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帝询问,两人面露沮丧,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陛下,我们来晚了。”
“来晚了?什么意思?”
询问两人的同时,秦狄眺望远方,景县的城墙上,亮光点点。城下的城门,似乎大开着!
“末将率人赶到这里的时候,景县已经被前来探查消息的锦衣卫攻下了。”
“什么?你是说朕派出的那一百锦衣卫,拿下了景县?”
秦狄的眼睛瞬间瞪大,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呼一声后,还特意强调了一遍。
“陛下,千真万确。末将率领骑兵赶到这里时,原想先探查一番,却发现景县城门敞开。”
秦狄侧头看看张琛,见他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竟有这等事?锦衣卫有没有伤亡?随你们同行的骑兵呢?”
“陛下,骑兵先锋已经入城了,正在协助锦衣卫驻守景县,清点敌军物资。伤亡的话…锦衣卫无人员伤亡,卫队两人轻伤,损失两匹战马。”
对于他们的回答,秦狄变得更加困惑起来。
按照他们的说法,抵达景县到的时候,锦衣卫已经占领了景县,卫队怎么还能有人受伤?难道说城内还有伏兵?
虎豹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豹缓缓开口。
“陛下,守城的锦衣卫,误将我们当做的越军兵士。若不是两人反应快,恐怕命都没了。”
秦狄得知事情经过,哭笑不得。倒也不怪锦衣卫出手,这一百骑兵,每人身上都穿着越军兵服。
按照他最初的想法,假扮越军,混入城内,便可轻易拿下景县。谁能想到,百十名锦衣卫,悄无声息的就把这事干了。
“人无碍就行了,两匹战马而已。前面领路,进城。”
皇帝说的云淡风轻,葛尚暗暗窃喜,这帮小子,真给锦衣卫长脸。
虎豹两人则满肚子怨气,昨晚攻打新圩时,连口汤都没喝到。原以为今日该吃肉了,结果又被锦衣卫的人捷足先登了。
大队人马入城,卫队第一时间便接管了景县城防。
秦狄的下榻住所早已备好,依旧是城内府衙。
里面的所有奴仆院工,早已被驱赶了出来,由天子卫队接替,负责皇帝安全。
秦狄与秋炎来到府衙,这边刚刚安顿好,张琛便赶了过来。
“陛下,卫队已与锦衣卫进行了交接,城内物资及人口正在清点。锦衣卫这边也可以确定,并无一人逃离涉县。”
得到回奏的秦狄轻轻点头,脸上略带疲惫,挤出一丝笑意,看向秋炎。
“炎儿,你先去歇息,朕先处理些公务。”
秋炎嘴唇微微动动,点了点头。
“臣妾先行告退。”
待到她离开后,秦狄深吸口气,直奔主题。
“葛尚,朕命你率领五十名锦衣卫,即刻前往安城。秘密探查城内守军的驻防详情。明日午时,必须回报。”
“诺,属下告退。”
“取地图来。”
皇帝话音刚落,张琛即刻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平铺在桌上。
秦狄:“景县到安城的路,有几条,距离多远?”
张琛:“陛下,景县到安城主路只有这一条路,不到六十里。除此之外,有两条山路,山路的只需四十里路。不过需要翻越两座大山,时间上与主路基本不会相差太多。”
秦狄:“主路的路况如何?”
张琛:“根据探路先锋的回报,前两日此地有雨,道路稍有泥泞,骑兵可正常通行。若是马车的话,会有些许阻碍。”
秦狄:“只要骑兵可通行,那就没问题。五十里路,两个时辰足够了。”
张琛:“经过臣这段时间的观察,无论锦衣卫还是天子卫队。按照他们的脚力行军,其实一个时辰就足够了。”
秦狄闻言,盯着地图的眼睛上翻,瞪向张琛。
“你是在说朕拖后腿了?”
张琛下意识的微微点头,猛的感受到一股冷意,抬眼看到龙目怒视,顿时一股冷意涌出。
“陛下,臣无此意,是臣体力不支,是臣拖了大军的行军速度。”
“起来吧,朕问你。你在郴州时,为何会知道安城有五万大军驻守?这应该也算是机密了吧!”
秦狄虽然让他平身,但语气依旧有些冰冷。
在半路上听到张琛说出安城的大军布防时,秦狄心中就有些不爽。
“陛下,郴州王郑源孝与越国君主,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去年春时,臣曾奉命到过越国。故此对越国的军事布防,有所了解。”
“哼,看来郑源孝背着朕做过不少事情啊!”
秦狄暗暗咬牙,虽早知道郑源孝心怀不轨,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与沙哲还有所关联。
“不敢欺瞒陛下,郑源孝早在五年前便有了不臣之心。去年初秋,先帝驾崩后,也就是陛下刚刚登基帝位之时,还曾派出死士暗杀陛下。”
“什么?暗杀朕?”
秦狄惊呼一声,对于郑源孝的暗杀,他直接联想到了第一次被刺杀的场景。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去请公输班的路上。后来上官云锦突然从林中杀出,将那些死士诛杀。
“他是不是想将那次的刺杀,嫁祸给蜀州王刘毅。”
张琛闻言,微微一怔。
张琛:“陛下已经调查清楚了?”
秦狄:“朕猜到了是嫁祸,却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那些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朕即便想调查,却也无从查起。”
张琛:“确实如陛下所料,为了让蜀州王仇视陛下,郑源孝还特意命人去蜀州王府,毒害蜀州王。而后故意伪装被发现,留下了一些线索。”
秦狄:“如果朕没猜错的话,遗留的这些线索便是宫内侍卫的腰牌。”
张琛彻底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向皇帝:“陛下连这些都知道?”
“朕知道的不止这些。郑源孝的死士,乘机盗取了蜀州王府内的腰牌,随身携带,其目的便是让朕误认为,蜀州王刘毅想要刺杀朕。从而挑起朝廷与蜀州的不和,甚至,引发朝廷与蜀州的战乱,郑源孝也好从中获利。”
“陛下分析的没错。当时这个机会,是臣提出的。只是在执行的过程中,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任务失败。”
说到这里,张琛暗自苦笑。当时自以为周密的计划,想不到在皇帝眼中,竟如此不堪一击。
“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小看了朕。”
秦狄说完这句话,张琛猛然惊醒。
“臣或许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秦狄饶有兴致的看向张琛。
“先帝驾崩后,坊间盛传,陛下是昏君。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陛下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