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打直球,喜欢直来直去的,刘二红这样的隐忍又坚强模样,在村里人眼里,反倒是又换来了几分心疼。
谁还去管卫强的脸色是红是黑?
收了钱,刘二红明显的松了口气,紧紧的捏了一会儿,很快,还没等刘卫民那边继续分粮,她就小心翼翼的问道,
“村长,我,我今年肯定是没有工分了,可以,用这些钱换成粮食吗?”
村里本来分完粮,也会有这个操作,工分不够,自己再单独换粮食的情况是允许的,只不过都有一个大家默认的范围。
毕竟,分完粮,剩下的就是村里的储备粮。
粮食不够,面临断粮的,每年都有这样的人家,这时候也都要去村部借粮食,算是提前预支,村部都要留下这一部分的预算。
分完粮,各家当家的心里就有数了,自家的粮食能吃到什么时候,像今年这种收成还算不错的时候,更是允许现在就换的。
更别说,这几年又来了这么多赚不多少工分,必须要换粮食的知青。
出去是能买到粮食,但是要粮票是一方面,外面的粮食是零售价,相比较,村里可都是要划算死了,那都不用想的,村里肯定是第一选择。
村里对这个事已经习惯了,而且,这是现在很少的几种能光明正大的“买”的途径,刘卫民也不奇怪。
一摆手,
“行,那你,你去找你们,那谁,去玩吧,一会儿分完了再过来。”
那谁,那谁的,刘卫民也懵着了,反正刘二红也听明白了,点头退到一边去,默默的不出声。
队里,几个知青对刘二红的表现都冒着星星眼,
“我说呢,怎么就不吱声,原来是要憋个大的啊?”
苏红也跃跃欲试,
“要是我啊,说啥也得让卫强赔偿我这么长时间上的损失。
她还是手太软了。”
魏淑娟摇摇头,
“她应该是故意的,而且,如果我没想错,一会儿,她很有可能把大部分钱都换成粮食,或者,干脆盖房子搬出来。”
“嗯?”
苏红和简单一时间没跟上她这速度,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不解,
“为啥?”
几个人跟着队伍往前移动着,
“那这么长时间她都忍了,为啥现在不忍了?”
“为啥?她不是说了,没钱买粮了?”
简单脑子就没转个儿,顺嘴就说。
苏红眼珠子在刘二红身上转了转,又看向不远处的卫强和楚柔,这会儿时不时的互相看一眼,那眼神好像还拉着丝呢。
卫强对待楚柔和刘二红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的,任谁都看得出来,那看向楚柔的目光都是那种无限包容的。
苏红恍然大悟,
“啊,也是,守着这样的两个人,这段时间估计都够恶心了,有这机会,要是我,我也不想天天看着他们,还不够闹心的呢,要是我,我也想恨不得离的远远的。
切,刘知青是真明智,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啧!”
简单后反劲儿,才看出来两个人的眉眼官司,不过看了两眼就直摇头,
“啥眼光呢?”
“你说谁?”
苏红好奇的凑过来问道,简单一语双关,
“都一样,但凡有一个正常的,也不会好几个月了,逼得刘知青大庭广众之下的来诉苦,”
虽然她们也能看出来刘二红着不是偶然,是看准了时机的,说不准,是早就想好的,虽然并没有多得到什么,甚至连之前答应的好多活计,都没有兑现。
但是在村民面前的形象妥妥的了,起码卫强短时间内是不能借着这个话题再说什么了,没看见好多村民都隐晦的对着卫强和楚柔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么?
分粮继续热热闹闹的,知青们也跟着一点点往前凑,不过她们本身排的就比较靠后,她们几个刚把自己分到的粮食装了袋子,就听见刘卫民在喊了,
“要买粮食的,过来吧。”
旁边的刘卫红一马当先的冲过去,把手里的钱往刘爱国手里一递,
“我要买粗粮。”
在场的谁都知道她要买粮食,不过,刘爱国看着手里的好几张大团结,眉头又皱了起来,
“刘知青,你确定要买这么多粮食吗?”
要知道,村里的粮食可是很便宜的,尤其是她要的还是粗粮,这十块钱就能买上好几十斤了,刘爱国想劝劝,
“刘知青,你不用一下子买这么多,你就一个人,”
刘二红咬着嘴唇,带着几分为难,
“叔,我也知道这样抢乡亲们的资源,这个行为不好。
但是,这段时间,我手里的粮食少,所以,我,我已经从知青同志们手里借了粮食。
都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大家在我为难的时候帮助我,不管从哪方面说,我买了粮食,都应该第一时间先还上大家的。”
这,算是又爆出了一条八卦吧?
简单和苏红,魏淑娟几个也瞪大了眼睛,苏红猛的想起来,伸手捂着嘴,小声说到,
“她,那天找我们借的,不是只有?”
\"对,没错,\"
魏淑娟猛的提高声音,
“前些天,刘知青找我们的时候,还不好意思说,要不是我们追问,她都不说,还让我们千万不要说出来,怕别人笑话她,刚下乡就开始借粮食。
可是,今天一看,这也不是你的问题,明明就是有人害得你不能赚工分,这才造成这样的后果,你不能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你是下乡来支援农村建设的,但是依靠的是你的双手,你的智慧,现在你也只是受伤,限制了你的发光发热,你不能就此否认自己建设农村的初心。”
分完粮食,村民都兴高采烈的把粮食往家抗,现场看热闹的,也都是排在前面早就完事的,不多。
但是,刘卫民,刘爱国,几个村干部,和村里的几个老人可都在啊。
顿时,这目光欻欻的都朝着刚扛着粮食离开的卫强射过去,刘卫民的眉头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皱起来了,
“这人,这人,”
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就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