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点,我先帮你擦拭淤血。”
上官云锦轻语,微微附身。说是淤血,也不严谨。确切的说,应该是血液与肌肤中组织液的混合体。
其实这种擦伤,若是在其他部位,倒也不要紧。大腿内侧,确实有些尴尬。
感受到撕扯般的钻心疼痛传来,盯着双腿的目光转移,实在不忍看这一幕。
无意中这么一抬眼,面前白皙女人微微附身,仔细清理擦伤的肌肤,胸口白皙肌肤微露。
当真是灾心未退,色心又起。听着她的呼吸,闻着鼻孔里涌来的香味,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加速跳动。
专注为他清理伤口的上官云锦,突然觉得余光中出现异样。微微侧目,一根异物雄赳赳气昂昂的屹立在双腿间,心中闪过慌乱。低头转移视线,故作镇定,白皙脸颊却传来灼热。
与此同时,秦狄的手顺势搭在她的后背,刚要顺势向下滑动,耳边响起上官云锦的声音。
“你若在乱动,我就不管你了!”
“别啊,你就这么不心疼自己的夫君吗?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个伤员,你应该温柔对待。”
秦狄狡辩着,手没有继续向下,但也没有离开。
“柳如月温柔,你可以去找她。”
多大点事,这个坎还过不去了...秦狄心中暗自嘀咕,嘴上却说道:
“朕就喜欢锦儿这种桀骜不驯的样子,将你征服,会很有成就感!”
“哼,陛下恐怕要大失所望了!”
上官云锦轻哼一声,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将里面的药粉均已洒在擦破皮的大腿内侧。
“若想早点痊愈,从现在开始,别乱动,老老实实躺着。”
“就让朕这样光着?”
秦狄错愕的看着两条腿,微微向外分合,金疮药洒在上面后,疼痛感瞬时减缓许多。
“这样可以有效防止衣衫再次对肌肤造成伤害。怎么?你脸皮这么厚的人,还怕被人看?”
说话间,上官云锦脸上闪过笑意。拿起旁边的长衫,轻轻盖在了秦狄腰间,她可不想时时刻刻都看到一根丑陋的东西。
“朕倒是不怕,嘿嘿,朕是担心锦儿无法把持!”
“满口胡言乱语,小心我堵住你的嘴!”
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端起一旁提前准备好的干果,送到秦狄面前。
“无聊就吃点东西,你若敢有非分之想,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秦狄无奈苦笑,手在腿上轻轻拍了一下,直言道:“朕都这样了,也就能抱抱你,还能有什么非分之想,真以为朕是铁人。”
“油嘴滑舌,就知道哄骗女人!”
嘴上这样说着,可是看到秦狄朝着自己伸出的手后,她还是抬起了胳膊,任由他将自己拽了过去。
“能这样抱着你,就很好!”
秦狄低语,眼眸中尽是柔情。
“真的吗?”
感受着秦狄结实臂膀,上官云锦微微仰头,美眸看向坚毅面庞。
他们两人在这里谈情说爱时,沼泽之地的沙哲,再一次昏了过去。
自昨晚开始,沙哲伤势再次恶化。寻了一处阴凉地,将沙哲轻轻放下。梁一将他身上的衣衫扒开,伤口表面肌肤溃烂,里面脓水流出,发出阵阵腐臭。
眼前一幕已经传入鼻孔里的恶臭,令梁一不由皱眉,几条驱虫肉眼可见的缓慢蠕动。
也就是沙哲体质不错,若是寻常百姓有这副伤情,恐怕早就一命呜呼。
“首领,君主的伤势这么严重,恐怕...”
“住口!你想死就去死,别牵连他人。”
梁一低声呵斥,制止了他尚未说完的话。任由他继续说下去,如果传到君主耳中,必会落得个治下无方管教不严的罪名。
“属下知错,属下只是担心君主伤情。”
兵士意识到不妥,急忙改口辩解。
“君主,君主!”
梁一轻唤几声,未见沙哲有任何回应。
盯着胸口的腐肉,梁一深吸口气,眼睛看向身边兵士。
“将君主伤口处溃烂的腐肉,割掉!”
话音刚落,众人均是一惊。
“首领,此事尚未朕的君主同意,怕是不妥啊!”
“事出有因,现在保住君主性命才是关键,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当,与你们无干。”
即便有梁一的承诺,几人依旧心有余悸。作为沙哲的亲卫军,对于君主的脾气秉性,最为清楚。
“想要走出沼泽之地,恐怕还需两三日光景。再继续拖延下去,你们谁也活不了。不想现在就死,就按照我的命令做。”
见他们迟疑,梁一眉头紧锁,抽出一柄短剑,示意身边的兵士将沙哲手脚按住。
“君主,事出有因,为了您的安稳,属下只能行冒险之举动!”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已无法选择。要么眼睁睁看着沙哲死,要么冒险一试。
烈日映射短剑,寒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梁一口中深吸口气,手中短剑朝着溃烂的肌肤挥下。
“噗嗤...”
