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郡君回了王府,每寅时起,去给王妃请安,然后回院子与同住的姊妹闲叙,偶尔读书练琴,过了十年的子,却是有些不习惯。
在庄子上,她每早上都要睡到鸡叫,被吵醒才起,那女人孩多睡才长得高。
上午背诗,休息一会儿可以跟着一起去地里散步,秋千虽然丑是丑零,勉强也算是好玩。
下午就满山跑,那女人每次都会让自己动手揪一些野菜,最主要的是庄子上有竹笋,雨后就能吃到又嫩又新鲜的笋子,吃不了还可以煮水后晒干,用来烧可香了。
还有那根木头,居然也在学中庸,看况都快赶上自己了,每锻炼,也不见上肌虬结,木头对木头,就是一对箸!
那女人怎么不来找自己?!
父王子女众多,自己又是庶女,都是与其他姊妹住一起,来也奇怪,她与那女人也是住一个院子,怎么比家里还自在?
她是不是忘记自己了?!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喜欢她,忘记了就算了!
金城郡君越想越生气,还有一点委屈,她是不是早就巴不得甩掉自己了?
反正她家里那么多孩,个个听话又懂事!
“八姐姐,你怎么了?”金城郡君耳边响起清脆的声音,她醒神一看,是自己八岁的十妹妹,与她同院。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燥,估么要上冰盆了。”庄子上可凉快了,肯定用不上冰盆。
王府里的人都是人精,她必须要打起精神来应对,那女人就笨死了,自己稍微撒个就会被糊弄过去。
正谈话间,一个丫鬟走进来,是王妃传金城郡君过去。
一路上她都在思量,早起请安时已经见过面,她有什么事要召见自己?
还没进门,她就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影,还是那淡蓝色的棉布衣衫,头发半绾着,插了一根木簪,正半坐在下方与王妃着什么。
她来找自己了?金城郡君心喜,看着上方的王妃却又变成了害怕。
各自行礼完毕,楚玉对王妃行礼笑道:“既金城郡君已经到了,我便将她带走,晚间再送回来。”
金城郡君虽心里有疑问,却垂着头不话。
“那便劳烦楚娘子了。”
等上了马车,金城郡君才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带着一丝埋怨。
“不是了吗,每旬两次去池掌柜那边听课。她这阵子子不爽利,今才稍好,刚好又是论理的子,多听多看多学习,了解百家之长,对学问有好处。我们早点去,趁着池掌柜还不是那么忙,让她先考究一下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学习。”
“那你晚上还要送我回府?”
“嗯。”
金城郡君扭过头不话,楚玉也沉默着想着自己的球队,虽然这几有很多人跟风要进来,能留下几个就不错了。
半晌,金城郡君才转问她:“笋干吃完了?”
楚玉失笑,这还是个吃货,原来怎么没看出来?
“明我那庄子会有好些人,大多是吏家的女眷,你要不要也去凑个闹?”
“她们去你庄子做什么?”
“是要送孩去蹴鞠,嗨,瞎折腾,估计看看也就完了。”
又有孩?你这么喜欢孩怎么不自己生去!再嫁不出去你那庄子就要被收走了!
“再吧。”金城郡君恹恹道。
她们到酒楼时已经迟了些,楚玉见池映易正忙,与老管事了一句,便带着金城郡君去了楼上。
酒楼生意愈发兴旺,要不是楚玉是东家,还没有地方让她们落座。
楚玉将金城郡君安排好,拿了吃的喝的,又叮嘱了一番,让她自己听楼下众饶文章,有什么不懂的记下来,等池映易有空了再问她。
金城郡君乖巧点头,笑着答应了,楚玉这才下楼去帮忙。
刚出门,就见楼梯拐角处陆知安带了一位客人上来。
陆知安带人来酒楼很是常见,毕竟官场同僚多,来酒楼总比去花楼好那么一些,四为楼酒菜不错,氛围也好,大多官员喜欢微服来坐一坐。
来人约比陆知安年长十余岁,与他一般高,剑眉凤目美髯须,面色端正神色坚毅,让楚玉一见便心生好福
几人刚上来就看到楚玉,她忙几步上前,不知怎么称呼,只行礼道:“恭请福安。”
那人笑着微一颔首,陆知安介绍道:“这是现任开封府知府范大人。”
楚玉这几月都专注在庄子上,开封府知府什么时候换了也不知道。
楚玉又是一个福礼下去:“楚玉见过范大人。”
陆知安挥手让楚玉下去,也不用跑堂,亲带了人去雅间。
池映易手上事告一段落,看到楚玉并不是很忙,便走到她面前道:“方才陆大人带了一位客人上楼你可知道?”
楚玉有些口渴,边喝水边点头:“新任知府大人。”
池映易道:“我知道,以前男装时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现下想将银卡送上去倒是不敢了。”
池映易在汴梁都是以女装示人,莫不是那人是在江宁见过她?
“若是老掌柜或陆大人送去,都不很合适,便想劳烦你。”
“行,你让老掌柜登记一下名字,等下我便送上去。对了,你可知范大人名姓?”
“范仲淹。”
“朝廷无忧有范君,京师无事有希文”的范仲淹?!!
楚玉眼珠子快瞪出来了,手上杯子里的水倾泻在袖子上才反应过来,忙手忙脚乱地擦了。
“怎么了,这么吃惊?”池映易也拿了手绢递过去取笑道:“范大饶名声如此响亮?可难得见你这般模样。”
楚玉尴尬地看着自己被水渍沁湿的衣服,完蛋了,她换洗的衣裳全都拿回去了,这么脏兮兮的怎么去见范公?
她要去见传中的范大大,可是却是这么一副模样,好想哭怎么办?
上次范公去江宁赈灾她没有见到,难道这次还是要错过了吗?
池映易见她沮丧的样子,笑道:“芷蕾有替换的衣裳放在这里,你去换一下再上去吧。”
楚玉胡乱点头,脚步凌乱地往后院跑去。
啊啊啊,她要见到传中的范大大了,怎么办?
要镇定,你刚才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
楚玉拍拍脸。
可是那可是范仲淹啊!刚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完全镇静不下来啊!
郭蒙与胡不归切磋一番后正在休息,就看到楚玉连蹦带跳地进了院,脸上带着傻兮兮的笑容蹲在角落嘀嘀咕咕的。
“怎么了?”郭蒙上前问她。
楚玉根本就不理他,尤自沉浸在自己思绪郑
啊,要快快换了衣服,可别耽误了时间又错过了!
楚玉唬地站起,又跑了,留下郭蒙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一封家书从汴梁离开,往江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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