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少爷的大妈还是耐不住了,一脸严肃地把阿宽叫到了自己面前。她眼神锐利地盯着阿宽,仿佛要看穿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她叫人关上了门,想要仔细地盘问阿宽关于郝少爷的情况。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态度也越来越凶狠。
“你到底说不说!”大妈的面部肌肉扭曲着,她的表情狰狞恐怖,仿佛变成了一只愤怒无比的野兽。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威胁和压迫感。
“你要我说什么?少爷他就是没病!我总不能硬说他有病吧!”阿宽的内心十分坚定,他明白自己的立场。只要他稍有松动,就一定会成为第一个指控少爷的证人,这将对少爷产生极大的影响。
“说什么?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是在帮你!你要是不肯说,等以后你想说的时候,就再也不能说了!也就没有你的好日子过了!”大妈激动得唾沫横飞,一边用力拍着桌子,一边恶狠狠地盯着阿宽,似乎今天不得到满意的答案就决不罢休。
阿宽一开始还挺直身子站立着,但突然间,有人从背后猛踢了他一脚,让他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他双膝跪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身上,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尽管面对大妈的严厉质问,阿宽始终坚定地表示郝少爷并没有生病,更不是什么精神病。然而,他的坚持并没有让大妈知难而退,反而换来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打得阿宽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他只是捂着脸,还是毫不退缩地继续为郝少爷辩解着。
大妈见阿宽如此倔强,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她深知这名下人嘴巴严实得很,铁了心要守护自家主子的秘密,于是,下定决心将阿宽关押进那间阴森森、潮乎乎的柴房,先饿着他几天再说。无论采取何种阴险狡诈的手段,她都势必要逼阿宽道出郝少爷的秘密。
阿宽被几名虎背熊腰的下人粗暴地推入那间幽暗、湿漉漉的柴房,房门随即“砰”的一声重重摔上,将他孤零零地遗弃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柴房内一片破败不堪,除了满地的稻草、厚厚的灰尘以及四处乱窜的老鼠外,别无他物。然而,面对如此恶劣的处境,阿宽仍然毫无惧色。他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蜷缩在角落里,紧贴着墙壁,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几只老鼠在角落里穿来穿去,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仿佛也在怜悯阿宽的不幸遭遇。它们对这位突如其来的客人充满了好奇,时不时地爬到他身边试探。阿宽并未被这些老鼠吓得魂飞魄散,反倒觉得它们有几分俏皮可爱。有了它们的陪伴,自己反而没那么形单影只了。
另一边,阿龙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阿宽,但却始终未见其身影。经过一番打听后,方才得知阿宽竟然被郝少爷的大妈关进了柴房之中!这让阿龙的内心愈发焦急起来。要知道,他已在郝家生活多年,对于那间柴房可谓是再熟悉不过。那里时常关押着那些惹大妈不快之人,而进入其中者,大多结局悲惨,要么身患重病、奄奄一息,要么离奇失踪、杳无音讯。
阿龙对阿宽的安危深感忧虑,夜幕降临之后,趁着旁人未曾留意之际,他蹑手蹑脚地摸到了柴房门口。
“阿宽!……阿宽!”阿龙压低嗓音轻声呼唤着。
此时此刻,阿宽半睡半醒间听到了阿龙的呼喊声,急忙艰难地爬到门边回应道:“阿龙?是你吗阿龙?你怎么跑这儿来啦?赶快离开这里!千万别被他们察觉到!倘若咱俩都被抓了,少爷可就身陷险境了啊!”
“我得给你送点儿吃的过来才行!要不然,他们肯定会把你饿死的!”阿龙心急如焚地向四周张望着,这间柴房四面封闭,密不透风,除了那扇紧锁的门之外,甚至连一扇窗户都找不到。“这可怎么办?这吃的也送不进去啊......”阿龙一边抓耳挠腮,一边喃喃自语道,面对眼前的困境,他感到束手无策,只能无可奈何地站在门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你赶快离开这里吧!几天不吃饿不死我!你赶紧去给少爷打个电话!把家里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告诉他。”阿宽透过门缝,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阿龙,便压低声音对他说道。
阿龙瞬间明白了阿宽的意思,一刻也不敢耽误,迅速转身冲向堂屋,然后小心翼翼地拨打了郝少爷宿舍的电话。
“谢天谢地,少爷你在呀!我刚才还担心太晚了你接不到电话呢!家里出大事儿啦!”阿龙找到了郝少爷,兴奋得难以自抑。
“发生什么事儿了?难道是阿宽出事了吗?”郝少爷立刻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因为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打来电话的人应该是阿宽,而非阿龙。
“少爷,您……您是怎么猜到的?”阿龙惊讶地问道。
“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怎么了?”郝少爷心急如焚地追问着。
“少爷,阿宽他下午被你大妈叫去问话,然后就被关起来了,而且还关在柴房里,既不让吃东西,也不给喝水,也不知道还要关多长时间呢……再这样下去,恐怕会闹出人命的啊!我偷偷找过他了,他让我赶紧打电话跟你说一声。”阿龙激动地一边说,一边看看四周有没有人过来。
“她为什么要把阿宽关起来?阿宽到底做错了什么?”郝少爷急切地询问道。
“他根本什么都没做啊!只是因为你大妈逼迫他说出关于你的事情,但他好像坚决不说,所以就被关起来了!”阿龙义愤填膺地回答道。
郝少爷心中充满了愤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了,不能再顾及长辈的面子和家族的大局,必须要采取强硬的措施来制止大妈的恶行,否则她只会不断地变本加厉。
“这样吧,你现在立刻去找我大伯,就告诉他,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与他商量,让他马上过来接电话。”郝少爷语气坚定地吩咐道。
“好的好的!我马上去!”阿龙连忙答应道。
“另外,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像阿宽那样直接与他们对抗,你要表现得柔弱一点。如果他们要求你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你就在表面上顺从他们,但要及时向我通风报信,明白吗?”郝少爷不放心地叮嘱道。
