!
坂田银时是秘密实验的重要通道,武礼是二十四杀的重要成员之一。
凶手,是楚老二的弟弟,南郊警署的队长之一,楚老三!
“已经确定了么?”
渡边大佐淡淡道:“宪兵队已经去过南郊警署,执行抓捕的特务科郭达郭队长提交了新的证据,匕首。宪兵队去了现场勘测,确实发现打斗现场的木头刀口。判定是店小二用的小匕首,而且,在楚老三的手臂上发现了格挡时产生的伤口,与那匕首基本吻合。”
“动机?原因?”德川雄男皱起眉头,“他虽然是个莽夫,但不是傻子。为什么?他被腐蚀了?”
浅川寿摇摇头道:“应该不是。据说,他与坂田银时是有些矛盾的。”
“哦?”
德川雄男跟当时的面前两人一样意外。坂田银时的身份是隐秘的,跟日本人都少有接触,怎么会跟楚老三有摩擦?
浅川寿把郑开奇说的再次说了一遍,“综上所述,应该是楚老三利用了职务之便,得知了坂田银时的行踪,派遣了新来的职员观察了坂田银时在茶馆的规律,并勾搭了其中一个牌友的秘书,跟踪并威胁了这个牌友,从而得知坂田银时打麻将有上厕所的习惯,这才有了在这里下手的冲动。”
“并且把蹲守的队员,泄露秘密的牌友,前来救人的店小二,勾搭上手的女秘书通通灭口。主要目的就是坂田银时了。”
“为了一个叫老骆的离职警员,为了一口气,竟然杀害我两名重要日本成员,真是可恶。真是该死。”
“两位?”渡边大佐挑了挑眉毛。
“那个店小二,是我的人。”德川雄男没有回避。
渡边和浅川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都对德川雄男安插闲子的手段感到震惊。
“他的作用不光是监视和保护外出的坂田银时,靠近南郊城门的这一优势,让这有着三层楼高的茶楼有很高的战略位置。”
感觉德川雄男已经说了够多的渡边大佐发现他依旧欲言又止。看来这个叫武礼的,还有很多内幕,
不过那都是特高科的事情,与他们宪兵队无关。
德川雄男沉吟着,看向渡边大佐,“楚老三的行为仅仅是他自己的,我建议,就不要涉及到楚家和楚老二了,两位以为如何?”
渡边大佐淡淡道:“如若楚家有人出面作保求情呢?”
德川雄男冰冷道:“违逆大日本意志者,杀。”他拿起话筒,“告知书我马上写,先亲自给楚老二打个电话。”
南郊警署。
郭达端着有着四菜一酒的菜盘,进了羁押室。楚老三经过了刚开始的惊讶,迟疑,后来日本宪兵队来验证他的伤口,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就荡然无存,粗犷的脸上满是惊惧和后悔。
他没想到,杀个不入流的日本商人,至于这么大阵仗?至于其他店小二啊秘书啊甚至临时队员,在他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瘪三,赤佬,垃圾而已,不值一提。
“郭队,求求你,救救兄弟,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家有的是钱。”楚老三慌怯紧张,语无伦次。
以前都是他各种折腾人,现在自己成了阶下囚,马上就要被日本人严刑拷打,关节锁,老虎凳,辣椒水,指甲扣,牙签捅,烙铁,电刑,等等。
光是想一想,就能让人大小便失禁。
郭达哈哈笑了,“兄弟,别说是你了,就是楚老二在这,你猜,我会不会救?”见楚老三的热切慢慢消失,他淡淡道:“换句话说,咱们身份处境颠倒,你会不会救我?”
楚老三丧气,悲观,绝望,随即撒泼打滚。
“我要见二哥,我要见郑开奇。”
“老二?他现在受到重用,他弟弟出了事,你以为特高科不会告诉他?告诉他怎么不见他来?你俩的关系也就那样,你整日烂泥扶不上墙的。”
“至于郑开奇嘛。”郭达咋舌道:“这兄弟能交啊。实话告诉你,他早就知道你很大可能是凶手,日本人找了他两次,他都没没说,最后憋不住了还是没告诉日本人,告诉了我。”
楚老三恶狠狠道:“郭达,我跟你无冤无仇。”
郭达打断他:“无冤无仇,你与哪个犯人不是无冤无仇?你个糙老爷们,别做这种娘们姿态。吃饱喝足,日本人就要来接你了。”
他离开羁押室,到了隔壁房间,想了想,去了档案室,“把楚老三的档案调出来。”
总局的特务队长对于南郊来说,跟老关的地位差不多,职员们言听计从。
很快,楚老三的职业生平就摆在了郭达面前。
郭达翘着腿翻看着记录,时不时撇撇嘴。
“铃铃铃。”电话响。郭达看了看四周。
他现在在署长办公室,老关的房间。秘书都害怕离开,只有他自己。
他想了想拿起电话,对面传来楚老二有些疲惫的声音:“关叔叔,是我。”
郭达淡淡道:“楚老二啊。”
“谁?郭达?”听出他声音的楚老二低声吼道,“老郭,你是不是过分了?”
郭达笑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哪里过分?对你弟弟?还是对那赏金?”
郭达的意思很明显了。
如果不是楚老二在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