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立业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人心易变,我不想赌。”
程朝往后一靠,
“也是,这么多东西,这么大动静,这也不是几个人就能支巴起来的,车,废品站,街道,甚至公安局,车站,整不好都是一条龙的,你们说,这种光景,要是少来少去的,去黑市就消化了,这么多东西,谁能那么大手笔都给收了啊?
收了都不重要,敢收,还能把东西保存好,这才是本事呢。”
“是啊,能送到哪儿去呢?这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总不能是为国家保存历史瑰宝吧?”
“噗!”
程朝擦擦嘴,
“妹儿啊,你就直说,你有啥想法?”
简单一摊手,
“我没有啥想法,我就是好奇,这么多东西,得是什么人,才能吃得下呢?”
程朝几个人收了笑表情也严肃起来,简立业一拍桌子,
“叛徒,奸细,卖国贼!
我就说,出任务的时候还总能看见一些瓷瓶啥的,以前家里摆着不少,我就觉得眼熟,我还纳闷呢,咱们国家是瓷器之乡,这玩意儿,不是咱们国家历史上的代表性物件吗,那怎么外国人还能看见呢?
合着这是有内鬼啊!”
秦清淮半点惊讶都没有,只是轻轻叹口气,
“那,咱们就这么几个人,咱们能查?
你们也说了,这么大的阵仗,怎么就没有人管?
为什么呢?
无非就是一个官官相护,互相庇佑罢了。
我们离开的时间太长,就算是报到公安局,报到部队,你们敢保证人家就买我们的帐吗?
我们是过路的,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但是这伙人,尤其是部队里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哪里安全?”
他们能这么大张旗鼓的行动,很显然,公安这边肯定是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同样的,部队那边,就是秦清淮都不确定老爷子给他的人脉还是不是安全的,可信的,这种事,只是没有人说,不代表都不知道,但是依然能放纵着,说明什么,很明显了。
秦清淮现在是不大喜欢京城的,这种事情又是跟媳妇儿沾边的,只要一想,他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媳妇儿,你的意思呢?”
“我?”
见几个人都看向自己,简单奇怪,
“黎明前的黑暗,很正常,你们要相信,邪不压正。
虽然道路是曲折的,但是,前途是光明的。”
先来两句鸡汤鼓舞一下士气,然后才说起自己的小心思,
“大事我是不敢想了,但是,白天刚扫了墓地,想念亲人,所以我想回自己的老房子看看,没有问题吧?”
她直直的看向几个人,
“或者,明天晚上再去?”
秦清淮扶额,就知道会是这样。
程朝张了张嘴,很快就合上了,还附和了两句,
“没问题没问题,人之常情,本来你就是回来祭奠扫墓的,哥也想去看看你从小生活的地方。”
作为唯一一个不知情的人,简立业是懵的,祭奠就祭奠,但是总觉得这话题跳的有些奇怪,而且,这几个孩子好像也有什么事瞒着他,
“闺女,你要是想回去,明天白天让清淮陪你回去看看,那是自己家的院子,别人也说不了什么。
不过,”
程朝和秦清淮快速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的看过去,简单乖巧的问道,
“怎么了爸,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想了想,简立业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没事,我想说啊,我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祭奠你爷爷和你姥爷了,还有你妈,你帮没帮我多烧点纸啊?”
“烧了,放心吧,我把你回来的事都跟他们说了,他们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那就好,那就好,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的自己去啊?”
这话,简单就不知道怎么劝了,干巴巴的说了两句‘快了快了’,就赶紧的转移话题,
“你们明天还出去吗?那边有什么发现吗?咱们是怎么的,待几天啊?”
“你着急了?”
“倒也不是,”
看着简立业怀里已经昏昏欲睡的孩子,简单放低了声音,
“就是感觉,这事不是三天五天就能查出来的,你们是不是有打算啊?
我这借口是带孩子回来祭奠,这借口也用不了几天,谁家回来上个坟烧个纸,还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啊?尤其是家里连个人都没有,我还在这儿待着,这不就奇怪吗?”
本来过来的就匆忙,当时手里的信息也不多,他们就是走一步商量一步的,要说计划,也就是很粗略的先干什么后干什么,详细的,并没有。
主要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干不了。
“我是这么想的,住个三天几天的,回院子那边看看,然后京城这边你们还有什么事,就大大方方的出去办事,然后我们就在暗处跟着,然后完事了,到日子你们该走就走,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俩。
现在处理是处理不了,但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能多查查就多查查,没准儿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了,就是用不上,留着审判的时候,也都是证据。”
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查案是不适合简单的,她就适合,咔咔一顿打,然后摸黑儿给你搬空。
就这种比较容易让人崩溃的方式,有点干干脆,嘎嘣脆,要是好东西都放在一起的那种,那可好了,直接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一朝回到解放前。
从程进接到电话开始,到这两天的转悠,秦清淮心里已经有一个怀疑的人选,确切的说,是九分九的把握,只是没有证据,毕竟都是战场上拼过命立过功的功臣,一个不慎,让人寒心不说,那连秦老爷子都容易牵连进去。
“你是说这个大院最里边那家吗?”
“对,吴老爷子,跟爸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但是立场一直就是不同,这次爸妈能这么坚决干脆的退休,吴老爷子也是功不可没。
这种激进又大义凛然的方式,是他最擅长的,在家里跟爸也说了,爸的意思跟我一样,而且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只是这次涉及到爸,他不敢再用以前的那种粗放野蛮的方式对待,但是你看着,他不会就这么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