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国防军在江城的总指挥部内的电报机一直在工作，两名电报员正戴着耳机，在纸上抄录着电文，再对照翻译本将电文转化成能看懂的字。
    只见一名电报员放下铅笔立刻起身，将电文送到朱铭轩手里。
    “统帅，这是前线鼹鼠发来的电报，辽东军大溃败。”
    电报员的话让正在谋划是往北打还是往东南打的朱铭轩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江南文官集团的军队恐怕要被燕王吃掉了，结果还把这盘棋给下活了。
    朱铭轩接过电报，前线情报员将这次的战斗大致的描述了一下，上半场六小时辽东军队将江南军队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还出动了大口径火炮对江南军队进行炮击，下半场6小时，江南军队成了主场，出动一种铁疙瘩秘密武器，打的辽东军士气低落，反向横推10公里，一下从刘家营打到了西北沟，辽东军士兵靠着增援才堪堪守住。
    不过江南士兵也知道痛打落水狗，没有再向辽东第一军进攻，反而直接南下给还在对线的辽东第二军一击肘击，包围了辽东第二军中的2万多人。
    “铁疙瘩？闷罐子？可以移动的棺材板？”
    “这不就是北方之神公司研制的巡洋坦克吗？”
    朱铭轩看了一眼电报后，就知道了江南军队用了什么武器，这巡洋坦克当初他还去工厂参观过，自己老爹活着的时候还订购了100辆坦克武装禁卫军，合着这些坦克都被征用了，怪不得能打退辽东军的进攻。
    士兵们见到这种打不烂的铁疙瘩，肯定害怕的要死，如果有37mm战防炮，靠着37mm小水管一炮就能打碎早期的坦克。
    只可惜辽东军的指挥官们跟毛子打的太久了，只喜欢重火力，大口径的火炮，最小的火炮都是75mm野战炮。
    这些火炮也都算是曲射炮，没有平射炮，更何况现在的炮兵阵地都在战壕后面几公里处，根本不可能拉到第一条防线上，在后方的炮兵要是想要用炮弹以抛物线的形式打中移动的坦克那可太难了，除非聚集大炮，用密集的炮击，增大命中的概率。
    “统帅，这不就是咱们的坦克吗？拖拉机焊个铁甲，咱们小炮多的是，可以把小炮放在前线打这些乌龟壳。”
    秦鹏看了电报后，立刻想到可以被士兵一个人拉着跑的老古董37mm小短炮，这种被淘汰十多年的老古董没想到也能焕发第二春。
    “标注一下江南第一军有装甲力量，和他们作战的军队一定要装备小口径战防炮。”
    朱铭轩嘱咐道，对于这种早期坦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也相信辽东军的士兵们很快就能发现坦克的弱点，只是第一次见到坦克没有防备罢了，下一次江南军队想要再利用坦克打一个漂亮的胜利，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很快指挥部内的军官们就继续讨论到底先打那个地方。
    ......
    在奉天燕王府内，辽东军官们进进出出，将各条战线上的情报进行着汇总，此刻的燕王府已经被改造成为了总指挥部。
    “王爷，我们第一军失败了，被江南军队反推到西北沟沿线了，第二军也被连累，丢了两万多人，两军合计伤亡五万六千人（俘虏、伤亡），我们的战线被反推10公里。”
    作为辽东军总参谋长的徐东海将承德前线惨败的战况给说了出来。
    “什么？第一第二军惨败，还向后撤退了10公里？这到底是怎么搞的？张忠文呢？他怎么会如此不堪，打一些愣头青还被打成这样。”
    “解除张忠文的指挥权，让他立刻从前线回到奉天府述职，本王要知道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午还跟本王说胜利在即，下午就惨败收场，他们是半场开酒宴了？”
    听到自己军队惨败的燕王朱文彦此刻已经火冒三丈，明明距离京师就只差一步之遥，结果还被打了回来，山海关都能打下来，一个小小的承德反而把辽东军的钢牙给崩掉一颗。
    “是江南第一军出动了秘密武器，一种可以阻挡子弹，可以自己移动的钢铁堡垒，好像是被列装禁军的武器。”
    一名参谋分析了一下电报，结合他们之前掌握的情报，给出了解释。
    “钢铁堡垒？能自己跑的？本王好像有些印象，是不是北方之神公司生产的叫什么坦克。”
    朱文彦突然想起来自己当时跟着朱元铮到北方重工参观的情景，里面确实好像有一个刀枪不入的铁疙瘩。
    “王爷，前线切忌换帅，这还是在士气低落的时候，张忠文的能力不弱，善于猛追猛打，我建议让他们驻守西北沟，重新研究一下今日的惨败，我相信他改日肯定会不负众望。”
    “更何况我们还在计划利用手里的海军，把部队送到平津的滨海地区，从那里登陆两面夹击他们。”
