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油王盯着郑开奇，问道：“哥，你到底是什么人？”
“特务头子嘛。”
小油王笑。
这个答案，已经是好久的模版。
小油王第一天接触了那个女人后，李默就找到了他。
作为在特高科和特务科挂名的有名共党，需要现身露面的都是他亲自来。
小油王得知楚老二安排孙物真开始接触他和阿标，从而找到郑开奇的突破口。
小油王就很错愕，问道：“楚老二安排人接近我们想弄清楚郑开奇的底细，这种事情组织怎么知道的？需要我做什么？”
李默的解释是：“郑开奇一直是我们最大的争取对象，虽然我与他有些矛盾，但我们能看得出，他还是可以被争取的。南郊庙会虽然是他的主观享乐意向，但客观上，极大的缓解了民众抗日悲观情绪，一定程度上解救了很多濒临死亡情绪的劳苦大众。”
“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反抗日本侵略者。”
“所以，不能让他有失。”
李默的解释无懈可击。
这边郑开奇的反应也正常无疑。
该如何跟郑开奇讲呢？讲自己已经入了党，已经知道了楚老二的情况？
不，那违背了组织纪律。
小油王换了个思路，说道：“之所以我有些怀疑那个女人，是因为她的装饰。”
“装饰？”
“对，虽然她极力扮穷，但是，她耳朵上的耳钉，很贵。贵到可以购买平常人一个月的口粮没问题。而且是去年冬季的爆款。”
郑开奇恍然大悟，“这样啊，会不会是你的仰慕者，知道了你不喜欢高贵的大家闺秀，换个法子勾搭你？”
小油王想捂脸。他拒绝继续沟通。
反正自己知道了孙物真的目的，那就自己好好周旋就是。
哥你自求多福吧，你被我们盯上了。
送走小油王，郑开奇发动了车子离开。
在想一个问题，孙物真开始接触小油王乐，那另一个呢？阿标呢？
阿标的视野宽度绝对比不上小油王，但是他更油滑。既然阿标没想跟他聊，或许孙物真不会同时挑战两个人，或许阿标自己能搞定。
时间很晚，街面上几乎没有人，偶尔几个巡逻队会主动靠过来，郑开奇出示证件后都放行。
“德川那边有传真机，证件不能拍照传真然后贴在车上么？这么麻烦。”
车子再次启动，郑开奇下意识看了眼左侧后视镜——
黑暗中，几个人影一闪而逝。在对面路的后方黑暗中。
郑开奇嘬了口牙花子。车子缓缓启动。
“启动了，追。”一个人影喝道，脚下已经跑了起来。
其余三人跟上，一人低声喊道：“大哥，影姐说让咱们对付郑开奇，不是要真杀他吧？”
“傻了么？你以为杀了一个队长咱们就能踏实拿钱过日子？起码得做做样子不是么？”
“快跟上，码的，拐弯了。”
四人循着黑暗追了上去，拐了弯，失去了车子的踪影。
这是一条偏僻的巷道。许多弄堂口。
为首大哥骂骂咧咧，“追丢了又。”
刚才说话那男人又说，“哥，我姐嫁到了南郊，现在她们一家都很感激郑开奇呢，年夜饭吃的很丰盛，还拿了点赏钱——”
大哥突然停住脚步，喝道：“或许这正是他得罪楚老二的原因，影姐让咱们追踪，调查，估计就是因为他让其他人脸上无光了也说不定。”
“行了，大人物闹别扭，咱们几斤几两，操碎了心吧你们就。”
四人无功而返，过了一会，郑开奇从旁边角落走了出来。
“影姐？卫影？”
看来楚老二除了请出孙物真，卫影他也安排了。
“不对。”
楚老二的针对性这么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他迫切的想搞自己？
还是通过小油王和阿标？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他以为是楚老二的处境有些堪忧，想通过搞一下自己满足他的虚荣心。
现在一看，不像。
楚老二进入新开设的特务机构后几次受挫，日本人已经没那么器重他。
给孟不凡设置的陷阱没有得到应有的结果。
宪兵队，伪军，伪警三方进行的围剿计划全军覆没，楚老二能安然无恙的在家等消息，就是楚家的力量之大。
“针对小油王和阿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夜在本帮菜馆见了小油王。
暂时联系不上阿标，谁知道那小子干嘛去了。
“出事了么哥？”刚见面又喊自己，还不能在电话里说，只能说是有事。
“路上有人跟踪我。”郑开奇已经想好了措辞，“是卫影安排的人，楚老二最近好像想搞我。”他说道，“围剿战你跟阿标去，具体情况再跟我说一说。”
小油王心中一喜。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楚老二突然想以他和阿标为突破口研究郑开奇，就把当时的情况再次说了一遍。
其中关联到他和阿标的全都用了着重缓慢的语气。
他也不明白，明明是他和阿标把他和卫影救出来，为什么反而要拿他们当突破口？
枭雄也不是这样当的吧？
“原来如此。”
郑开奇抽了根烟就琢磨出了楚老二考虑的点。
“如果你俩不是安然无恙，他或许不会想，既然你俩安然无恙，他就会反向考虑你们为什么会安然无恙。”
“我们受伤了，不是安然无恙。”小油王说道。
“不，只要你们没死，伤的不如他重，就是安然无恙。”
郑开奇说道：“他楚老二不需要施舍，他要的是比别人强。”
“你们安然无恙，他就会反推你们跟在他身边的所有细节。”
“就像如果楚老二没有针对你们，我也不会注意到一些细节。”
“比如，你们跟那个宪兵队中尉聊了半天，他就开始命令宪兵队轻装往前冲。”
郑开奇知道，他们是为了墨三的炸药能多炸一些日本人。
就是这些小事情，造成了楚老二的怀疑。
“有两种可能。”
“一是你们为了抢功，怂恿宪兵队争先，结果误中了埋伏。”
“二是你们有意这样做，早就知道前面有埋伏，又心善的想让日本人先死，所以才会如此反常。”
“特务喜欢往坏处想人，楚老二就是这样的人。”
“他已经怀疑你们两人中至少一人是共产党，从而怀疑我的身份。”
郑开奇看着小油王，“这应该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