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公子——”
“不好了!大公子落水了!”
“快来人啊!大公子落水了!”
……
眼见得李昕落入水中,在场仆妇们纷纷囔道。
数名懂水性的小厮,闻讯赶来,纷纷跳入湖中,四下里寻找沉入湖中的李昕。
一时间,花园这边,可谓鸡飞狗跳。
*
成郡王妃所居正院
“王妃,晚膳已备好,随时可以摆膳了。”
贴身侍女丹桂自外间走入正屋,笑盈盈禀道。
原本正手捻佛珠,低声念诵佛经的成郡王妃孙淑慧闻言,遂抬眸望向款步进屋的丹桂:
“哦?晚膳都准备好了?
可有照本王妃说的,多准备几道昕儿爱吃的菜?”
丹桂闻言,则是连连点头,笑着应道:
“有!有!有!当然有!
奴婢特地亲自去厨房那边说了一声。
这可是王妃您的吩咐,厨房那边敢不尽心?”
虽然他们王妃不受宠,也不得王爷欢心。
可,王妃终归是王妃。
乃王爷的结发正妻。
膝下还有大公子。
阖府上下,谁敢怠慢?
王妃有命,众人自是尽心。
闻言,成郡王妃也是满意一颔首:
“如此,便遣人去唤昕儿过来用晚膳吧。”
说着,成郡王妃又一指丹桂:
“也不必遣旁人了,丹桂,你且走一趟吧。”
丹桂闻言,则是忙不迭应是: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
丹桂笑盈盈向着成郡王妃一福,便欲转身出得正屋,去寻李昕过来。
谁曾想,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一阵喧嚣。
紧接着,一名仆妇,便形容狼狈、神色慌乱的奔进了正屋。
见状,原本一直侍立于一侧的贴身侍女秋菊,当即斥道:
“大胆!王妃这里,岂容你如此莽莽撞撞的跑进来?
成何体统!”
然而,下一刻,在瞧清了来人之后,秋菊便是一怔:
只因,眼前这形容狼狈,乱没规矩的仆妇,不是别人,正是经年伺候在大公子李昕跟前的奶嬷嬷——夏嬷嬷。
显然,端坐着的成郡王妃孙淑慧,此时,也认出了夏嬷嬷。
见状,她不由得蹙眉:
“夏嬷嬷,怎么是你?你怎么这幅样儿?”
这夏嬷嬷,最是利落干净一个人,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
否则,她也不会放心叫她做昕儿的奶嬷嬷,经年叫她在昕儿身边服侍了。
犹记得,之前,昕儿出去玩儿时,这夏嬷嬷还打扮得体体面面的。
怎的这会儿,竟是这副模样?
夏嬷嬷却显然顾不上许多,才一跌跌撞撞奔入正屋中,她便噗通一声跪倒,一脸惶惶的一迭声道:
“王妃,不好了!
出事了!
大公子他落水了!”
“什么?你说什么?”
成郡王妃闻言,原本还尚算红润的面色,陡然间变得煞白,心中不由大骇:
“昕儿他落水了?
好端端的,昕儿他怎么会落水?”
一时间,成郡王妃还以为眼前这婆子是在唬她,又或者,是她自己出现了幻听。
闻言,夏嬷嬷则是不住砰砰砰磕头:
“回王妃娘娘的话,大公子原本和小花、小白玩儿得好好的,谁知,这两只畜生却是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狂,将大公子给径直扑倒,对着大公子又咬又挠的。
大公子躲闪不及,一个不小心,便跌入花园中的人工湖中了!”
耳听得夏嬷嬷的话,成郡王妃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手中捻着的佛珠,也被她一把大力扯断:
“狗奴才!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成郡王妃黑沉着脸,厉声斥道。
下一刻,她便倏的一下,站起身来,急急向着屋外奔去。
丹桂与秋菊见状,自也是急急跟上。
出得正院,成郡王妃便是一路直奔花园而去,在临近花园的位置,终于瞧见一群仆妇簇拥着几名小厮,而这几名小厮正七手八脚的抬着昏迷不醒的李昕。
小小的人儿,浑身湿透,衣裳凌乱,身上又好几处,明显被挠破、咬破的伤口,正泛着血丝、亦或是咕咕冒着血。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
李昕的脸上,也被咬得血肉模糊,肉皮翻卷、咕咕往外渗着血。
额上更是撞破了好大一个口子,正在咕咕往外冒着血。
此乃他跌落湖中,不小心撞上湖中的巨石所伤。
此时此刻的李昕,哪里还复原本那白嫩可爱的模样?
整个人惨不忍睹,如同一只破败的破布娃娃.
见此情状,成郡王妃不由倒抽了口凉气,哭嚎道:
“昕儿——,昕儿,你这是怎么了?
昕儿——”
成郡王妃急着向李昕那边扑,却又恐触碰到儿子身上的伤,加重李昕的伤势,才走几步,便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只得一迭声的对着一众仆从下令:
“快!快将大公子送去正院!”
“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请府医过来!
快!快啊!”
如成郡王府这样的府邸,都是养着府医的。
遇到紧急时刻,叫府上府医过来,倒是比出府请太医过来,要便利得多。
闻言,众仆从赶忙应是。
几名七手八脚抬着昏迷的李昕的小厮,当即领命,抬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李昕,直奔成郡王妃所居的正院。
另有那机灵、跑得快的小厮,便是一路直奔外院,前去寻府医去也。
一时间,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少顷,成郡王妃所居正院中
应成郡王妃所命,小厮们合力将昏迷不醒的李昕,抬入成郡王妃的寝房,抬到榻上安置。
与此同时,前去寻府医的小厮,也一路领着府医,马不停蹄的匆匆赶来:
“参见王妃!
王妃万安!”
才一进门,府医便是欲要向成郡王妃行礼,却被成郡王妃给一把止住:
“别废话了!赶紧给大公子诊治!
快!”
什么万安?
她一点都不安!
她的昕儿都这样儿了,她怎么能安?
“是!是!是!小的遵命!”
闻得成郡王妃之命,府医自是忙不迭应是。
下一刻,在瞧见榻上的大公子李昕的模样之后,府医不由暗自倒抽了口凉气:
嘶,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公子怎的伤得如此严重?
心中如此暗忖着,府医半点也不敢耽误,当即几步来到榻前,开始给李昕飞速处理、包扎伤口,而后,又开始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