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相当短暂,可阿奇尔却想到了很多从前的事情。
“伊索......你怎么总是那么在意国家间那些时事?”
“唉......我一直都是很想要这片大地变得和平......如果哪里都没有战火该多好,看到那些因为战争而失去生命的人,我总是觉得......”
伊索的影子在他面前消失了,过往的言语还未说完,他就看到了另一幅场景。
“阿奇尔,我的寿命可不比你长,你的体内有着巫妖的血脉,现如今掌握的知识也远非我能够了解......虽然你不在意巫妖的术法,也从未对你的血脉力量感兴趣......但我还想要恳求你一件事。”
“什么?”
“在我死后......能不能替我看着这片大地,如果......虽然是奢望,但是......哪怕有短暂的一刻是和平的,我都会很开心......”
.............
夜晚将至,萨科塔和萨卡兹这对组合行走在维多利亚的边境旁,不知不觉间已然踏入了拉特兰的边境。
伊索是莱茵生命的生态科科调查员,此次前往雷姆必拓是为了现场取样那里的矿场环境和植物生长情况,而阿奇尔则是《哥伦比亚国家地理杂志》的特约作者,他们彼此陪伴着从哥伦比亚来到这里,经过了维多利亚的火车,才将将抵达这附近。
可眼前出现的是神情冷漠而严肃的萨科塔巡逻队,他们从其他修道院巡逻至此,竟然真的看到了他们一直以来对立的萨卡兹。
“砰。”
一声铳响响彻在荒野之中,阿奇尔下意识向左扑去,却还是被对方快速的拔枪击中,腹部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弹孔,正不断产生着源石技艺的破坏,让他痛苦地呻吟着。
“不要打他,我们不是有意进入拉特兰边境的!”
伊索担忧地看着那个伤口,他回过头急忙请求他们不再动手,可领队只是冷漠地看着他,随即诧异地感受到伊索的情绪,大声质问着:
“你竟然对他有着担忧和伤心的情绪?那我们呢?!你可是萨科塔,他是萨卡兹,你竟然对我们抗拒?”
伊索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人,同族冰冷的铳对准他,却迟迟没有下手。
他明白,是因为律法,眼前的人一旦对自己发射子弹,律法就会抛弃他,让他堕天,此后不再享有情感共享和守护铳的陪伴。
没有任何犹豫,伊索立刻拉起了阿奇尔,推着他不断往前奔跑,自己则挡在朋友身后,让同族不再朝着他们发射子弹——因为很有可能会击中他。
可他们的前方是另一伙人——从雷姆必拓绕着拉特兰前往伦蒂尼姆的萨卡兹雇佣兵。
一道危险的法术擦着二人的身体掠过,击中了后面的萨科塔,伊索和阿奇尔也因此跌在地上,又一道法术对准了伊索——这是萨科塔,雇佣兵们仇视的对象。
“伊索!”
阿奇尔极为艰难地朝着朋友扑过去,让他免受这一击的侵害,可他的小腿却被这种源石技艺击中,随着时间流逝化作脓水,让他顿时痛苦地惨叫着。
手持长刀的萨卡兹雇佣兵砍到了伊索的腹部,哪怕在下一刻被萨科塔巡逻队的子弹击中头部,锋利的刀刃也将伊索的大半个腹部砍断,不停地流着血液。
“没关系.....没关系。”
伊索不停地安慰着阿奇尔,他们都不再说话,看着双方在这一刻激烈地开始交战,无需对话,因为他们之间本就拥有着种族的仇恨。
阿奇尔没有力气抬起头,只能依靠着伊索的后背,期盼着有人能够来救他们。
..........
“我同意。”
听闻此言,安格妮丝顿时放下了手中的“休止符”,默默地看了一会,scout只要无奈地化作虚影,黑灰色的法术能量逐渐汇聚。
“你辅助我完成转换仪式,我来操控仪式的进程。”
“好。”
安格妮丝看着眼前的人,源于死魂灵的力量再次附着在她的手中,即将泯灭的灵魂被她抓在手中,落入独属于萨卡兹的古老仪式之中。
“......你的零件很多,你想去哪?”
“......那块手表吧。”
一块深蓝色的电子管手表。
安格妮丝的腰间生长出一根触手,将那块脓水之中的手表拿出来,用清水冲洗了一下,随即放到了转换仪式的另一侧。
阿奇尔的灵魂已经在这时发生了本质性变化,他还并未化作人形,现在就像是一沓杂乱的灰色玻璃纸,安格妮丝的灰白法术涌向他,包裹着他冲进了那块深蓝色的电子管手表。
“......”
深蓝触手和scout一同完成仪式末尾的句号,此后如若没有转运仪式,或是自身作为死魂灵已然能够自由驱使灵魂,阿奇尔也只能寄宿在这一种非生命体之中了。
“......啊,这就是死魂灵的感觉吗?”
储存在电子管手表中的阿奇尔轻声言语着,他并未第一时间体验涌入脑海当中的死魂灵法术,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好友,看到了那副惨状。
“......这位血魔小姐,您有能力让我驾驭他的身体吗?”
安格妮丝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什么?”
“他曾经说过,想要让我在他死后去看这片大地,哪怕我去看后,也不知道以那种方式传递给他......所以我想用他的眼睛,去看未来的大地。”
“至少算是一种心理安慰吧。”
阿奇尔只是说了一句就苦笑着自嘲道:
“怎么会呢,如果让我驾驭他的尸体......不也是一种亵渎,他总该是要回到拉特兰的教堂里的。”
“......我可以让这具身体的肉身......活过来。”
“?”
安格妮丝能够感受到阿奇尔的疑问和震惊,但她只是摇了摇头,对自己的源石技艺出现了一丝不信任。
她指着伊索的身体,详细地解释着:
“你朋友的灵魂是在失血过多后,大脑缺氧导致脑细胞大量死亡后.......才泯灭的。”
“我的源石技艺可以逆转事物的状态......前不久得到了些许提升,但我并不清楚能否对死亡细胞起到作用。”
“如果让这具身体活过来,那他也只能是一具空壳,会随着时间而饿死。”
“到时候......需要你脱离这块手表,以死魂灵最危险的形式掌控这具身体,才可能受到肉体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