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忙着谢恩,这可是份苦差事。你与三万大军需要徒步到上谷,朕已经命人准备战马,到时候会送到上谷。”
“现在军中将士的兵刃都配备完毕了吗?”
“回陛下,都已配备完毕。”
“那就好,今日你就留在京都吧,顺便和家人道别,明日回营整顿,后天准时出发。”
“诺。陛下珍重,末将告退。”
秦狄未语,只是缓缓点头。
待到李存孝离开,他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朕可是将半壁江山交到了他手中,但愿李存孝不会让朕失望。”
“陛下,是否需要调动锦衣卫暗中监视其行。”
范老说的这些,秦狄并非没有想过。倘若真的那样做了,恐怕会伤了臣子的心。
朝中百官,总不能全都监视起来。
只见他摇摇头,言道:“罢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选择相信他。”
皇帝既已开口,范老不再多言,继续开启了静默模式。
第二天上午。
秦狄刻意带上何亮,自皇宫内出来,径直来到何府。
获知皇帝驾临,何云鹏何云海兄弟两人急忙到院中迎接。
君臣之礼后,簇拥着皇帝来到内堂。
命人奉上香茶,何云鹏轻轻挥手,很识趣的屏退左右。
“朝廷所需军马,筹备的如何了?”
秦狄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必要假客气。
“陛下,可能还需要十日的时间。”
何云鹏说话时语气明显有些不足,距离皇帝给出的期限,已经超出了几日。
“也罢,朕就再等上几日。这些马匹都是从何处而来?”
对于皇帝的追问,何云鹏不敢隐瞒,当即将马匹的出处说了出来。
“陛下,这些马匹来自游牧部落,他们终年生活在漠北草原,那里是天然牧场。由于地处荒凉,他们通常会以马匹换取一些生活所需的物品。”
秦狄点头,确实没想到,那还是一个以物换物的地方。转念想想,倒也没错,方圆百里荒无人烟,就是有银钱也没地方花。
“你设法将这些马匹运至冀州,到了冀州后,自会有人与你交接。”
“陛下放心,何家手中有独立的贩运途径。半个月内,两万马匹必定抵达冀州。”
见何云鹏说的如此自信,秦狄也不再追问他的途径,当务之急就是马匹及时到位。
按照时间推算,李存孝自京都出发,抵达上谷后,两万马匹差不多也就到了。
解决完正事,秦狄意味深长的看向何亮。
作为何家长子,从小便寄予厚望。不得不说,何云鹏对何亮的培养,完全是按照接班人的要求。
相比于廖家和王家子嗣,何亮足以甩他们一座城。
根据太学院的官员上奏,这些门阀子弟中,何亮绝对算得上最奋进的一人,可能也与其年龄有关。毕竟马上就到而立之年,人也会相对稳重。
秦狄:“春闱大考在即,你准备的如何了?”
何亮:“学生必全力以赴,不负陛下所期。”
太学院由皇帝亲自设立,再太学院内学习的人,自然而然便成为了皇帝的学生。
秦狄:“也不用有什么压力,平常心对待。近日御马厩的太仆苟大人告老还乡,明日你便去报道吧,春闱之后走马上任。”
闻言,何亮当即跪倒在地。
“学生多谢陛下隆恩,不过...”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秦狄也有些纳闷,还未科考,朕便已经授予你太仆一职,难道还不知足?
秦狄:“有话不妨直说。”
何亮:“陛下,学生想通过春闱大考,验证自己的才学。若非如此,太仆一职,学生受之有愧。”
秦狄:“呵呵,好,大汉儿郎,就应该有如此坦荡胸襟。既然你有此想法,朕允了你的请求。”
越国,梁城。
作为越国国都,梁城的城墙甚至比京都还要高出许多。
城墙巨石缝隙里的苔藓,似乎再向众人诉说着它的历史。
不远处,一队马车缓缓驶来。车队共计五辆,前后各两辆。相比之下,中间四马驾辕的车辆极其奢华。
车队再城门前停下,保护车队的侍卫长从翻身下马,来到中间的马车前,口中嘀咕几句。
车帘挑开,陶岑走下马车。甩了甩袖袍,一改往日那副妖媚形态,昂首挺胸的带着几名南楚随行官员,走向早已再城门口等候的越国官员。
“陶丞相自南楚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见他们下车,越国丞相李庆与随行官员迎上前去。
“李丞相,久仰久仰。有劳李丞相亲自在此等候,本相感激不尽呐。”
陶岑双手抱拳,面露笑意。
李庆:“哈哈哈,陶丞相一路奔波,本相以命人设宴,为南楚的诸位大人接风洗尘,请。“
含蓄几句后,一行人进城。
众人来到梁城馆驿,馆驿的奴役已经备好酒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庆:“陶丞相,我国君主得知你们出使越国,很是高兴啊。今日先好好歇息一晚,君主明晚亲自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诸位大人。”
陶岑:“外臣惶恐,请李丞相代外臣向君主转达谢意。”
李庆:“哈哈哈,好说好说。来,本相敬诸位大人一杯。”
入夜,宴席散去后不久,一道黑影从房间内走出。
径直来到馆驿外,一架马车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左右看看,并无人注意。黑影快速进入马车,车辆随即驶离此地。
两炷香后,马车停在一所豪华院落的后门。
有人引领着他进入内宅,来到灯火通明的厅堂,越国丞相李庆居中而坐。
“奴才见过丞相大人。”
李庆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讥讽之意。
“你现在是南楚丞相,岂能跪拜本相。”
“陶岑永远都是君主与丞相大人的奴才,不敢自大。”
陶岑匍匐在地,说话时连头都不敢抬起。
“哈哈哈,想不到秦浩那个废物,竟会拜你这个废物为相。两个废物一起,南楚还能有何作为,迟早会成为我越国囊中之物。”
李才突然开口大笑,抬手指向跪在地上的陶岑。
“赶紧爬过来,和本相说说,你是如何成为南楚丞相的。”
陶岑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四肢匍匐在地,慢慢来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