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城中午已经把大米全部煮完了,收拾妥当东西,沐离歌咬咬牙,把仅剩的一些面粉拿出来和了,做成面条。
从炉子上舀出了一些鸡汤,加水后煮开,沐离歌把做好的面条下锅。快熟的时候放了一些洗好的野菜上去,撒上盐,一锅简单香喷喷的野菜鸡汤面就做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妻主中午煮完饭菜,厨房里的油盐居然变多了?沐离歌甩了甩头,把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甩走,然后就把面条和炖好的一锅鸡肉端到堂屋。
花倾城怕他们不敢多吃,就动手给他们都各装了一大碗面条,每个人也分了好几大块鸡肉后,就宣布开饭。
“妻主,我去村东给娘和爹他们送点鸡肉和鸡汤。”
看着端着一小瓦罐的沐离歌,花倾城点了点头。
“嗯,去吧,顺便给你爹娘问声好。去完早点回来吃晚饭。”
花倾城对于原主的记忆有些混乱,所以不知道沐离歌说的其实是原主的爹娘。
沐离歌怔愣了一下,只以为是妻主对娘赶她回老宅还心存怨气,就没多想。而且如今她都愿意让他代为问候,说不定不用多久,妻主和娘的关系也能有所缓和。
而心直口快的于小天却忍不住问道:“妻主,那不是你的娘和爹吗?为什么要让大哥替你去问好?”
“什么?你是说我爹娘他们还没死吗?”
花倾城一直以为原主和夫郎们住在老宅里,花家没有其他人了,如今才知道人家父母都健在。那为何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花倾城不知道的是,那是因为原主太浑,四年前就被她娘赶回了老宅。原主心存怨恨,所以四年来压根就没跟他们有所来往。
“妻主,不可如此说娘和爹!”
对于花母花父,沐离歌是心存感激的。他不赞同地看了花倾城一眼,然后就端着瓦罐出了门。
村东,花家。
“老婆子,你说你咋就这么倔呢?四年了,难道还真不认女儿不成?”
叶茂春捧着花倾城小时候穿过的衣服,垂泪抱怨。
花容声气愤地说道:“这个逆女实在太不像话了,除非她改邪归正,不然花家的大门她永远都别想进!”
一直以来,花容声都为这个女儿头疼不已。作为白水镇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她在村里开了个私塾,附近的学童多是来她这里求学,可谓是十分受人尊敬。
怎奈外面桃李满天下,家里却是结苦瓜。
花容声看女儿从小聪颖,原本想培养花倾城走科考之路,七岁就开始教她识文断字。谁知她聪明是聪明,但只读了两年,心就野了,整日和村里的花麻子、花有才等人厮混。
让她读书,她说头疼;让她去种地,她又嫌脏;送她去镇上做工,她又抱怨太辛苦……整天把脸涂得跟鬼一样,不思进取,总幻想着傍上有钱的公子哥吃软饭。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游手好闲,后来还学会了赌博。
终于在花倾城十二岁那年,忍无可忍的花容声就把她赶回花家老宅,断了她的银钱,让她自生自灭,并放话说除非改邪归正,不然不认她这个女儿。
“哎呦,我苦命的女儿呦!”
听到妻主的话,叶茂春又忍不住伤心起来。
“老婆子,下午我找千艺她那口子唠嗑的时候,碰到离歌了。你猜怎么着?他居然是去找千艺木匠定家具的!
我悄悄把他拉一旁问才知道,咱们女儿真的改邪归正了,都会赚银钱养家了。”
“哦,有这等事?”
花容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妻主,千真万确,这可是离歌亲口说的。离歌那孩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他的秉性你也知道,是不会撒谎的。我看你呀,就别那么倔了,都是自家孩子,哪能真的永远不相往来呢!”
叶茂春瞅准机会,又开始给花容声做思想工作。
“哼!如果那逆女真的改邪归正,肯认错了,并保证以后踏实做人,我老婆子又岂是不讲理之人!”
花容声心里也是很疼这个女儿的,只是嘴硬心软。但她又无法放纵女儿这么胡闹下去,是以,双方僵持了这么长时间。
“娘,爹!你们都在家吧?”
两口子说话的时候,突然从院外传来了敲门声。
叶茂春闻声出去开门,一看居然是沐离歌,手里还端着一个瓦罐。
“离歌呀,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吃晚饭没?快进屋。”
叶茂春对这个勤奋踏实的息夫(女儿的丈夫)还是很满意的,这些年也多亏了他照顾花倾城。
“娘,爹我来给你们送鸡肉跟鸡汤来了。中午炖到现在,味道很不错。”
沐离歌边说着,边把瓦罐端进堂屋,放在桌子上。
虽然四年来花倾城没有和花容声说话,但沐离歌一直尽着做息夫的本分,替妻主孝顺母亲父亲。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怎的还带上吃食了?一会把它带回去,你们兄弟几个好好补补,至于那个逆女,那就算了。”
花容声见是沐离歌,就热情招呼起来。
沐离歌十三岁就来到花家当童养夫,如今转眼六年过去了。花容声也一向将他视如己出,虽然他是男子,但花容声发现他有读书的功底,闲暇的时候,也顺带教过他不少学问。
“娘,爹!这可是妻主今早去后山打回来的野鸡,一炖好,她就吩咐我来给您二老送点尝尝。你们一会可得好好尝尝才行。这还是她亲手炖的呢!”
“哦?有这等事?还真是母鸡下蛋鱼长毛,冬雷阵阵夏飘雪花,稀奇得很!”
花容声惊叹连连,莫不是这不成器的家伙,终于改邪归正,开窍懂事了?
“我就说吧,咱女儿是个好的,你看她打到野鸡,都不忘记给我们送点来吃。老婆子,你也别倔了,这么多年也够了,我们还能再活多少年头?”
叶茂春听说女儿长大了变懂事了,又情不自禁潸然泪下,以袖拭泪。
“爹!妻主现在愿意浪女回头,这是好事,您就别难过了。”
沐离歌看着垂泪的花父,只好耐心劝说道。
“对!对!对!你说得对!这是好事,我不难过,我就是心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