腐烂肌肤割破的同时,伤口里面的脓液飞溅,腥臭的气味变得更加刺鼻。
这股味道,他们还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闻到,众人不由纷纷捂住口鼻。
一下,两下,三下...
溃烂的腐肉一点点被剐下来,里面白花花的蛆虫似乎像是感受到了危险,开始四处逃窜。
忍受着胃里的干呕,梁一强稳心神。手中的短剑继续在腐肉上行走。
直到伤口处有新鲜血液涌出,梁一提着的那口气,终于吐出。
“嘶...”
朦胧中只觉得一阵钻心疼痛传来,猛然惊醒,嘴里忍不住倒吸口气。
“君主,君主醒了!”
“放肆,你们在做什么!”
沙哲睁开眼睛,便看到六七个人围着自己,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令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君主,您伤口化脓,肌肤溃烂,必须要及时清除,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胡言乱语,区区小伤,寡人怎会丧命。若再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寡人定不轻饶,啊!”
极其虚弱的沙哲,强打精神。怒斥梁一的同时,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彻底精神了起来。
“梁一,你放肆。敢在寡人身上动刀剑,真是胆大妄为。来人,给我拿下!”
听到君主的话,身边的兵士面面相觑,陷入尴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放开寡人,难道你们想造反不成!”
沙哲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口中挤出,手脚胡乱挣扎。
“君主息怒,属下是为了君主性命着想。若在拖延下去,君主便会无辜丧命。”
“你们几人按住君主手脚,不可乱动。”
梁一话音落下,几名按压着沙哲身体的兵士,微微用力,将沙哲束缚在地上。
“好,好,你们竟敢如此对待寡人!”
沙哲口中喘着粗气,双目怒视梁一。亲眼看着他的短剑,在自己的肌肤上滑动,鲜血涌出。
“呼...”
只见梁一长出口气,短剑随手放在地上,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
“君主,伤口处的大部分腐肉都已清理。我们要尽快离开沼泽之地,才能彻底医治君主的伤势。”
在梁一的示意下,众人抬手,缓缓松开了沙哲。
“寡人是死是活,就不劳你费心了!”
沙哲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随手握住短剑的剑柄,没有丝毫犹豫,刺向梁一。
毫无征兆,只听噗嗤一声,锋利的短剑轻而易举的刺入梁一心窝。
沙哲的速度并不算快,身边的兵士眼睁睁的看他拿起断剑。
梁一也不例外,他甚至还亲眼目睹了那柄断剑刺向自己,刺入肌肤内,鲜血涌出。
只是他不敢相信,自己忠心耿耿,沙哲会这样对待自己。
眼前一黑,大脑内空白一片,眼神尽显惊恐神色。直到胸口剧痛传来,梁一回神,目光沿着短剑,转移到沙哲的手腕,再挪动到沙哲的脸上。
“君…君主…为何…为何如此…对…对我。”
“违抗圣令,意图谋害寡人,死有余辜。”
沙哲恶狠狠的吐出几字,手里的短剑再次用力,朝着梁一心窝狠狠一插。
短剑穿透梁一身躯,剑尖自后心位置露出。
只见梁一脸色瞬势变得苍白,嘴角轻轻抽搐几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沙哲,嘴唇张张合合,再没发出任何声音。双眼变得涣散,努力想要抬起的胳膊,猛然落下,砸在地上。
沙哲的手松开剑柄,梁一的身体,向后倒去,摔在地上。
至此,服侍沙哲多年的亲卫首领,却被沙哲一剑刺死。
从生到死,不过是转眼间的功夫,甚至很多兵士都尚未反应过来,不敢相信,梁一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
对于梁一的死亡,沙哲没有任何感觉。望着他一动不动的死尸倒在地上,心中的怒火,总算被发泄了出来。
“梁一对寡人图谋不轨,意欲借寡人重伤,谋害寡人,尔等竟还敢助纣为虐,将寡人强行按压在地,真是罪大恶极。”
“君主饶命,属下也是迫不得已,是梁一逼迫而为,望君主恕罪。”
听闻沙哲的话,身边几名兵士,慌乱的跪倒在地。天色炎热,他们却抖如筛糠。
“罢了,寡人知道,此乃梁一为主谋,暂且饶过你们。若让寡人发现你们有不忠之举,你们的下场比梁一还要惨。”
“君主放心,属下们对君主绝对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不忠之举。”
“哼,寡人料你们也不敢,还不快将寡人搀扶起来。”
沙哲话音落下,几名兵士仓皇上前,将沙哲从地上搀扶起来。
忍受着胸口传来的疼痛,沙哲深吸口气,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一阵眩晕袭来,若不是有兵士搀扶,他早就倒在了地上。
“水来。”
听到沙哲的声音传来,后面的兵士在慌乱中,将水袋送到面前。
“君...君主,水来了。”
见他畏畏缩缩,一副惧怕自己的模样,沙哲很是满意。下巴微微抬起,张开嘴巴。
兵士见状,哆哆嗦嗦的上前,双手举着水袋,送到他嘴边。水袋微微倾斜,里面的水缓缓流入到沙哲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