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也辛苦了。
陛下这边厢也稳定了。
娘娘您不若去歇息一下吧。”
眼见得榻上的李元珩,一切趋于稳定,而宁雨菡却始终守在榻前。
瞧着自家娘娘明显有些憔悴的面色,与乌青的眼底,还有那泛红的眼眶,碧桃难掩心疼的轻声道。
此言一出,便是得到了侍立在一旁的小许子、小安子的一致附和:
“碧桃说的对!娘娘,您也辛苦了。
还是好好去歇息会子吧。”
小安子和碧桃一样,都十分心疼自家娘娘。
小许子则是心知陛下对皇后娘娘的爱重与宠爱,自是知道,若是陛下醒来,瞧见皇后娘娘如此憔悴疲惫,还指不定怎么心疼呢。
少不得,便要怪罪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有点儿眼力劲。
“对啊,皇后娘娘,您还是去歇息一下吧。
这边厢,还有奴才等呢。
皇后娘娘您且去歇息。奴才等就在这里守着。
若是有何动静,奴才再向皇后娘娘您汇报也不迟。”
然而,面对众人的劝说,宁雨菡却是坚持不受,想也不想,便径直摆了摆手,视线则是自始至终盯着榻上,时刻关注着熟睡之中的李元珩:
“不必了。我就守在这里。
守着陛下就好。”
不盯着李元珩,看到他平安无事的醒来,她是不会安心的。
更是无法安寝。
一口拒绝了碧桃等人的提议,想了想,宁雨菡又道:
“倒是你们——
大家伙儿也辛苦了。
就不要都在这儿守着了。
留下几个,在这里随时待命。
其他人都去歇着吧。
轮班过来守着就成。”
实在不必叫这么多人守在这里。
这边有她,就可以了。
大家伙儿折腾了一天,也都已经很累了。
留下少量的人,其余人都去歇着也就是了。
轮班当差,可比都一股脑呆在这里,要好得多。
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又乱没有效率呢?
宁雨菡“金口”一开,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
除小许子、碧桃,并两名大夫,一起留了下来,继续随侍在侧,随时待命之外,其他人都听命下去休息不提。
毕竟,李元珩虽然已经退烧,却还在昏睡中,至于究竟何时才能醒来,这还是个未知数。
大家都已经做好了,要长期陪侍,静待陛下醒来的准备。
所以,皇后娘娘说的对。
与其所有人都耗在这里,真不如轮班伺候,该去休息的,还是得要好好休息。
如此,养好了精神,才能够更好的伺候陛下,等待着陛下醒来。
而躺在榻上昏睡着的李元珩,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他迷迷糊糊,昏睡燥热不已,而宁雨菡则是始终坐在榻前守着他。
他的耳畔,似一直有宁雨菡的呓语在回荡。
雨菡对他说,他不会有事的。
她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闻得宁雨菡这一声声呼唤与呓语,迎上她那满是焦急与担忧的眼神,李元珩恨不得立时自榻上弹坐起身,一把将宁雨菡揽入怀中,告诉她不要担心。
他没事!
他都已经好了。
叫宁雨菡不必为他担忧。
然而,偏偏,李元珩就是昏迷不醒。
他似在一个很沉很沉的梦中,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走出这个梦境。
见状,李元珩急了,拼了命的横冲直撞,想要摆脱这个梦境,重回现实。
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
一次一次的失败,李元珩却也并不气馁。
依旧拼尽全力,不懈的想要冲出这场沉沉的梦境。
终于在又一次拼尽全力,想要摆脱这个沉沉的梦境的桎梏时,李元珩只感觉浑身一阵温柔,眼前一片光明,下一刻,他便自梦境之中清醒过来,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才一睁开双眼,便见此时,天色已大亮,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耀在榻上。
感受到光亮的照耀,李元珩不适的眯了眯眼,再一抬眸,便正正对上了守在榻前的宁雨菡的那双盈满关切的美眸:
“雨菡——”
李元珩下意识唤道。
而一直一瞬不瞬的守在榻前的宁雨菡,乍一见得榻上的李元珩悠悠转醒,便是一喜。
闻得李元珩唤她的名字,她立时绽开一抹笑容:
“阿珩,你醒了?”
李元珩下意识轻“嗯”一声,而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禁不住再次倏然抬眸望向宁雨菡,眼中有惊喜、也有惊讶:
“雨菡,你唤我什么?”
宁雨菡闻言,则是一笑:
“阿珩啊。
你既不想我唤你陛下,又不想听我唤你六郎,那我往后,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便唤你阿珩,可好?”
说着,宁雨菡又冲着榻上的李元珩狡黠一笑,眨了眨眼:
“还是……不喜欢我唤你阿珩?
不然,我还是继续唤你陛下,亦或者是六郎好了。”
闻言,李元珩漾起一抹笑容,眸中盛满名为欣喜的小星星,忙不迭摆手:
“不用!不用!
就叫我阿珩。
我很喜欢!
爱听!!!
往后,雨菡你便唤我阿珩就是。
哈哈。”
李元珩显然很是高兴,禁不住乐得见牙不见眼。
见得他这般高兴,宁雨菡也禁不住笑望了眉眼,眸中燃起一抹柔情,抬手温柔的轻试了试李元珩额上的温度,感受到李元珩体温正常。
又替李元珩把了把脉,发现脉象已经趋于平稳。
宁雨菡这才松了口气,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明媚微笑:
“好了!阿珩,你没事了!
真是太好了!”
末了,宁雨菡又满含柔情,甚至,可以说是含情脉脉的望向榻上的李元珩,眸光澄澈如水,似泛着无限情意。
与往日里,宁雨菡望向李元珩的目光,大不相同。
听闻自己已无大碍,榻上的李元珩明显也很是高兴。
下一刻,他抬眸正正对上宁雨菡柔柔望向自己的目光,不由一怔:
“雨菡,你……这是……”
他怎么觉得,眼前的雨菡,好似与往日里的,有些不尽相同了呢?
不过,这只是一个感觉、一种直觉。
具体是哪里不大相同。
一时之间,李元珩又说不上来。
总之,他就是觉得,今日……
不,确切地说,是他醒来,睁开眼之后,雨菡仿佛有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