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立统一是世界的根本规律,万事万物都不可能孤立存在。
有阴即有阳,有明即有暗,有实即有虚,有动即有静。”
男爵面对玩家,倒退着缓步前行:“慈爱神圣,受万人信仰的女神爱琳,同样如此。
高雅、圣洁、信实、公正,人们用任何所能想到的词汇,毫不吝啬地对其赞美。
可他们有真正思考过神灵满足愿望的代价是什么?
无关痛痒的祈祷还是千篇一律的颂词?
不,都不是。”
男爵暂止脚步,转身指向正在举行仪轨的巨型法阵:“邪恶、污秽、苦痛、灾厄,这些才是应该付出的代价。”
四名玩家互相对望,大意明白对方到底想表达什么以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只见一位斗篷身影离开位置,先向男爵欠身行礼,接着将同款式的长袍递上。
女管家则动作熟练地帮忙穿戴。
“从诸位出城前往湖畔镇开始,到回城后的一系列举动都在情报部门关注之下。”
男爵张开双臂,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标准笑容。
“为保证计划的万无一失,我们筹划许久。
一方面从守夜人中选择适格者,一方面从民间驱魔人寻找可用之才。
前一个由陛下负责,后一个由我全权管理。”
“所以我们是备胎咯?”
秦诺眉头蹙起,语气变得不自然起来。
“备胎?备用人选的意思么。”
男爵理了理长袍,拉上兜帽,惊艳面庞被些许阴影遮挡:
“原先的确如此。
只是内部走漏风声,教会将陛下预定好的小队人选全部借故调走。
仓促之下不得不临时凑出一支队伍参加行动。”
难怪守夜人小队的搭配显得很不合理,原来如此。
秦诺搓了搓下巴,兀自说道:
“青梅竹马的男一移情别恋,顶替上位的食草系男二因能力不足导致被身份低微却器大活好的黄毛弯道超车。
现在女神已经躺好,就差临门一脚直上本垒,果然本子剧情诚不欺我。”
???
由于剧本世界存在同步翻译功能,所以秦诺说的黑话在其他人耳里也是差不多意思。
气氛忽然变得奇怪起来。
明明很严肃的一件事情,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呢。
苏玛丽挠挠头,脸色略带尴尬。
吃到禁言套餐的罗曼,有口不能言。
萨菲亚虚起眼睛,俏丽脸庞意味深长。
“你这么理解也没错。”
男爵倒是不太在意,摆摆手就着先前话题道:“纵观整个罗切斯特,你们是民间驱魔人中的佼佼者。
无论是能力还是手段狠辣程度,最关键你们与教会不合,这点非常满足我的要求。
而在突围进入阿尤伦途中,你们展现出的战斗水准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说着,她抬手指向四人当中的萨菲亚:“尤其是这位小姑娘,以你的水平足够跻身s级守夜人行列,甚至可以和最顶尖的几位掰掰手腕。
有你兜底,其余三人辅助,应该能完成我的目的。”
“那您到底需要我们做什么?”
苏玛丽问出在场几人最想知道的问题。
“一劳永逸,掐断赐福源头。”
男爵迈步走到法阵中央,轻抚那座栩栩如生、充斥邪恶癫狂意味的黑色女神雕像:“话说回来,这东西本属于教会,是教皇那老家伙最不愿让人知道的宝贝。
奈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百余年光阴足以令许多秘密浮出水面。
教会没有将其摧毁已经是错误行为,现在只能说自食恶果。”
“上面有神灵残留的气息。”
刚刚结束十分钟禁言的罗曼,敏锐察觉到那座雕像的不寻常:“很像联系神灵的某种媒介。”
萨菲亚瞥了眼,呐呐道:“照你这么说,她是想沟通神灵,让神灵降临人间?”
“或许吧,这玩意太玄学了,谁都不清楚神灵是否真的存在。”
玩家们窃窃私语之际,男爵那边有了动作。
只见她双手放在雕像左右,然后缓缓托起举过头顶。
与此同时,十几位斗篷身影重新念诵,继续仪轨的进行。
法阵当中的各类祭品开始源源不断地向中心位置输送超凡元素。
空气旋即变得粘稠,晦暗,比之阿尤伦村有过之而无不及。
“诚如诸位所见,男爵正在主持仪轨,”
管家露露不知何时出现在玩家面前,娇小身形双手背负,神情依旧淡然从容:“所以接下来的就由我代为转述。”
她清清喉咙,语调不紧不慢讲道:“所有行动自始至终都是陛下与男爵布下的一个局。
无论是阿尤伦爆发疫病,还是制造声势组建攻坚小队,均在其中。
在最初计划里,负责最后一步的是5位精心挑选的s级守夜人。
可惜内部出现卧底,5位s级守夜人被调走,替补顶上的5人实力参差不齐。
好在各位表现超出预估,使得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至于途中遭遇的大量异魔确实我刻意而为,目的很简单,阻挠跟随前来的骑士团。”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圆眼镜,眸底变得深邃:“教会发现雕像失窃,又不方便声张,所以想偷偷取回。
原因,自然是这座雕像可以沟通神灵,也就是所谓的爱琳。
没有这座雕像,他们无法转嫁平摊赐福带来的负面效果。
因此夺回雕像,势在必行。”
“那你们直接毁掉不就行了,有必要举行仪轨?”
苏玛丽提出一个疑问。
“光是毁掉,异魔会消失吗?教会会放弃赐福吗?
不掐灭源头,永远都不可能。”
管家露露扬手指向身后法阵:“举行仪轨,召唤爱琳降世,然后将其消灭,这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弑神?”
秦诺眉梢一挑,故作惊讶:“玩大了吧,神这玩意是那么容易消灭的?”
“当然没那么容易,不过也不是真的和神作对。”
管家露露嘴角上扬:“仅仅是神灵投影,预计实力不足本尊百分之一,以诸位能力应该不难拿下。”
言罢,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密封严实的玻璃瓶。
瓶子不大,里面盛放着四滴玻璃球般的红色血珠。
“这是预先说好的报酬,请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