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淑慧将尹夫人艰难伸向她、欲要抱住她的腿的手,给一把踢开,连带着将匍匐于地,不住哭求,直囔着她知错了,求孙淑慧饶了她的尹夫人,给一把踢倒在僵硬的地上。
居高临下的瞅着形容狼狈、神色惶惶的尹夫人,冷冷一笑:
“知错?
晚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说着,她又冷冷扫了眼,这些跪地求饶的妾室、姬妾、美姬们,神情冷淡的冷声道:
“往日里,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自个儿最清楚,今日还好意思来求我饶了你们?
呵,你们倒是想得美。
这世上,哪里会有这般好的事?
今日你们所要身受的,不过都是你们往日所种下的果。
都是你们的报应!
想叫我放过你们?
没门!”
言罢,孙淑慧也不欲再多言,而是随手拎起一旁案几上的酒壶,将里面的酒水随手往揽月阁的木制建筑上泼。
将酒水泼了个干净,她又冲袖囊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在那木制建筑上点了火。
原本木制的东西,就最易燃。
在酒精的加持下,才一被点燃,火便窜得老高,火速也是异常迅速蔓延,飞速向着揽月阁内扩散。
望着骤然升起的火势,众妾室、姬妾、美姬们俱都唬得不行:
“火啊!”
“失火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失火了!救火啊!”
王妃这是想要烧死他们啊!
然而,无论她们如何呼救,也是于事无补。
偌大的王府内一片死寂,并无一人前来救援。
此时,众妾室、姬妾、美姬们,这才后知后觉,忆起府中仆从、侍卫……一众人等,俱都被成郡王妃孙淑慧给药倒了的事实。
她们只得一个个面色煞白的对着孙淑慧苦苦哀求:
“不要!王妃,求您放过我们吧。”
“王妃,求您千万不要烧了我们啊。”
“王妃,您赶紧灭火啊!王妃——”
……
她们不想死!
不想死啊!
众妾室、姬妾、美姬们,个个面色煞白、面容惊恐,不住向着孙淑慧哭嚎着、苦苦哀求着。
对此,孙淑慧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见状,她只是唇角微扬,冷冷一笑:
“你们不是很爱争宠,争做李敬这厮的宠姬么?
那便随他一起到地底下,在地府中,继续争宠,争做李敬这废人的宠姬吧。”
言罢,不顾众妾室、姬妾、美姬们的哭喊与呼求,孙淑慧径直大步流星奔出了揽月阁。
末了,她还不忘用事先备好的一把大锁,将揽月阁的大门给牢牢锁住。
而这把大锁的钥匙,则是被孙淑慧于行进间,随手一把扔入了王侧妃葬身的人工湖中。
听得噗通一声,钥匙被抛入湖中,沉入湖底,孙淑慧微一扬唇,最后转目回首瞅了一眼,火势迅速蔓延,此时,已飞火连天的揽月阁,孙淑慧便是毫不留恋的转身,径直向着李昕生前所居的听涛院而去。
不同于揽月阁那边的风光热闹,听涛院内一片冷寂。
自李昕去后,伺候他的人,也被全部打发。
这里,不过只是个无人居住的空院落罢了。
不过,如今,此处正屋内,还供奉着李昕的牌位。
原本,在李昕下葬之后,李敬便直道晦气,想要撤下李昕的牌位。
然而,孙淑慧却坚持不肯。
在她的坚持下,李昕的牌位才被暂时保留下来。
不过,李敬言明,最多只能保留七七四十九天,便要撤下。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毕竟,这座王府,乃是他的。
他这个王爷,还活得好好的。
怎么可以在府中长期设灵堂、摆牌位什么的。
这不是纯给他找晦气么?
以上皆是李敬当时的原话。
对此,孙淑慧也并没有与他辩驳,因为,她一早谋划好了今日的一切。
若无意外,这四十九天,也够了。
足够她手刃谋害李昕的仇人。
替昕儿报仇了!
而一切,也果不其然,皆如孙淑慧所愿。
而今,她如愿的大仇得报!
孙淑慧一路疾行来到听涛院,便是直奔正屋,望着被供奉在正中香案上的李昕的牌位,孙淑慧又哭又笑、泪如雨下:
“昕儿,娘给你报仇了!
那些曾经欺你、害你之人,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儿啊,你在九泉之下,应该也能瞑目了!”
说着,她拿起摆放在香案上的香,悠悠点燃,虔诚的为李昕的牌位上了一炷香。
而后,孙淑慧便怔怔的望向李昕的牌位出神。
末了,她拭去泪脸上泪水,凄然一笑:
“昕儿,你一个人在黄泉,独自上路,会不会孤单?
你且等等,娘这就过来陪你来了!
黄泉路上,咱们娘儿俩相依相偎,一路为伴。
昕儿你定不会再觉得孤单。
如此,不也挺好的?”
李昕是她的命根子!
是她活下去的所有希望与指望。
李昕去了,孙淑慧原本就不欲再苟活。
之所以强撑着活下去,之前,不过是想要好好安葬李昕。
后来,在查明了李昕离世的真相之后,孙淑慧继续苟活着的理由,便只剩下了替儿子李昕报仇。
这也便是,她会如此肆无忌惮,不顾一切,报复李敬、王侧妃等人的原因。
她本就不想活了。
对于一个连命都不想要的人来说,还有何惧?
如今,李昕的大仇得报,她的心愿已了。
她对这世间,已再无留恋。
是时候,去地下陪伴她的昕儿了!
说话间,孙淑慧便拿起香案上摆放的蜡烛,用它将屋内的窗帘、帷幔,尽数点燃。
就这样,火焰在屋内慢慢蔓延开来……
*
与此同时,揽月阁中
此时的揽月阁,已是燃起了熊熊大火,成郡王李敬的一众妾室、姬妾、美姬们,一直都在不住的哭嚎、呼救着:
“来人!快来人啊!”
“救命!救命啊——”
“呜呜呜,快来人啊!
救命啊——
咳咳,咳咳咳——”
……
一众妾室、姬妾、美姬们俱都痛哭流涕,瑟瑟发抖,被漫天的火光,晃得眼睛生疼、又被熏天的黑烟,给熏得不住猛咳:
怎么办?
该怎么办?
难不成,她们今日,便要葬身于此了?
不!
不要啊!
她们还这般年轻,这般美貌。
她们不想死!
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