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乘风,你觉得我的脑子看起来像是被门挤过了吗?”
“倾-城~”
司乘风看着花倾城佯装嗔怒的模样,强压着上扬的嘴角,无可奈何地宠溺一笑。
“叫倾国也没用……”
花倾城把司乘风的双手拉至唇边,在其手背上分别烙下一个湿热的吻。接着又见她稍稍用力一扯,猝不及防的司乘风便整个人往床上摔去。
“倾城姐姐,你没事吧?”
凤绮嫣推开厢房的门,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哥哥整个人趴在花倾城身上。虽然二人衣衫都完好,但如此暧昧的姿势想不让人误会都有点困难。
“那个啥,你们继续……”
待扶好惊掉的下巴后,凤绮嫣便转过身,同手同脚地踏出了厢房,并默默地把门关好。
倾城姐姐如今还受着伤呢,她家哥哥这是有多猴急?难怪当初花倾城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她哥哥都要倒追到人家里去,看来她哥哥还真是爱惨了那花倾城!
“哎,女之耽兮犹可说也,士之耽不可说也。”出了厢房的凤绮嫣,边喃喃自语地摇着头,边往院子的花园走。
“绮嫣,你倾城姐姐她怎么样了?”
方才纳兰蕴之从厢房出来后,只说花倾城没什么大碍,便吩咐众人散了去。不放心的凤老将军夫妇和凤采岚都在外面花园候着。
是以,悦庭楠舍花园凉亭里,一看到凤绮嫣从花倾城房间出来后,凤靖云、木兰瑾和凤采岚便都纷纷围上前去问她。就连于景阳也睁着明亮双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倾城姐姐她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我哥他……他恐怕得多抄几遍《男戒》才行了!”
凤绮嫣说完就把手背在身后,边摇着头,边往院子外面走去,徒留面面相觑的母亲、父亲,以及祖母、祖父。
“瞧你干的好事!”
厢房里,司乘风耳根微红,迅速从花倾城身上起来,理了理衣裳。他那文质彬彬、谦谦君子的形象,恐怕在他妹妹心中全崩塌了吧……
“我好像什么都还没干呢?”
花倾城唇角微扬,从床上起身靠坐在床头,伸出手指点了点司乘风柔嫩的脸颊,不厚道地看着他出糗。
“好了,不说笑了。倾城,你怎么会认识皇上?而且,我看她好像对你挺关心?”司乘风微眯着他的狐狸眼,妩媚的眸光里闪过一抹疑惑。
“这个嘛……”花倾城搓着下巴,状似一本正经地思考着,“兴许是因为她有把柄落在我手里。”
“昨日上午,我在城中遇到她向一家书肆卖画,结果却被掌柜给赶了出来,还差点把路过的我撞倒。当时我以为她是科考落榜的学女,没有盘缠回乡被迫出来卖字画,我见她可怜就花十两银子买了她的画。不承想对方却是个有骨气的,不愿意接受施舍,便让我按画作的同等价值给她银两。”
“哦?没想到倾城你和皇上还能有如此奇遇。那你后来给了她多少银子?”司乘风咽了咽口水,忐忑地问道。
“一两。”
“一两?”
司乘风闻言嘴角微抽。
“嗯。我看她那画纸和装裱坠底的画轴都挺高档的模样,应该能值个一两银子,所以我就花了一两银子跟把画她买了下来。”
听到花倾城的话,司乘风脸上的表情瞬间精彩纷呈。言下之意,也就是说皇上的画一文不值?
