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喆伊!”
“快告诉大哥哥,你爹叫什么名字?”
司徒烨蹲在天喆伊面前,扶着她肩膀的双手微微轻颤着。
天家剑法乃是昭阳国曾经的武将世家天家的家传武学,乃是不外传的功夫,这个小姑娘却说她爹也会这套剑法,而且她刚好也姓天……
虽然理智上感觉不太可能,毕竟天家在十八年前早已覆灭,但是情感上,司徒烨却莫名觉得这个天喆伊一定与天家有关。
天喆伊很可能……很可能是天郎哪个亲戚的孩子。倘若从年龄上推算的话,天喆伊的父亲应该就是天郎的侄子辈。
可是……
无论是天郎的亲兄弟还是堂兄弟的孩子,都已经被处死,又如何……
“我爹叫天骥,跟大哥哥一样,长得特别高,特别壮。他是个猎户,很会打猎。无论是野鸡、野兔这种小动物,还是狼和老虎那般凶猛的动物,都逃不过我爹的箭!”
提起自己爹的时候,天喆伊把头微微抬起,嘴角上扬,一副十分崇拜且与有荣焉的模样。
“天骥?”
司徒烨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天喆伊。脑中也不由闪过一些关于天郎的记忆……
“叔叔,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当将军,守护昭阳国百姓!”
十八年前,巫山剿匪一战中,天郎在出征之前,他大哥的儿子,即天郎五岁的侄子天骐,依依不舍地抱着天郎的腿。
“好,那骐儿可要好好念书,勤练武艺,长大了就可以跟叔叔我一样厉害!”
这是当时十八岁的天郎对小侄子天骐说的话。临行前,天郎还抱起小侄子天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呜~呜~”
随着外面军营号角声传来,天郎最终还是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家人,毅然而然踏上了前往巫山剿匪的征途。
谁也想不到,天郎临行前和家人的那一次会面,竟会成为与至亲之人的永别……
……
司徒烨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天喆伊。当年天郎的侄子天骐曾说过,说比起天骐,他其实更喜欢天骥这个名字……
“叔叔,我可以改名叫天骥吗?我想要像叔叔这样,如同一匹天马般神勇,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奋勇杀敌!”
彼时天郎兄长的儿子天骐年方五岁,却一直以天郎为楷模,期盼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叔叔一样,英勇无畏,少年封将,把自己的满腔热血洒在这片他们挚爱的土地,守护昭阳国的百姓。
“这个嘛……”
“可得问你爹!”
天郎与自己的侄子天骐以拳头相击,宠溺满满地看着他。
天家虽然是武将世家,但天郎的兄长天耀却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没有沿袭家学,而是走上了科考之路。
只是到了天耀的儿子这一辈,天骐又展现出了惊人的武学才华。年方五岁的天骐聪明伶俐,习武天赋也高,就连天郎都十分看好这个侄子,对他寄予了厚望。
只可惜,天骐本该鲜衣怒马、前途无量的人生,却在皇帝下令将天家满门抄斩的时候化为乌有……
……
“对呀!”
“大哥哥,我爹就叫天骥。”
“大哥哥~”
“大哥哥?”
看到突然怔愣的司徒烨,天喆伊面露不解之色。在连叫了几声后,见司徒烨仍然一动不动,天喆伊不由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脸。
“天喆伊~”
回过神的司徒烨,眼眶红红,明眸中泪意闪烁。
“好孩子~”
司徒烨一把将天喆伊紧紧抱在怀中。倘若没猜错,天喆伊极有可能就是天郎的侄子天骐之女,也就是天郎的侄孙女……
“你爹今年几岁了?你娘呢?还有,为什么你会被抓到莱凤国?”
司徒烨松开天喆伊,甚是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大哥哥,我现在六岁半,我爹今年二十三岁,我娘比我爹大三岁。但是我爹说‘女大三,抱金砖’,他可喜欢我娘了……”
一提到自己的爹娘,天喆伊的一张小嘴就开始不停地吧啦吧啦着。司徒烨微微一笑,看向天喆伊的眼神中宠溺满满。
从天喆伊的描述中,司徒烨可以看出,他们一家三口的感情都十分融洽,夫妻恩爱,父母慈爱,孩子孝顺……
“大哥哥,我们就住在跟莱凤国毗邻的昭阳国边陲。十天之前,我随我爹出村,去镇上卖猎物和山货。当时是赶集的日子,人特别多……”
天喆伊抬头遥望着天,回忆着那天的情形继续说道:“不承想,街上居然突然出现一辆疾驰的马车。眼见马车即将撞到人,我爹他想都没想就奋不顾身上前,以一己之力降服疯马,并勒停了马车。”
“你爹……很棒!”司徒烨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大哥哥……”
“我和爹就是在那时候被人群冲散。当时人实在太多了,而我个子又小,很快我跟爹就互相看不到对方。”
“在我到处找爹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脖子一疼,接着就眼前一黑,被人套进了麻袋里。待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跑得很快的马车上。”
提起自己和爹走散,还被抓走的经历,天喆伊那张俊秀的小脸顿时就耷拉了下来,眼眶也随即变得通红通红。
她已经被抓十天了,想必爹娘肯定都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