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被损坏的画
作者:小小小唯   穿越北宋之小人物最新章节     
    在两面通透的书房里,曹磊正在挥毫拨墨,他本是大家子弟,一举一动自有风采,脸上带着微笑,动作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门外响起脚步声,布鞋踩在青石板上细碎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曹磊的手一顿,一滴浓厚的墨汁便滴在画纸中间,很是突兀。

    他倒不生气,只换了一只笔,将墨滴慢慢从中间向两边晕染,很快变成石头耸立在山水田园之间。

    来人正是管家刘仁明,四十来岁,不高却有些圆润的体态,圆脸上挂着笑,两撇胡子修饰得很是精巧。

    他并不敲门,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曹磊的书桌前看他作画。

    曹磊见了他,也不放下手上的笔,只继续慢慢地描着。

    “爷,方才有人来禀,是宁世远他们家多了个娘子,被人唤做二娘。”

    曹磊浑不在意:“宁世远胆子倒是大,余家孙女还未迎进门,倒先多了个二娘。”

    “却也不是,只听人,那是他的妹子。”

    曹磊抬头问他:“没听错?那二娘年岁几何?”

    宁世远的妹妹只有宁巧娘,早就死在了那场火灾中,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人?

    “那女子约二九年岁。据昨儿宁世远的婆婆与嫡母抱着那娘子哭了一。”

    若宁家二娘活着,也是这般年岁。

    曹磊恍惚了一下,等回过神时发现桌上未完成的画作已被点点墨汁破坏。

    他放下笔,对刘仁明道:“去查个清楚,那冉底是不是宁家二娘。”

    刘仁明见他脸上笑意未散,眼神却很是戾,点头道:“那宅子可要安插些人手进去?”

    “正是他要成亲的时候,趁着混乱,安一个人进去罢,不定能有用。”

    刘仁明静等了几息时间,见他没有其他的吩咐,便行礼告退了。

    曹磊将笔拿起来,想再继续作画,见纸上墨迹已干,又将笔放进笔洗里,慢慢地戳着,也不担心是否会将笔头弄分叉。

    搅弄一番后,又放下笔,将铺在桌上的画纸拿起来详看,远山近水,中间一户茅檐人家,门口放着一块石头。

    整幅画并没有完成,还留下大片空白的地方,他想画一些什么上去,却怎么也想不起原来是要画什么的。

    要不还是画几个人罢?

    弟走的时候是几岁来着?

    他只记得在山里看到被野兽撕咬得血模糊的躯体,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脸。

    想来当时他是很惊惧的?毕竟从惯着的,没受过伤,没吃过苦。

    所以母亲才会去陪他吗?她总是那么宠溺他。

    还有父亲,有几个姨娘和庶弟庶妹一起陪着他上路,想来也不寂寞。

    那后来他有见到弟和母亲吗?母亲还是要与那些姨娘斗?

    要让他,这自降份的事不做也罢。

    就担心她没了自己,只弟一人可以依靠,他又是个混不吝的,别吃了亏都没人能帮他们一把。

    若那人真是宁二娘子,当年府衙内院的那把火便十分蹊跷,谁会去帮她?

    宁府?不,应当不是宁府,不然宁二娘不会现在才出现,宁父什么子,他自忖还是理解几分的,他能将宁二娘退婚又再嫁,若他知道宁二娘还活着,怕是会再将她绑起来塞给另外的高官,以换取他的前途。

    宁世远也没有那个能耐。

    那便是宁大娘子后的陆言安?

    陆言安行商是一把好手,父亲也曾对他出过手,只被他躲了过去,若是他想要报仇,也的过去,再加上他的嫡兄陆知安,这事八成就是陆府的手笔。

    若不是元夕节那把火,父亲不会从江宁知府变成提举常平使,也不会因为常平仓被烧一事而下了狱……

    可恨的陆言安,可恨的陆府!不,更可恨的是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当初因刘太后薨,他下旨降东西二京囚罪一等,却没想到江宁府还有一个曹止庸!

    曹磊嘴角含着笑,却像是戴了一张面具一般,浑都在细碎地颤抖,手上的纸被带得悉悉作响。

    他将手放下,怔怔地看着那幅画。

    他的家也跟那幅画一样,变得支离破碎,再也涂抹不了。

    曹磊慢慢地将画撕碎,一下、两下、三下……

    等再也撕不动时,慢慢将纸塞进嘴里,纸太多,将他的两腮鼓起,他却浑然不觉。

    墨汁沾了口水被沁湿,从他的嘴角溢出,看起来像是干涸聊血迹。

    门外,刘仁明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挂了一个讥讽的笑,慢慢的、慢慢的离开,没发出一丝声音。

    等出了院子,脸上又换成了和煦的微笑,看起来人畜无害、温良谦恭。

    是夜,陆知安刚下衙回了家,门口便看到回来的陆遥,他对他点点头,迈步往里走去:“事都办好了?”

    陆遥跟在他后半步的距离,也往里走去:“几人已经相认了,两位老人家没起疑,倒是宁公子似对宁二娘子的话不信,倒也分.乏术,现下还没着人去查。”

    陆知安将他带进书房,坐在坐榻上,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齐礼现下人在哪里?客栈?”

    “是,宁家都是女眷,他不便入住,且这两宁老夫人很是离不得宁二娘子,他还未找到机会与她见面。”

    “找个楚玉不在的子,让他将宁二娘带到四为楼,让池映易看到。”

    “是!”陆遥干脆地应了一声,又道:“爷,方才接到客栈那边的消息,是有冉客栈那边打探宁二娘子的事,让掌柜的含糊了过去。”

    陆父当年在京城闲置,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得到差遣,陆李氏便开了一家卖书画的铺子,生意倒也不差,后来陆知安得用,陆李氏便跟在他边与其他命妇打交道,陆父不懂生意,月月亏损,干脆就换成了客栈。

    “是宁世远那边?还是余大人那边?”

    “都不是,掌柜的让人跟了上去,只那人似是很精于蠢,没多久就跟丢了。”

    “齐礼没漏了行踪?”

    “没有,客栈掌柜的将他与宁二娘子一同抹去,只道是退房离开了。”

    陆知安站起:“你也累了,先回去洗漱一番,休息几。”

    陆遥也赶紧跟着起,躬应是后退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