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宫老爷子打完电话便又回到手术室门口等着。
冷若颜看了过去,只见老爷子眼睛泛红,整个人情绪也不高。
很显然是刚哭过了。
冷若颜拉了拉薄时琛的衣袖,薄时琛看向她,她示意他靠近点。
冷若颜用手捂着嘴,在薄时琛耳边说了几句话。
薄时琛听后点了点头。
随后对宫老爷子说道,“宫爷爷,我去门口接一下伯父伯母。”
宫政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走去门口的路上,冷若颜说道,“等会我们看看先看看宫伯父宫伯母的状态,看他们知不知情,要是他们还不知情的话,我们便先给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以免等会在手术室门口情绪失控,我看的出来,宫爷爷也是在强撑着,等会要是家人再不理解,我怕他撑不住。”
作为爷孙,宫爷爷肯定是不愿意让自己的亲孙子去面对危险的。
可从穿上军装那一刻开始,宫爷爷和逸哥之间便不是爷孙,更多时候是上级下级。
作为军人,保护国家,保护人民便成为了他们的责任。
很多时候,为了心中所守护的,哪怕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九死一生,他们依旧得去。
因为他们不去,又能谁去。
那一刻,他们不再是谁的儿,谁的丈夫,谁的爸爸,而是守护国家的战神,我们普通人民的保护神。
为了国家,为了我们,他们可以毫无保留的一战。
虽然如今我们生活在和平安全的国家,但世界上并不是到处都是这样的。
而我们之所以可以拥有这一切,也都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
因为有他们的无私奉献,这才有了我们可以在阳光下奔跑,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和创造自己的价值。
薄时琛心里很感动。
他摸了摸冷若颜的头,宠溺地说道,“嗯,听你的。”
刚才在手术室门口,冷若颜特意和他说,出来接一接人。
他原本以为她是觉得压抑,想出来透透气,顺便接接人,却不曾想她如此心细,默默地考虑了这么多。
“说真的,颜颜,能娶到你,是我薄时琛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冷若颜勾唇道,“能嫁给你,也是我最幸运的事了。”
等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宫修磊和萧以芝也正好到。
宫修磊是认识薄时琛的,毕竟两家的关系在那。
看到薄时琛出现在这里,他心里的不安顿时被放大。
恐怕真的是儿子出什么事情了。
随后,他拉着妻子萧以芝朝着薄时琛走去。
萧以芝亦是觉得不对劲,尤其是看到薄时琛也在。
自己儿子和薄时琛的关系,比起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都要好,而他在这里,那就意味着……
走到跟前,萧以芝脸上满是焦急道,“时琛,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小逸他……”
最后的话,她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但现在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听到萧以芝的话,薄时琛便知道宫老爷子可能真的没有将事情全部告知。
他也知道哪怕现在不说,进去亦是要说的。
人都在这里,自然是瞒不住了。
薄时琛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还请伯父伯母有个心理准备,风逸他……”
薄时琛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人。
萧以芝听后顿时便站不住,幸好宫修磊就在身侧,像是有先见之明一样,一把扶住了她,她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萧以芝满脸痛苦地神色,眼泪亦是止不住地留下来。
她抬头看向宫修磊,质问道,“你不是也在部队吗?小逸去执行这么高风险的任务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还是个合格的父亲吗!”
声声质问,让宫修磊无话可说。
他很清楚,身为军人,服从领导,听命令行事是天职。
但他也理解妻子。他们这一辈子就这么个儿子,听到儿子受伤,妻子定然心如刀割。
当初儿子要进部队,妻子是反对得最厉害的。
他也理解妻子为何如此。
作为母亲,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度过。
可能是宫家骨子里带出来的不羁和烈性。
哪怕妻子再怎么反对,儿子依旧偷偷报名入伍了。
痛哭了好一会的萧以芝已经比起刚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要冷静许多了。
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件事怪不到丈夫头上。
从把儿子上交给国家的那一天起,她就有想过会有这么样的一天。
原本她以为做过这么多心里建设,她可以更加冷静地面对。
可一想到儿子现在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她就止不住的心慌,迫切地想要发泄心中的情绪。
这才会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萧以芝看向薄时琛问道,“小逸在哪里?我要过去陪他。”
薄时琛听后说道,“伯父伯母跟我来。”
全程冷若颜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陪伴在薄时琛左右。
而整个心里都在儿子身上的宫修磊夫妇亦是没有注意到冷若颜。
直到往里走的时候,宫修磊才看到前头薄时琛牵着女孩的手,顿时愣了愣。
毕竟之前他是知道,薄时琛和自家儿子一样是单身狗的。
不过这会也不是过问的好时机,他便没有多问。
等几人来到手术室门口时,便看到手术室门口站着的宫老爷子。
宫老爷子亦是看到了几人,脸上顿时多了抹内疚的神色。
宫修磊扶着萧以芝走过去。
走到跟前,宫修磊和萧以芝异口同声道,“爸。”
宫政胜看了看两人,满是愧疚道,“修磊,以芝,是我对不起你们。”
宫修磊一听,正准备开口劝解时,萧以芝抢先一步开口道,“爸,这怎么能怪您。”
“当兵是小逸自己的选择,从他进部队的第一天开始,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他也属于国家,属于人民。
今天的遭遇只是意外,我知道您也不想看到这个结果,您别自责。”
经过路上的时间,萧以芝已经冷静下来不少。
虽然仍旧是对儿子充满了担忧,但也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