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您府上的这位宁姨娘,并未曾有孕!”
余太医仔细的替宁雨凤把了把脉,旋即,冲着负手立于一旁的英国公谢志远,拱手道。
宁雨凤闻言一怔,似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余太医,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短暂的怔愣过后,宁雨凤便是直接翻了个白眼,一脸 不耐:
“余太医,你可别乱说!本姨娘有孕,那是千真万确的事。
这可是府医一早诊出来的。
怎么会有错?”
对于自己身怀有孕之事,宁雨凤那是深信不疑。
怎么可能相信,眼前这余太医说的话?
就算对方是太医,她也是不信的!
然而,那余太医却丝毫不理会宁雨凤,更不去搭她的话,而是又向着谢志远拱了拱手,自顾自继续开口,再次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宁姨娘不但没有身孕,只怕她这辈子也都无法生育。
下官细细探过宁姨娘的脉象,她应是已经绝育。
此生,都无法生育了!”
闻言,宁雨凤骇得一下子从贵妃榻上,弹坐起身:
“什么?绝育?此生无法生育?!你骗人!你个庸医!满嘴胡言乱语!你……”
宁雨凤抖着手指,指着余太医的脑袋,怒瞪着他,无比愤怒的一迭声斥道。
然而,她这一番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英国公谢志远便是抬手狠狠扇了她一记耳光。
随着这清脆又响亮的“啪”的一声,宁雨凤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一张脸,瞬间肿得老高。
“国公爷,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下意识捂住被打得肿得老高的面颊,宁雨凤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望去英国公谢志远。
旋即,她便是委屈至极,一副泫然欲泣模样,嗲声道:
“国公爷~,您可莫听这什么余太医的话!他就是个庸医,都是在瞎说。你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话啊!
妾身怎么可能绝育?还此生不能生育?!
府医明明都已经确诊了,妾身已有身孕,妾身怀上了国公爷您的骨肉了啊!
妾身怀的,可是国公爷您的老来子啊!
国公爷不也很是欢喜的么?”
往日里,若瞧见自己这个宠妾,如此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娇嗲模样,谢志远少不得会立时软了心肠,将人搂在怀中,好一阵爱怜安慰。
然而,今日……
见得宁雨凤这般做派,听得她这番话语,原本就很是气恼的英国公谢志远,立时便勃然大怒,抬手又给了宁雨凤一巴掌;
这一巴掌实在打得太重,宁雨凤另半张脸立时红肿起来,整个人更是被打得一个趔趄,直直往地上栽去。
“啊——,好疼,国公爷,您弄疼凤儿啦~”
随着一声惊呼,宁雨凤整个身子摔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却还不忘嗲声嗲气,向着谢志远撒娇。
往日里,她只要一这般软语撒娇,谢志远便会心软。
谁曾想,今日的谢志远,却是铁石心肠。
依旧黑沉着脸,指着摔到地上的宁雨凤,破口大骂:
“你个贱人!居然敢假孕争宠!被余太医揭发了,你还不承认。
居然还敢诋毁余太医是庸医?
余太医在太医院任职十余年,谁人不知,他最医术高明,最擅长妇科,怎么可能是庸医?更不能诊错脉!
事到如今,你个贱人还想狡辩!”
在得知宁雨凤有孕时,谢志远确实很高兴。
老来得子,他能不高兴、不得意么?
谁曾想,宁雨凤压根没有怀孕,这个贱人,不过就是想要假孕争宠。
谢志远只觉得,自己是被宁雨凤这个小贱人给欺骗愚弄了。
一想到,自己堂堂英国公,竟被被这么一个小妾,欺骗愚弄,谢志远只绝万分没有面子,这会儿,可不就是气恼无比?
他恶狠狠的瞪着宁雨凤,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犹不解气,又照着宁雨凤一阵拳脚相向:
“贱人,竟敢欺骗愚弄本公爷,看本公爷怎么收拾你这个贱货!”
宁雨凤惨呼着还想要辩驳:
“啊——,我没有!我冤枉!”
然而,谢志远压根就不听她分辨,下手亦是越发的重。
到得最后,只听得宁雨凤的惨呼声与求饶声:
“啊————,国公爷,饶命!饶命啊。”
眼瞅着英国公俨然开始上演“全武行”,余太医便是极有眼神的告辞离开。
接下来该当如何,此乃英国公府内内宅阴私,便不是他可以多问、多看、多听的了。
包括锦儿在内,侍立在一侧的一众丫鬟、婆子,俱都是噤若寒蝉。
有心想要上前去劝国公爷息怒,又怕被国公爷迁怒,连同她们一起教训。
听得宁姨娘的惨呼声不绝于耳,众人皆是心惊,禁不住瑟瑟发抖,垂下头去,努力减少存在感。
而谢志远,则是全然不理会宁雨凤的惨呼与求饶,对着宁雨凤好一阵拳脚相向,以泄心中怒火。
末了,谢志远这才摔门而去,临出梨花院之际,谢志远沉着脸下达命令:
“即日起,宁姨娘禁足!将院中一干服侍人等统统撤掉。一应她份例之外的吃穿用度,也都撤了。让这贱人好好在院中思过反省!”
这便是要禁足宁雨凤,并把这个宠妾,给打入“冷宫”了。
梨花院这边的动静,闹得这般不大。
明辉堂中的英国公夫人何氏,自也有所耳闻。
“夫人,宁姨娘假孕争宠,被余太医揭发。国公爷震怒,可是将这宁姨娘好生教训了一顿。
这会儿,国公爷已经下令,令宁姨娘禁足了。
眼下看来,这宁姨娘只怕是已然遭了国公爷的厌弃,要失宠了!”
周勇家的乐呵呵禀道。
话里行间,止不住幸灾乐祸。
闻得周勇家的话,英国公夫人何氏禁不住唇角微勾,眸中闪过得逞的笑。
不过,她却并不追问梨花院那边动向,而是转而问起了英国公谢志远的去向:
“老爷这会儿在何处?”
闻言,也就此打住了周勇家话头,转而恭声禀道:
“回夫人的话,国公爷这会儿,刚刚出梨花院,据说,是一路往外院书房那边去了。”
何氏闻言,面上的笑意渐浓:
“哦?如此,咱们就去外院书房,瞧瞧老爷去吧。
别忘了,把那我特意替老爷从扬州采买回来的瘦马带上。
老爷这会儿正缺个可心的人,便叫这瘦马顶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