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看来陶丞相在南楚的日子,很惬意啊!”
李庆口中冷笑,犀利的眼神迎着陶岑的目光,撞了过去。
四目相对,似乎有一股火花在两人间碰撞。
陶岑只觉得李庆身上散发出压迫感,那是一种气势。即便是秦浩的气势,都未曾给他造成这样的压迫感。
故作镇定,强忍内心慌张,嘴角突然绽露笑意。
“呵呵,丞相大人这是在嘲讽我呀!”
“哼,陶丞相执掌南楚大权,好不威风啊!不知陶丞相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可还记得你的妻儿老小。”
李庆的语气中,明显有几分威胁的语气。不过此刻的陶岑,对于他的威胁,已经没有那么惧怕了。
“记得,当然记得。李丞相有所不知的,就在十日前,我特意差人将他们全部接到了荆州。”
“说起来,本相还要感谢李相将他们照顾的如此周全。”
对于陶岑的回答,李庆并不意外。想要拿捏面前之人,他还有许多办法。
李庆:“你我同为越国效力,此等小事,何须言谢。”
“如今汉帝率兵入侵越国,对于此事,不知陶丞相有何见解。”
陶岑:“呵呵,此事丞相大人不应该问我吧!陶岑不过是越国的普通百姓,一无官职,二无爵位。力单势薄,有心无力啊!”
“怎么,难道李丞相想要率军杀回越国?据我所知后,越国君主沙哲,都已经死了。哦,对了,还有太子,似乎也成为了秦狄的俘虏。”
李庆:“那又如何,你怕了?”
陶岑:“怕?我怕什么,丞相似乎忘记了,陶某现在是南楚人,南楚的丞相,就是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陶某能有今日,还要多亏李丞相。丞相的这份厚恩,陶某一直铭记于心。”
“得知越国被灭,陶某费尽口舌,终于说服君主。南楚可接纳陶丞相,不过丞相之职,可能是保不住了。不过丞相大人放心,只要忠于南楚,忠于君主,丞相之职,迟早还是你的。”
李庆:“你想让本相叛国,与你一样,投靠南楚的废物君王!”
李庆的话,明显带着一股怒意,一股阴冷。
面前的陶岑似乎并未察觉,嘴角上扬,轻笑一声。轻轻端起面前酒壶,将酒盅斟满。白皙的手极为优雅的端起酒盅,自顾自的一饮而尽。
“此言差矣,如今越国已经名存实亡,何来叛国一说。纵观整个越国的朝臣将军,恐怕只有李相如此执着啊。恕我直言,仅凭李相手中这二十余万大军,想要与秦狄抗衡,只怕是以卵击石。”
李庆冷眼在他脸上扫过,喉结耸动一下,沉声道:“只要南楚答应成为本相的后援,提供半月粮草。灭掉秦狄,收复越国,十万大军足矣。”
事到如今,李庆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与狄青僵持于幽州,粮道被汉军切断,三十万大军被围困,耳目闭塞,并不知道越国被灭的消息。
战局不利,只能暂时退避南楚境内。与窦天华军团鏖战,本想杀出一条血路,没想到又遭狄青军团追击。
粮草供给不上,大军士气低迷。面对汉军的前后夹击,李庆只得派兵向南楚与滨州王丰炎求援。
得知消息的丰炎,深知这是一个绝佳机会,当即分兵偷袭长陵。长陵告急,狄青大军只得回防。
面对李庆的求援,南楚没有任何回应。派去求援的斥候,将越国被灭的消息带了回来。
得知君主身亡,国都被攻陷的消息,李庆气急攻心,当场一口老血吐出。两鬓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斑白,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南楚虽没有派人救援,却在次日派来使者前来传信,邀李庆前往荆州,共商联合抗汉事宜。
按照军中其他将领的意思,要将前来送信的使者碎尸万段,以泄心中之愤怒,最后被李庆制止。
眼前局势不利,战事吃紧,若是强行突围出去,只能是徒增伤亡。衡量再三,李庆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别无选择。若想反败为胜,势必要走一趟荆州。
打定主意后,带着几百兵士,绕道韦霆防线,潜入南楚境内。
听着李庆的话,陶岑脸上闪过不屑神色。十万,越国境内的军队何止十万,不还是一样战败。
“十万也好,二十万也罢。敢问丞相,你的兵呢?你的粮草呢?辎重补给都没有,大军如何生存?”
“呵呵,我朝君主已经下旨,越国被灭,南楚与越国签订的联盟,自然也就作废。即日起,终止一切对越军的援助。当然,若丞相率军投靠南楚,成为南楚大军,不仅粮草辎重有所保障,本相还可发兵幽州,解救被困兵士。”
“哼,你这是要趁火打劫。”
李庆冷哼一声,却没有丝毫吃惊。对于这一点,在来这里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到了。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不是由秦浩提出,而是从陶岑的嘴里说出来。而且,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李丞相还有别的选择吗?投靠滨州丰炎?呵呵,别忘了,他只是个藩王。并未自立,而且他已经决定,投效南楚,为君主效力。”
“丞相该不会想归降秦狄吧,呵呵,若丞相可以承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归降秦狄,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听着陶岑阴阳怪气的话,李庆深邃的眼眶内杀意浮现。
口中发出一阵桀桀阴笑,低语道:“本相心中已有计较,现在需要的,只是陶丞相的一道手谕而已。”
“嗯?本相的手谕?什么手谕?”
陶岑眉头紧皱,冰冷的询问。在南楚的这段时间,早已习惯了被人恭维。李庆这种命令式的语气,陶岑很不喜欢,甚至有些反感。
“很简单,只是一道调遣南楚大军,调配粮草的手谕而已。”
李庆话音落下,陶岑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丞相的玩笑,开的有些异想天开了。南楚的军政大权,岂是本相一道手谕便能左右的。这件事情,你应该去求君主。”
“再者说了,就算本相有这个权利,仅凭你一句话,就要帮你?笑话,天大的笑话!”
“李庆,本相不妨告诉你,南楚的大权,就在我的手中,满朝文武,都是本相的人。想让我帮你,倒也不难,跪在地上,好好的乞求本相。”
他的话音落下,李庆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冷意。双眸死死盯着陶岑的双眼,只一个眼神,陶岑不由倒吸口气,神情开始变得慌乱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