    总参谋长徐海东并不建议立刻撤了张忠文的职，发配回来接受问责，反而让他戴罪立功，以稳军心。
    “参谋长说的对，本王确实有些急了，发一封嘉奖电，给前线的战士们打打士气，让张忠文等人戴罪立功。”
    朱文彦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他权衡了利弊，发现前线目前能用的军也只有这一两个，真正能打的第四军10万人还在从赤塔和大兴安岭一带撤退呢，要等到剩余15万大军能从边境连同装备一起拉回奉天得等到10月8号了。
    他还和凉王发过电报咨询，后者的军队从北疆地区转运到陕甘地区光是用火车拉也得十几天，一个月才往陕甘河套地区运了7万多人。
    “嗯！王岩那我就发电报让他们固守阵地，等待两个师的援军。”
    徐海东点点头，让电报员发送电报，命令打前锋的两个军固守阵地，等待后续援军。
    “王爷，时间不等人，如果敌人有了十多天的缓冲期，他们将会把战线加固的更加结实，让我们碰的头破血流，现在进攻已经不是最好的防御了。”
    “我们或许应该试试智取，而不是用武力突破他们。”
    郭子嘉走入指挥部内开口提醒了朱文彦。
    “你的意思是？”
    “王爷看看这江南第二军和北大营的指挥官是谁啊！”
    朱文彦在郭子嘉的提醒下，翻找到这几天送来的情报，查看着敌人前线的指挥官。
    “第二军指挥官是张少轩？他不是神策军的副师长吗？竟然没在京师待着，被委以重任了。”
    “袁苏楷成了北大营的最高指挥官，手下的定武军还扩编了3万人，合着成了京城兵马大元帅！”
    “江南第三军中也有不少定武军的军官，你是想策反这些人吗？”
    朱文彦有些惊喜的说道，思维的惯性让他把国内战争当成了对外战争，还想着用武力消灭所有敌人，可内部战争不仅仅只有打打杀杀，更是有人情世故啊！
    这个张少轩和袁苏楷两人曾经在辽东和西北服役过许多年，更是和不少辽东军军官有过交集，如果能把这两人给拉拢一下，那江南军队的防线可就出了一个大窟窿，能够让他的军队长驱直入。
    “王爷说的对，文官集团可能就是给了这些人好处，拉拢了他们，而这些人刚开始可能并不知情是造反，那些文官欺骗了他们，导致他们被迫上了贼船，如果我们能给他们一个机会，你说他们还愿意背弑君这个名头吗？”
    “况且这些人和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这里代表着武人的利益，他们文官能给的，我们武人也能。”
    “我可以派一些人过去，试探一下，把选择题摆上台面，让他们选择，真要是不行了，再打也不迟。”
    郭子嘉和朱文彦对视一眼后，开口说道。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希望他们识相点。”
    ........
    “军长，王爷并没有怪罪咱们，只让咱们戴罪立功，同时还给咱发了一封嘉奖电报，表彰我们的勇气。”
    “总参谋长命令我们固守西北沟阵地，不许再向后退一步，他们分析敌人也没有弹药继续进攻，我们的援军两天后到达，是50和51师。”
    “指挥部还命令我们不许主动进攻，一切行事需要向上汇报。”
    电报员念着电报，这封电报也让辽东第一军指挥部内的所有军官松了一口气，幸亏没有撤了他们的职，让宪兵把他们送到军事法庭，要知道辽东军赏罚分明的制度十分完善和严格，像他们这样大败的，削去军权是小事，大了的话还会牵连到家族。
    “给王爷回一封电报，就说忠文必定不会辜负王爷，誓要击破敌军。”
    张忠文弹了弹烟灰，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原本他已经想好被责令回奉天接受调查，如果实在不行了就得自杀殉职，不牵连自己的家人和下属。
    “军长，你说指挥部怎么想的还不让继续进攻，我原以为援军到了之后，我们就要发动反攻，可一切行事还要上报，你说这不就是给敌人加固阵地防守的机会吗？”
    一名军官有些不解的说道，他的话也引起了大家的共鸣，都知道兵贵神速，如果向后拖延反攻时间，无疑是给对手发育的机会，这不是资敌行为吗？
    “都给我闭嘴！现在都是有罪之人，还议论什么？王爷要我们打我们就打，不打的话我们就反思为什么会失败。”
    “所有人今天晚上给我提交一份战后分析文书，想想破敌策略，还有哪些铁疙瘩要怎么应对。”
    张忠文大声的呵斥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指挥部便的安静起来，每一名军官拿出小本子开始复盘今天战败的原因。
    注：边疆地区的铁路大多是单条铁轨，并不是双轨，此时的火车速度也只有六七十，如果满载拉上武器弹药，速度只有四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