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伴着迷雾淌向伊比利亚,安格妮丝所滞留的废弃移动城市。
前往伊比利亚之前,达莉娅曾在罗德岛拿到了一个伊比利亚的最新地图。
但是这所谓的最新,也只是1096年在伊比利亚的周边城市购买的一张地图。
其实际绘画的时间并非1096年,也许会更早。
达莉娅看到那里并没有城市存在。
但是伊比利亚境内的最边缘有一个特别的城市登记在这张地图上。
“安布罗修修道院,柏舟姐姐?”
“嗯.......?我不认识这座城市。”
多年前的逃亡途中,这座达莉娅所说的城市从未出现在柏舟的眼中,她只是逃避,就这样离开伊比利亚,从未将目光投向过任何一座城市。
离开伊比利亚这个伤心的国家后,她再次来到了这里。
“根据你所说,安格妮丝现在的速度慢了下来,我们能在一周内追上她?”
柏舟悄然握紧了水流中的拳头,她在罗德岛的半年里并非没有进步,而源石技艺并没有进步的空间了。
准确说是,她找不到进步的空间了。
剑术或许能通过罗德岛的教官进行训练,她自认为自己不会是极强的那一列,于是在近身搏杀方面获得了较大的进步。
安格妮丝的进步如此飞快,柏舟诚然了解对方经历了生死搏斗,在那一刻或许死亡,若没有奇迹也无法归来。
可她却也因自己无法跟上对方而感到有些许无力。
................
“是的,在安布罗修修道院,萨卡兹和萨科塔的关系并没有历史上那么紧张,我们苟活在此处已然很不容易,外界无法流通,我们的通讯设备均损坏,这是一座死城,漂泊在拉特兰和伊比利亚的边境之间。”
斯特凡诺的白色光翼宛若破碎的薄纸,仿佛轻轻触碰就能够破碎。
安格妮丝掩饰了自己的光翼,她将那些晶石与光环构造成冠冕,套在自己的脖颈上,陷进了宛若凝脂的嫩肉当中。
“.......我并不在乎这些,你这座修道院的味道不对,海嗣来过这里,其实我也不在乎这些.......”
安格妮丝有些语无伦次,她感觉到眼前的人们似乎在顾虑着什么,但她自认为时间拖得越久,她就越会感到不安。
这也让她走上前将手中涌动而出的法杖敲在修道院门口的石砖上,眼睛注视着老人那对仿佛一汪死水的眼眸。
就在这时,安格妮丝注意到另一人来到了这里,相比于那位明显为花匠的埃拉菲亚,现在这人是一位看起来就像是萨卡兹雇佣兵的萨卡兹。
“你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我是。”
安格妮丝敲打着自己的手臂,她将目光投向对方,注意到那位男人神色警惕,周围的氛围越来越不太对劲,他们都对于自己的到来很奇怪。
“请问你.......前不久还在伦蒂尼姆?大概.......现在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看来你们都还具备获取外界信息的条件。”
安格妮丝有些烦躁地皱眉,她抬起手指对准修道院,一字一顿地询问道:
“其实只需要告诉我,实话,这里到底和我想要找的人有没有关系,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没有,我可以告诉您.......但是.......”
“血嗣是真的吗!”
一道高昂的女声传递到安格妮丝耳中,她望了过去,那是一位穿着灰色服饰.......或许只是掉色服饰的萨科塔。
她来到了这里,拽着一位萨卡兹,小心翼翼却又询问着:
“那.......如果萨科塔........”
“闭嘴。”
杰拉尔德皱着眉打断了那位萨科塔的询问,他转过头,却已经看到萨卡兹们都拥了上来
“什么.......?”
“我想成为血嗣.......变得强大的话,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吧?就有能力来活着了吧,哈哈哈!”
安格妮丝看着那副表情,那副狂热而不自知的表情,稍微后退了几步,悄然用“解析倒演”将石砖恢复,转而抬起“弥音”挡在身前。
“再过来的话,我会杀了你们。”
这当然只是一个威胁,安格妮丝想要离开的话,只需要飞走就好了。
现如今这里似乎很是封闭,没有额外的食物,每个人都无比地渴求能够改变现状。
但是.......他们渴求的只是改变自己的现状。
安格妮丝看到那位花匠的神色再次失落起来。
克莱芒望着那些人们,萨科塔们羡慕地看着萨卡兹,仿佛他们得到了馈赠,又无比嫉妒,甚至上升到恨。
仿佛,血嗣就能够改变这座修道院的现状。
“还请你们不要误会.......”
安格妮丝的眼神无比担忧,担忧每个人。
“血嗣不是变强的工具,如果你们觉得成为血嗣能够改变这座修道院的现状,我可以告诉你们,这绝对不可能。”
她向后退了几步,血色光翼绽放于身后,让萨卡兹和萨科塔都在那一刻呆住了。
“很抱歉,我的问题得到了答案,我不会在此停留了。”
安格妮丝记下了那几个人,她对此地已然有所明了,些许血滴落在石砖缝隙之间,无人发现,无人察觉。
她已然留下了自己的造物,只待未来得以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