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只能强忍杀意,不和这个重伤的混蛋太多的计较,毕竟现在,活着才是第一要素。
一瞬间。
她调转方向,向着林恩所指着的那个方位冲去。
但其实这也并不能怪林恩。
因为见到的根源实在是太多了,甚至在几年前刚刚开启系统的时候,他第一个骑的就是根源,所以他根本就产生不了太多对于根源的敬畏,甚至因为“速度快”这一点,让他见了就下意识把自己当挂件来骑一下。
刷——
银色幻想的速度再一次加速到了极致。
……
……
“你的大招是什么?!”
银色幻想杀意道。
林恩紧抱着她的脖子,在那呼啸的气浪当中用力地扶了扶单片眼镜,严肃道:
“虽然说我的主母他们没办法过来,但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在等我的援军,只要我大哥到了,实力的天平立刻就会持平,而到了那个时候,我就能够开启连通黑夜城的界门,让我们完成最终的正义群殴!”
银色幻想一顿,道:“那个泰坦?”
林恩点头,道:
“是的,在我来参与这场战争之前,我的泰坦大哥就已经在路上,说实话,我其实是想要在我大哥赶来之前解决掉你们机械神教,不管是为了证明一些什么,还是我心里那点小小的倔强,我其实都不想让我大哥太早地参与进来。”
“但是我低估了你们七神的手段和实力,也高估了自己。”
傲慢。
在经历过这场失败之后,他也才意识到这一点。
对血肉支配者的碾压,再加上在无尽海当中的逆风翻盘,甚至在那无尽海的边境,他曾与数十只最顶级的王兽并肩作战,再加上他还得到了三叉戟这样的顶级兵器,以及之后他在黑夜城展开的一系列训练,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地让他觉得自己能够做到所有的事情,能够解决所有的纷争。
这是傲慢的体现,太过的一帆风顺,一定会让你的自信心在短时间里迅速爆棚。
而这一次的失败,也瞬间让他变得清醒。
没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
这里是地狱,是黑暗世界,你胆敢小看你的任何一个对手,都可能让你在阴沟里翻船,让你为自己的自信和傲慢而付出血的代价。
他的目光死死地注视着前方。
这一课。
他受了!
“他什么时候可以赶到?”
银色幻想问道。
林恩扶了扶单片眼镜,道:“我不知道,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不停地拖延时间的另外一个原因,我现在没有办法和他建立联系,只能等,这也是我们能不能逆风翻盘的最重要的一个前提。”
他已经把消息告知了黑夜城。
可以说,现在就等他的界门一开,主母,艾雯爵士,船长他们立刻就会降临,立刻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但现在问题就在于,他们到底能不能等到他的泰坦大哥及时赶到!
嗡——
突然间,银色幻想猛地停了下来。
她的眉头猛地一皱。
“怎么了?”
林恩立刻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
银色幻想没有说什么,她的目光盯着前方,慢慢地摆出了战斗的姿态,警惕地观察着,道:
“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的景象我们之前见过?”
此言一出。
林恩的心里猛地一动。
他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下方,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冲出了七八前公里,脚下是一望无际的荒原黄沙,头顶笼罩着那滚滚的黑雾。
但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林恩的目光猛地一紧,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那座隐约可见的山峦之上。
银色幻想警惕道:
“我们一直在往前飞是吗?”
林恩目光闪动道:
“没错。”
银色幻想眉头紧皱,道:
“但你有没有注意到,从刚才开始,前面的那座山峦就一直没有拉近的迹象,周围的参照物也已经好几分钟没有变过了。”
微风吹拂。
寂静蔓延。
那种越来越强的诡异的感觉,慢慢地笼罩了过来,让人头皮发麻。
林恩的目光闪动,道: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伸出了手。
手指之间慢慢地涌动出了初诞者之力,滚滚的黄沙一点点地攀爬着,慢慢地将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包裹在了其中。
伴随着初诞者之力形成的屏障慢慢地覆盖体表。
而也就是在那黄沙完成了最后的黏连的那一刻。
他们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席卷而来,让他们全身紧绷。
因为周围的景象褪去了,脚下的荒原和远处的山峦,都像是游戏里面的幻境,逐渐地变成了细碎的数字代码,就像是一层始终萦绕在他们周围的一层薄薄的薄纱,掩盖了那真实。
“不好!”
林恩的心中一冷,危机感陡生。
因为就在那薄纱背后,四方上下都是遥远的黑暗,无数的数学公式萦绕在那遥远的黑暗当中,形成了那黑暗当中唯一的点缀。
而也就是在他们发现不对的那一刻。
他们的脚下。
一道无垠的由线条所构建而成的网格状的平台,从他们的脚下向着四面八方无垠地蔓延了出去。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彻了他们所在的整个空间。
“这么快就发现了?看来是我低估你们了,但不得不说,看着你们在我的手心自以为是的样子,也着实是一个让人觉得有趣的节目。”
那是以太的声音。
银色幻想瞬间抬头,冷声道:
“是数学魔方!”
她和林恩都在数学魔方的内部待过,对里面的构造非常清楚,那是只有学者才能够构建而出地一个与外界现实世界的规则截然不同的空间体系。
可是……什么时候?!
他们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银色幻想和林恩瞬间背靠背,两具机械的躯体死死地注视着周围。
须臾间。
就在他们的四方上下,在那黑暗的各处,一点点地浮现出了一个又一个由线条构建而出的眼睛,密密麻麻,有的如遮天一般大小,有的如太阳一样庞大,它们密密麻麻地注视着他,每一个眼睛当中都带着嘲讽和戏谑,就像是在俯视着两只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