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灵被太皓训斥后,在他的内心并没有感到羞愧与自责,更没有挫败与失落。而更多的是一种愤怒与不满的情绪,此刻在他心头激起。他始终认为太皓只是一个出身于西域荒芜之地的平民百姓,能被皇上封官只是运气使然,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而自己出身名门世家,又是堂堂一名状元,给一个无能之辈做随从,实在是不甘心。太皓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少灵与念雨的独处时间,这让少灵对他痛恨不已,可为了念雨,他现在必须要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当下要以政务为重,自己的私事只能先放置一边。
太皓怒气冲冲地回到前厅,少灵若无其事地紧随而至。琈玉看出些端倪,但并没有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太皓也没再接着呵斥少灵,直接讲出了请他来的事由。
“我到了卢阳城,见到了苍谷兄,与他聊了很久。对于夭福吉、那卒干等贼首欲起兵造反之事,苍谷兄也早已知晓,可如今我们猫族东方帝国的形势内忧外患、岌岌可危……”说着,太皓顿了顿足,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不能等待朝廷的兵马来镇压反贼了,当务之急是要先得到平河城的兵权,按照苍谷兄的安排,我们将于明年三月初三起义,直接将叛贼拿下,因此,必须要在三月初三之前拿到平河城的兵权。”
琈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便把目光转向了太皓和少灵身上。“打仗的事,我并不太懂,我只要听指挥就行了,具体的策略,你们来商议吧。”
少灵问道:“如何能保证夭福吉不会在三月初三之前起兵造反,如果他们起兵日期提前了,到时我等要如何处置?”
太皓点头道:“苍谷兄现在已经成为了卢阳城守城大将,已经掌管了卢阳城的兵马,他会尽力压制,不让他们在三月初三之前起兵。”他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苍谷兄交给了我一份花名册,上面记载了十位官员的名字、年龄、籍贯、官职等信息,他们是这几年朝廷安插在平河城的卧底,他们的名字、官职我已牢记在心,这几日,我会一一与他们会面。他们将会为我所用,会同我们一同镇压反贼。”
琈玉问道:“看来朝廷早有预谋,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太皓迟疑一下道:“肯定要先把古生大哥救出来,按计划大西现在已经进入大牢了吧?”
少灵点头道:“大西兄弟已经顺利进入了平河城大牢,明日会让今日假死的家丁向衙门请命,就说家丁没有被他打死,要求衙门释放了他。”
太皓道:“明日等大西回来,就知道古生大哥有没有被关在那里了。”
太皓想起刚刚在念雨房间对少灵的呵斥,不禁心头一紧。因为这个时候,需要少灵去做的事还有很多。于是对少灵说道:“少灵兄弟,刚才我的话说得太重了,还请勿怪。“
少灵淡淡一笑,摇头道:“无妨。”
太皓松了口气。虽然他刚才说的话是针对少灵的,但他却并不想伤害少灵。在太皓的眼里,少灵肯定是现在对自己最有帮助的。他继续向少灵道:“明日我一早,我与琈玉先去一趟将军府,与哒舜渠将军再见一面,哒舜渠将军是那份花名册上第一个官员,随后我再想办法与那花名册上其他官员对接。府中之事,以及大西的事,就交给少灵兄弟安排了。”
少灵听完这番话,点了点头。少灵心中很清楚,这些都是必须要做到的,只有做到了,太皓才能放心离去。毕竟,太皓一直在府中,有着太多他无法控制的因素。比如说,只要太皓在府中,他就无法与念雨姑娘独处。
“嗯,放心吧!”少灵应声道。
而此时在平河城大牢中,慧仁大师向哑善体内运功完毕,慧仁大师顿时感到很虚弱,便继续盘膝打坐。哑善刚刚有了些精神,慢慢站起身来。就在这时,两名狱卒来到他们牢房,口中嚷嚷道:“你要换地方了,不能关在这里了。”说着,那两名狱卒就将哑善架了出去。
大西见状,忙问道:“你们要带他去哪?”
那两名狱卒没有理会大西,慧仁大师慢慢睁开眼睛,缓缓道:“这是要将他带入‘死牢’了。”
大西心中一惊,小声嘀咕道:“这该怎么办,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他,一定要救他。”
慧仁大师见他如此神情,于是安慰道:“明日你不就是会从这里出去吗,你不要担心,现在带过去,还不会有生命危险,你明日从这里出去了,再想办法救他也不迟。”说完又闭上了双眼休息起来,大西这才松了口气。
次日晌午,一名狱卒来到大西牢房,向大西说道:“你小子运气挺好,昨日被你打死的那个酒客又活了过来,一大早就去衙门请命,不再与你追究被打之事,城主下令直接把你放了。”说完欲将大西带出牢房。旁边的玄六见状,急忙向大西问道:“大哥,现在能把我也带出去吗?”