“明白了!少爷!您放心,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去办的!”阿龙坚定地回应道。他的声音充满着决心和忠诚。
说完,阿龙毫不犹豫地放下电话,脚步匆匆地向郝少爷的大伯大妈所居住的屋子方向奔去。
阿龙一路奔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完成少爷交代的任务。他的呼吸急促,眼神坚定。他来到那扇门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稍稍缓了缓后,阿龙抬起手,轻轻敲响了门。他的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然而,屋内传来的回应却带着明显的不满。
“谁呀?!这么晚了,还睡不睡了?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说!”郝少爷的大妈在屋里大声喊道。她显然带着困意和烦躁。
阿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他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和嗓音,然后用轻柔温和的语气回应道:“大奶奶,是我啊,我是阿龙。少爷这边遇到了一件非常重要且紧急的事情,需要立刻向他的大伯汇报情况。所以,麻烦您让他赶紧来接听一下电话吧。”阿龙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既恭敬又真诚,希望能够得到大奶奶的理解和配合。
“什么?现在去接电话?”郝少爷的大伯也自己回话了,“唉……什么事儿这么急啊……”他不情不愿地坐起身子,慢悠悠地伸展开双臂,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才开始慢吞吞地穿衣服。虽然他心中很是不情愿,但又害怕真的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或消息,所以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把衣服给穿上了。
阿龙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郝少爷的大伯收拾妥当。等他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阿龙便小心翼翼地在前面领着路,并不断叮嘱大伯要小心慢走。郝少爷的大伯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阿龙,觉得此人看上去毕恭毕敬的,应该是个挺有眼色的下人。而且,自从郝老爷离世后,阿龙就一直跟随着郝少爷,这一点让大伯对他也多了几分关注。大伯心里暗暗地想:这个下人,或许日后在某些关键时刻能够派上用场呢。想到这里,他不禁对阿龙多看了几眼,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喂?景兰啊,什么事儿这么急啊,这么晚了来电话。”大伯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热情,但其实他心里却在暗暗嘀咕着肯定没啥好事儿。
“大伯,这时间也不早了,为了不打扰您休息,我就直截了当地实话实说了。我的下人,阿宽,下午被大妈给关了起来,现在在柴房里不给吃喝。这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惩罚下人,恐怕有失礼数吧?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是看我人不在家中,怕我操心、帮我解忧吗?那可是大可不必啊,我自己的下人,我自己管教就好。”
听到这里,大伯心中暗自一惊,但他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惊讶地问道:“什么?有这事儿?”
但是大伯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晚上房门一关,他的夫人就迫不及待地跟他说了这事儿,他还夸夫人干得漂亮呢!可这会儿,他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以免被郝少爷抓住把柄。毕竟,在这个家族里,权力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谁也不想因为一点儿小事而惹上麻烦。
郝少爷似乎看穿了大伯的心思,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大伯,您是一家之主,这家里的事情您应该都清楚吧?”
大伯连忙陪笑道:“哎呀,真是对不住啊,景兰。可能是大妈误会了阿宽,我一定会好好调查此事,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放心,咱们都是一家人,不会让你和你的下人受委屈的。”
郝少爷冷笑一声,心想:哼,一家人……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还不清楚吗?于是他说:“怎么?大伯你是不知道吗?我可是一直认为您才是咱们这个家真正能当家作主的人呢!家里头不管发生什么样儿的事情,那肯定都得先经过您老的允许才行啊!”郝少爷的话语之中,明显地夹杂着几分讽刺意味。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也是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才晓得还有这么一回事儿!”大伯听完之后,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他立刻转头看向阿龙,语气严厉地问道:“真有这事儿?”
阿龙猝不及防地点了点头,“好像是……”
“哎呀!这事儿闹的……真是太不像话了!你看看,你手底下的下人,就算是犯了什么错误,那也应该先告诉你一声啊,然后再由你来决定如何惩处他们嘛!”大伯一边叹气,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显得十分懊恼。
“我不晓得阿宽究竟犯了何种错误,然而我觉得理应先将他释放出来,彻查清楚才好。如若不然,万一误伤了好人,那该如何是好呢?又或者……大妈是否另有隐情或是其他目的?可否告知于我?”郝少爷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但语气仍旧颇为客气与冷静。
“如此甚好!我马上派人释放阿宽,等你下次回来的时候,让你大妈亲自向你说明原由,这样可好?”大伯把自己当成了和事佬的角色,佯装着调和矛盾。
“呵呵……不必烦劳了,大伯,只需将人放走便可。其余的事情,等我回家后再说吧。还有,我相信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要不然,旁人难免会误认为大妈她是别有企图。这对她无益,对您,恐怕更为不利。”郝少爷言辞间颇具深意,大伯自然心知肚明,却也只得佯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