“当时她还说自己的画作和当今皇上画的一模一样,皇上的画被朝臣争相抢着收藏,而她的画却被书肆掌柜批得一文不值,为此她哈哈十分不服气地和书肆掌柜理论,结果被轰了出去。我看她可怜,就顺便给了她两句忠告。”
“你……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司乘风的一双如丝媚眼惊骇地看向花倾城,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完全是因为紧张的。那可是掌握生杀大权、九五至尊的皇上,眼前这个女人向来大胆,真怕她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
“我瞅着她那猫捉老鼠图画得挺传神的,只不过她却说自己画的是猛虎下山和小鸡吃米。我就说当今皇上的画技看来着实不怎么样,还劝她以后不要再模仿皇上的画了。”
司乘风目瞪口呆地看着花倾城,敢这么跟当今皇上说话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她了,偏偏她还能全须全尾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看来皇上对你的态度,还真是与众不同……”
司乘风听他那大将军义母提过,曾经有朝臣在金銮大殿上佯装以头撞柱,准备“死谏”皇上让其重新立后,结果皇上直接抽出尚方宝剑送了对方一程。至此以后,哪怕朝臣们三不五时就要上奏皇上让其封后和立太女,但终究是没有一人再敢咄咄相逼。
司乘风狐疑地把花倾城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如此杀伐果断的皇上,倘若说仅仅只是因为花倾城的敢于直言,皇上就对她另眼相看的话,这显然不太可能。
“倾城,伴君如伴虎。以后跟皇上说话不可如此直接,得婉转一点。”司乘风一脸担忧地看向花倾城。
“我当时那不是不知道她是皇上吗?以后会注意的。”
眼见司乘风看向自己一副庆幸她死里逃生的模样,花倾城嘴角微抽。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又不蠢,自然明白这古代的帝王意味着什么。但对方是出于关心自己的一片好意,她受了就是。
“对了,乘风,你可知单左为何要刺杀皇上?”提到皇上,花倾城便想到方才想弑君的单左。
“此事说来话长,跟我那没见过的舅舅有关。单左的母亲单无双乃是前太仆寺卿,两年前,单无双无意间发现当年舅舅坠崖一事有蹊跷,为了替舅舅找出坠崖的真相,她便写奏折向皇上谏言,并连夜到皇宫呈折子。”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折子非但没有到达皇上手中,第二天,单无双还被人诬陷收受贿赂,并以渎职罪判处革职发配边疆,最后死在了前往边疆的途中。其家人则全部被打入贱籍,成为官奴。而单左的父亲也因悲伤过度死了,留下了他们两兄弟。”
“原来是因为凤凌烟,难怪你当初会突然改变对单左两兄弟的态度,力劝我留下他们。”花倾城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
“可是,他把皇上当成仇人,方才居然想弑君,还差点害得你丢了性命,你不打算追究他吗?”司乘风眯着危险的眸光,眼里闪过一抹决然。
“乘风,我没事。”花倾城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并从里面倒出一粒褐色药丸直接丢入口中吞下。
“倾城,你这是……”司乘风看向花倾城的眼神带着探究,方才自己给她解衣裳的时候,她怀中分明没有这东西……
“这是三郎给我的益气丹,是治疗内伤的圣药,特别是被武功高手的内力所伤,关键时候还可以保住一命。”
司乘风闻言好奇地望着花倾城,果然看到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而且还微微红润着。
“韩三哥果然不愧是玄医谷的少谷主,有他为你保驾护航,倾城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那是当然。你也不差!”
花倾城好笑地看向冒着酸泡泡、话里夹枪带棒的司乘风,随即便欺身上前在他唇上香了一口。
“走吧,乘风。我们去看看单左,别让他被皇上杀了。”
花倾城亲完司乘风便从床上起身,准备拉起被她撩拨得脸红心跳的司乘风,只是对方却坐着不肯起身。
“倾……倾城,我……我腿麻了。单左被关在青蓉院的东边耳房,你赶紧先过去看看,我一会马上来。”
“你……没事吧?”花倾城狐疑地扫视了一下司乘风。
“没事,我缓一缓就好了。你赶紧过去,再迟点说不定单左就被砍头了。”
“好吧,那乘风你先歇会。”
花倾城交代完便出了厢房门,随即往隔壁的青蓉院快步赶去。
望着花倾城那潇洒利落逐渐远离的背影,司乘风方缓下一口气。掀开衣摆,看着下方犹如被撑开的伞拱起的裤子,司乘风微微苦笑。
那就是个只点火,却不负责灭火的没良心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