大西向他使了下眼色,示意有狱卒在,不要再继续说话。大西装腔作势回应道:“你在这里等着,最迟明日。”
那名狱卒道:“明日什么呀明日,我可告诉你啊,以后在平河城不要喝完酒耍酒疯,再有下次,就让你有来无回了!”说着便把大西带出去了。
此时,太皓与琈玉已来到将军府。可是将军府的大门上,却挂着白布,门旁还放着招魂幡,两名家丁身着孝衣立于大门两侧。太皓不禁好奇起来,这将军府是谁过世了?怎么会如此装饰。
太皓急忙向守门家丁问道:“这是发生何事了?为何将军府的门口挂着白布?”
“回大人,哒舜渠将军……驾鹤西去了。”其中一个家丁说道。
太皓不由得惊呼一声:\"什么?\"
另一个家丁也急忙答话:“昨天晚上,将军突然病倒,被抬回房间。今日早晨,就已经断气了,家里请了郎中,也没能救活。”
太皓心中一阵悲凉,他不敢相信,哒舜渠将军会走得那么突然。
“哒舜渠将军死因何在?”太皓急切地问道。
那家丁想了想说道:“小的只知道是因为旧疾复发,具体因为何病,小的也不知道。”
太皓叹息道:“没想到,连哒舜渠将军的最后一面我也没能见到。我能否进去吊唁一番呢?”
那家丁看了太皓一眼,点头答应:“当然可以,大人请随我来吧!”说罢,便领着太皓朝着院内行去,琈玉也随之跟了进去。
进入将军府之后,太皓发现将军府内,到处铺设着白幡,府中家丁都披麻戴孝,那名家丁将太皓带到了刚刚搭建好的灵堂里,只见灵堂中央摆放着一副棺材。
太皓看了看棺材,再看了看四周,两旁跪着哒舜渠将军的亲属,他们见到有吊丧者进来,顿时哭成一片。太皓看到此景,心中更加伤感起来。他缓步走近棺材,跪坐在棺材前,眼神中闪烁着泪花。
太皓喃喃自语着:“哒舜渠将军,您就这样离开了,实在令晚辈难以接受,晚辈还有重要的事向您请示,您怎么就这样走了呢。”说完,不禁哭出声来。
这时,琈玉轻声提醒道:“大人,将军已逝,您不要太过难过。”
\"嗯。\"太皓重重地答应着,随即又向棺材拜了三次。这时,一旁的一名中年男子走到太皓身边,向太皓轻声道:“太皓大人,在下是哒顺渠将军的四子哒舆显,还请借一步说话。
“哦,是将军临终之时,对我有所吩咐吗?”太皓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太皓跟着哒舆显走出了灵堂,到了一个房屋角落处。哒舆显环顾四周,随后向太皓低声道:“大人,家父昨晚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太皓大人。”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那封信交到了太皓手上。
太皓当即把那封信装进了自己怀中,突然想到哪里不对劲,忙向哒舆显问道:“哒舜渠将军临终前为何还能给我写这封信,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有不测,敢问令尊到底是因何而去世呢?”
哒舆显回应道:“家父临终前曾托付我,务必要把这封信交给太皓大人,因为……”哒舆显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即才继续说道:“因为,家父之死的确很突然,内中缘由,全在这封信中写明了,还请大人回到府中仔细阅读。”
闻言,太皓点了点头。便向哒舆显告辞,带着琈玉离开了将军府。
刚走出将军府大门,看到夭福吉的官轿缓缓行来,想必也是来吊唁哒舜渠将军的。太皓没有停留,此时他并不想与夭福吉再有交流,急忙离开了。
离开将军府,刚走不远,太皓便发现在身后被跟踪了,有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从他们离开副将府开始,就一直跟踪着他们。太皓忙向琈玉压低声音道:“我们被跟踪了,等会儿我拐进一个巷子里,你从后面绕过去,把他抓住。”琈玉闻言,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一起顺着街道向前走去。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太皓向左拐进了一条巷子,琈玉则向右边走去,但那名跟踪他们的男子,选择继续跟着太皓,进了那条巷子。琈玉急忙转身跟在那名男子身后,进了巷子没多久,那名男子却已看不到太皓的身影,他正在疑惑太皓去了哪里之时,琈玉从腰间拔出佩剑,抵在了那名男子的脖子上。
此时,太皓走出来,站到那名男子面前,厉色道:“你是谁,为何一直跟踪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