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神经都在此刻紧绷。
有关叶文洁的审判一直持续着。
也从那一刻起,叶文洁成为了死神的化身。
极致的理性就是冷酷。
“离开办公室后,我拧松了设备间的主机柜对下方接地线的螺栓。”
“我负责检查设备。”
“没有人知道我干了什么。”
“这种故障多次发生,判断出来很容易。”
“可是没有人会去想,这是设备间接地线底端的故障。”
“那里固结很好,没有人去怀疑。”
“他们会将注意力放在悬崖壁上的那部分接地线。”
“我知道雷志成是一名很敬业的政工干部,他一定会根据那时对干部的要求,去做他的事情。”
“和群众打成一片,时时刻刻站在革命第一线。”
“也许是为了做姿态,但他做的很好。”
“基地险重的活,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他做的最多的,就是抢修接地线,这是一项既危险又累的活。”
“我计划用折成三段后叠在一起的短钢锯割断绳子,这样绳索的端口就看不出是锯断的。”
“只是没想到,我的丈夫杨卫宁也会下去。”
“两个人检查完毕,正顺着同一根绳子向上爬。”
“雷志成在前,杨卫宁在后,我知道,真的,不会再有机会了。”
“所以,我掏出了那叠钢锯。”
“冷静,毫不动感情的做了,我找到了为之献身的事业。”
“付出的代价,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不在乎。”
“而且,我心里明白,全人类,为了这个事业,将付出史无前例的巨大牺牲。”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
“我听到了两三声短促的惊叫。”
“然后听到,身体摔落到悬崖上的沉闷声。”
“等了一会,我见崖底的那条小溪变红了。”
“或许,那红色,这是我的想象。”
“毕竟小溪的水流,没有像夏天那么多。”
……
凡做大事者,必狠其心矣。
在叶文洁的回忆中,中间穿插了很多其中的内容。
叶文洁只有在看自己丈夫杨卫宁时,眼神中才会有温度。
他并没有想要杀死自己的丈夫。
只是当时的情况迫不得已。
他特意又找到了一根绳子,希望自己的丈夫顺着这根绳子下去。
可是,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丈夫杨卫宁已经下去了。
观众们会同情叶文洁,但不会原谅她。
叶文洁对人类的恨已经恨到了骨子里,就算是他的丈夫和女儿,也没有拯救她。
镜头切换的很快,
一个镜头是叶文洁的脸部特写,一个镜头是叶文洁锯断绳子的动作。
人物极度的挣扎。
叶文洁锯断了绳子,也锯断了自己的人性。
血红的溪流,触目惊心。
一个人类叛军的疯魔,就算是杀了人,眼神中也没有任何的恐惧。
在他的内心中,再无其他的情感。
人类在此刻步入了末日。
观众唏嘘不已。
雷志成贪婪,但也有着他的坚持。
客观来说,雷志成是个伪善的正常人,有缺点,但同样也有着优点。
而杨卫宁。
善良的他,也许是最不该死去的那一个。
而在当天,杨冬诞生了。
叶文洁的人生和人类的文明都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
而真正让她感受温暖的并不是来自于杨卫宁的爱,更多的是她接受了乡亲们帮助的那段日子里。
甚至对于叶文洁来说,那份爱美好的有些不太真实。
但那份淳朴的爱,似乎也没有唤醒叶文洁的心。
最为讽刺的是,叶文洁报复完人类后,才被这个世界温柔善待。
就像是一个电梯难题摆在了观众们的面前,让人挣扎迷茫。
真正的革命,就是需要流血的。
这是一场为了到达更高文明的战斗,叶文洁也能够被说成是革命者。
正因为她的内心中有想要为之献出一生而追求的东西,做任何事情时,他才会那样的决绝。
但是观众都是人。
理性和感性是平衡的,正因如此,他们有一些迷茫。
……
审问继续。
通过叶文洁之口,作战中心也知道了三体真正的建立者和掌权者是一个叫做伊文斯的外国人。
伊文斯也是一位革命者。
他提出了物种平等学说。
科技可以进化,同样道德可以进化。
在他的眼中,所有人类,甚至连包括他的父亲在内,都是刽子手。
叶文洁与他聊天的时候,得知到了伊文斯对人类的恨意。
于是,把红岸往事的事情告诉了伊文斯。
与此同时,伊文斯散尽家财,创建了第二红岸基地。
一艘被叫做“审判日”号的巨轮被建立。
两个极度的偏执狂,如今披上了公知的外衣。
他们都希望接受到来自外星的介入。
叶文洁想要改变。
伊文斯想要毁灭。
故事的逻辑,再一次被捋清,如此庞大的组织,是由伊文斯的资金支持的。
地球叛军组织中,共有三个大派别。
降临派,想要借助外星的力量,毁灭人类。
而拯救派,把外星人当做主人翁一样存在。
幸存派出卖同胞,苟且偷生,也最为真实。
常伟思将军听到了叶文洁的讲述,然后质问着。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与你想借助外星文明来改造人类的理想完全不一致。”
而在这时叶文洁,说出了本片最让人耐人寻味的一句话。
“我点燃了火,却无法控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