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妮丝对于这次看似寻常的暗杀比较敏感。
根据梅丽莎的描述,此前从未有过将声音暴露出来的情况,唯有这次,铳械的声音响起,这是否在警告着什么。
也因为这次,梅兰德基金会也了解到了暗杀的工具正是铳械的衍生物。
将梅丽莎安全地送回家后,安格妮丝再次回到了哥伦比亚国防科技大学附近的别墅区,看着蔓蒂这间许久未曾打扫的房屋,蠕动的透明粘状物从指尖喷涌而出,打扫着灰尘与污垢。
“队长,这就是以前我和妈妈生活的地方。”
安格妮丝拉着蔓蒂和歌蕾蒂娅的手,回想起离开卡西米尔后,自己在哥伦比亚特里蒙这座城市中所得到的陪伴,孤身的自己得到了长辈的温暖。
那是一段无法忘却的温馨回忆,而现在的时光,也许长久,也许短暂,这片大地上与她最亲近的两个人就在身边,没什么比现在更开心了。
歌蕾蒂娅低头注视着那张笑颜,同样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笑容,在蔓蒂步入其中之间,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什么隐藏的危险。抬起手指时,集群生物追随着歌蕾蒂娅的指尖,于那干涸的花瓶中生出水源,又生长出唯有深海才会绽放的花朵。“真漂亮。”蔓蒂悠然转过身,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放在了被安格妮丝打扫过的衣帽架上,围巾摘落,她已然迈着步子来到那花朵前,欣赏着从未见过的生物。
“我突然想要研究海洋植物了.......按理说我这个年纪已经退休了,但毕竟因为我家安妮年轻了许多,也有了很多活力,现在和年轻时候没两样。”
笑盈盈的蔓蒂抬起手触碰那微微颤抖的花瓣,原本浅蓝色的花朵却因为手指的触碰,因温度的传递而开始变色。
紫蓝色的花瓣在蔓蒂眼前变化而成。
安格妮丝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一画面,转而趴在以往经常待着的沙发上看着歌蕾蒂娅。
“蔓蒂女士,你大可以自信地进行你所感兴趣领域的研究,我会空余足够的时间来陪伴你,在安妮工作或者是休息的时候,都可以。”
“哎呀,我就不多干扰你们俩在一起暧昧了.......”
蔓蒂正要拒绝些什么,却想起眼前的歌蕾蒂娅还并未对自家女儿明确接受过心意,便不再说话,顺其自然。
“那.......好吧。”
安格妮丝婉转地将手指挑起,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踩着足印,任由发丝伴随着自己的转身飞舞。
“今天已经很晚了哦。”
除了安格妮丝,其他两位都有着睡眠需求。理论上来说安格妮丝是工作狂,想要做些什么就会一股脑投入进去的人。
但现在........
“队长......我应该可以跟你睡吧?”
一眨眼就换上了可爱小睡裙的安格妮丝眨巴着眼睛带有些许歉意地撅了撅嘴,转而将目光从蔓蒂身上转移到歌蕾蒂娅的眼睛上。
...............
雨还在不停歇地下。
水滴浸透了她的发丝,流进了那满是血丝的疲惫的眼眸。
鲁珀少女狼狈不堪地靠着麦田外的树根,无力地注视着眼前黑暗的城市。
特里蒙,多么令人怀念的一座城市。逃来逃去,最终还是避免不了要回到这里,直面过往直插心房的创伤。
从叙拉古逃离期间,萨索斯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叙拉古城市,每看到类似于家族成员的人都会让她高度紧张。
但她很快就会想起,各个城市的绝大多数家族并不互通,唯有其中几个大家族是在各个城市都有盘根。
她喘息的气息在空中化作白雾,冰冷的雨夜让人感到无比寒冷,而她本就受了重伤。
双手双脚的角质令她无法正常地触碰自己的伤口,只能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烫,眼前的视线正在模糊不清。
血腥的味道不只有她在传递,前面还有新的尸体,而创造尸体的人并没有管这个半死不活的鲁珀。
萨索斯搜寻着尸体上可能遗留下来的食物,漆黑的爪子不断地撕破那些面包的包装,将其喂进口中。
“我.......需要找个医院,不然早晚会死的。”
雨水流淌进她的伤口中,火辣辣的疼痛却没有造就她的表情痛苦。
好不容易将食物填进身体里,让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生命稍微清醒了些,却只能感受到身体越来越差,视线越发模糊。
而这时,一道半透明浅绿色的薄膜闪烁在她的眼前,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唯有一堆红瞳与翩翩落下的透明绿泡泡在她失去意识之前留下了痕迹。
变形者“安妮”驻足于此,手中细胞繁殖分化,填补了眼前人的伤口。
与安格妮丝不同,变形者“安妮”可以直接将自己的细胞作为最初的细胞逐步转变为对方的细胞,而安格妮丝需要将对方的细胞还原到最原始的状态。
“愿眼前可怜的病人能够不再被病灾折磨。”
变形者“安妮”像是许了个愿,而后猩红与浅绿交织,眼前的萨索斯仿佛不再具备那些因伤口和雨水浇灌带来的炎症,一些旧伤也都恢复如初。
高挑而穿着着紧身猩红胶衣的变形者转了个身,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特里蒙。
自从伊比利亚开始,她已经跟着安格妮丝跟了一路,见证了她与歌蕾蒂娅的情感转变。
每当遇到感受中非绝对恶人的病人,变形者“安妮”就会驻足停下,为每位可怜的病人施加援手。
即便会有人知晓她那张脸,那般容颜已是维多利亚发往各个地方丙级战犯画像,会有人因此惊恐,可她又怎会在意。
没人能够察觉到她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