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苏恩咽了口吐沫说：“娘的，这还真是个大墓，那东西不是‘铜鼓’，是‘套头葬’！”
    “什么葬？”胖子问道。
    “是我们云贵地区少数民族特有的葬礼习俗，据说是古代夜郎国独有的。”
    “用青铜釜或者青铜鼓套在死者头部，还有的会把脚也给套上。”
    “不过好像这种习俗早就消失了，我也只是听说过。”
    “而且也没听说那青铜釜里面还带‘刺’的啊！”
    “这不是对死人不敬么！”
    “再说了这他娘的光有脑袋，身体埋哪儿去了？”
    鼎羽调整着二蛋根据照片生成的3d模型的角度，清晰的看到这个艾苏恩口中的“铜鼓”内部布满了尖刺，倒扣在人头上，底部用青铜片封死。
    确实如艾苏恩所说，整个铜鼓像是头盔一样扣在头上。
    鼎羽查询了一下关于“套头葬”的资料，否定道：“这是不是套头葬还真不好说。”
    “首先套头葬不可能把脑袋和身体分开，只保存个头部。”
    “身首分离无论在那个朝代那种葬式中都是对死者的不敬。”
    “其次，从这个模型看，青铜坛子里的这些尖刺一定会扎进脑袋里的，这也不符合套头葬的表现。”
    “套头葬是为了保护死者的灵魂，是一种对灵魂或者头骨的崇拜，不可能这样破坏尸体头部。”
    “再次，这些尖刺的结构明显与我们曾经见过的一个青铜面具类似，但是没有那么精致，体积也大了许多倍。”
    “最后，即使这是某种特殊习俗的合葬，也应该是有特定的规则和埋葬方式。”
    “绝对不可能把百八十个人头装在‘铜鼓’里，挖个石室堆起来。”
    “况且从目前已知的资料看，像艾苏恩说的，套头葬属于夜郎国比较独特的殡葬方式，虽然东南亚某些地区也有发现，但无法解释这里石门上、铜鼓上出现的‘古彝文’。”
    “我倒是认为这地方是保存战俘的头颅用的可能性更大些。”
    “毕竟这些‘铜鼓’和内部的结构，与现在已知的‘铜鼓’有很大的差别。”
    “最古怪的是居然还能发出那种让人浑身不适的共鸣声！”
    “所以……”
    鼎羽停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里大概率不是套头葬的墓穴，唯一能肯定的是，与古彝族有关联。就像罗莉说的，这是古彝族的遗迹可能性最大。”
    胖子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又是废话，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要我说肯定就是门上刻着的那些宇航员，连带头盔一起被砍下来存起来的。”
    鼎羽指着自己的脑袋解释道：“已知线索太少，我大概有个推论，但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刚才已经让罗莉开始搜集整理相关资料，咱们现在要做的是继续往下挖。”
    “就算里面真是个墓葬也不可能只有这一间石室。”
    鼎羽拍了拍艾苏恩的肩膀，道：“不过这些‘铜鼓’恐怕只能暂时留在这里了，毕竟属于比较‘特殊’的古董，考古价值远远大于经济价值。”
    “一旦要是流通出去，怕是有人会追查到底。”
    艾苏恩不是掉进钱眼的愣头青，干走私多年的他清楚的知道这种烫手山芋能不碰就不碰。
    毫不犹豫的开口道：“要是一堆‘铜鼓’还是有点价值的，一堆装死人头的桶，太晦气。”
    胖子自己手里的“铜鼓”被弄破了，又趁几人没注意，打起了鼎羽那面铜鼓的主意。
    从水里捞出来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坏笑着对鼎羽说：
    “来来来，这玩意不是会共鸣么，再试试咋样？”
    “别……”鼎羽还没说出口，胖子就用手电筒敲在了“铜鼓”上。
    又是一阵极具穿透力的沉闷金属敲击声响起。
    只是这次是因为在露天，没有在狭窄空间里的动静那么吓人，但依旧是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李队手中的另一个铜鼓同样跟着肉眼可见的震动起来，他连忙将手中的铜鼓放在地上。
    这种奇怪的现象让胖子敲了一下愣是没敢敲第二下，后退了几步连手里的电筒也掉在地上。
    声音过去之后，胖子直撮牙花子，抠着耳朵说道：
    “娘希匹的，我算弄明白这玩意是咋回事了。”
    “哦？”
    “跟给丁铛‘治病’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次声波？”
    鼎羽恍然大悟，当时为了给丁铛治病，在车库里没少用胖子做实验，这家伙对于掺杂了次声波的音频不知道体会了多少次。
    而鼎羽刚才的体会却跟胖子不同，让他想起在大茂山下那个“菊石”通道里的声波攻击。
    不管是哪种情况，好像都与“声波”有一定的关系。
    难道这些装着人头的“铜鼓”还有其他的作用？
    想到这里，鼎羽脱下外套打湿了蒙在李队放在地上的那个铜鼓上。
    还是轻轻敲击着底部的边缘，将底板拆了下来，里面的头骨骨碌骨碌的滚了出来。
    捡起头骨放在一旁，将那块布满铜锈的底板用力一掰，分成了一片圆形，两片半圆形。结合部位能够清晰的看到榫卯结构。
    将两片半圆形青铜对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圆环，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说道：“这玩意确实是扣在人头上的。”
    “先给脖子上带个圈，然后扣上铜鼓。”
    “中间那片圆的大概是脑袋掉了以后填补上去的，防止头骨从里面掉出来。”
    说完又捡起了那个头骨，用手抠了抠头骨顶门上的洞，里面还插着半截断裂的青铜尖刺。费了不少力气愣是没抠出来。
    “行不行，没吃饭是怎么的，不行我来！”
    胖子接过鼎羽手中的头骨，手上一发力，直接将头骨给捏出一道裂缝。即使如此，那根断掉的青铜刺就像跟骨头长在一起怎么都取不下来。
    “娘的，什么玩意，又是在脑瓜顶开个洞。”胖子嘴里嘟囔着。
    胖子的话让鼎羽和李队浑身一震，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了浓浓的疑惑。
    脑瓜顶开个洞，跟无人区雪山溶洞里的那堆积成山铺在地面上的头骨有相似之处。
    难道这里面也有什么关联？两个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