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有些担心,战场上的情况十分复杂,敌人随时可能出现,而且战斗必会非常激烈,一不小心就会丧命。想到这些,范老提醒耶律孟,说道:“铠甲兵刃好说,只是一旦开战,范某只怕无暇照顾殿下。疆场之上拼争的就是生死,若是有个万一……”
范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耶律孟打断了:“范统领不必担忧,我已经决定了,既然要上战场,就不会害怕死亡。现在开始,我便是你军中一名普通兵卒,还望范统领可一视同仁!”
耶律孟的语气坚定,充满了信心和决心。
范老听他这么说,也懒得在劝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耶律孟的请求。随后命人准备了件铠甲,让他自己挑选来趁手到兵刃。此刻的耶律孟暂时成为了汉军中的一员,即将跟随天子卫队与突厥大军开战。
不是耶律孟想表现自己,他是真的担心仅凭眼前这些汉军,难以抵挡突厥大军的进攻,故此才想与他们共同而战,增添点希望而已。
他的顾虑显然是有些多余,他并不知道天子卫队的实力究竟有多么恐怖,更不知道在突厥兵士的眼中,他们已经被视为恶魔般的存在。
“范统领,敌军的先锋已经抵达对岸!”
一名兵士急匆匆地跑来,脸上带着焦急之色。他的话音刚落,范老尚未作出任何回应,就见对岸的方向,突然袭来一阵箭雨。
箭矢如雨点般密集,呼啸着射向这边。好在守在河边的卫队们已经有了准备,在秦狄的交代下,几日前他们就已经挖好了战壕。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躲在战壕里面的兵士们纷纷举起盾牌,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第一波箭雨尚未完全落下,第二波箭雨便接踵而至。箭矢如雨点般密集,带着凌厉的气势,狠狠砸向了地面。
范天雷面色阴沉的注视着一里外的战场,地上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落下的羽箭,厚厚的一层,少说也有上万支。
望着天空中再次袭来的羽箭,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凛冽的杀意,深吸一口气,沉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大家不要慌乱,保持阵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可擅自反击,违令者就地格杀!”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身旁的传令兵立即应声,举起手中的盾牌,快步离去,将范天雷的命令传达给豺狼虎豹。他们必须听从指挥,不能有丝毫的混乱和违抗。
一旁的耶律孟听到这个命令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之情,开始担忧面前的这个干瘦老头,究竟会不会领兵作战。他深知敌人的箭矢攻击如此猛烈,如果不及时还击,用不了多久,对岸的大军就会冲杀过来。真到那一步,别说俘虏,恐怕汉军都会有巨大的伤亡。
有心想改变策略,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他并不能左右范天雷的决策。只能强压心中的担忧,面露急切的看着对岸。突厥大军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视线内,耶律孟不由自主的紧握着手中长枪。
还是那句话,耶律孟的担忧纯属多余。站在他面前的范天雷密切关注着突厥大军的动向,他等的就是让敌人轻易靠近,只有这样弓弩的威力才能最大化。
“范统领,情况有些不妙啊,敌军这样的攻击方式,我们的人无法还击呀!”
随着突厥大军的逐渐逼近,就连一贯沉稳的锦衣卫们也开始感到焦虑不安。他们原本冷静地注视着对岸的突厥敌军,但此刻对方的羽箭却如同密集的雨点般不断袭来,完全没有停歇的迹象。
这些羽箭并非散乱无章的射击,而是经过精心组织和安排,以一波又一波的方式形成了覆盖式的打击。每一轮箭矢都紧密相连,根本就没有给汉军留出丝毫喘息的机会。这种持续不断的攻击,确实令前面的天子卫队陷入了困境。
“雕虫小技而已,有何所惧!”
范老的声音平和冷漠,除了有些低沉,并未听出其他语气。
眼看敌军射出的羽箭再有百步就要抵达面前的时候,范老终于开口了。
“架设冲天炮,朝着对岸的敌军五发速射!传令卫队,轰炸结束,弓弩射杀。”
一声令下,站在范老身后的几十名锦衣卫当即冲到他面前忙碌起来。众人早就迫不及待,就等这一声命令啦。转眼间的功夫,十架冲天炮就被锦衣卫架设好。
“五发炮弹,开始速射!”
不等锦衣卫前来请命,范老的指令已经下达。
一声声闷响在众人耳畔响起,火光在冲天炮的炮筒处闪过,这一幕直接看呆了耶律孟。
他早就知道大汉有爆裂雷,当初在京都时也曾见过它的威力。此刻出现在面前的这些小玩意,他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随着一枚枚炮弹被装入炮筒之中,然后在士兵们的操作下飞射而出,就听见对岸突厥大军的方向,传来一声声惊天巨响。只见那一颗颗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之后,落入突厥大军之中爆炸开来。
目光看向对岸,可以看到滚滚浓烟腾空而起,尘土飞溅。隐约可以看到许多突厥士兵躲闪不及,被炸得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到血雾和部分在空中落下的残肢。刚刚还连续不断射出羽箭的队伍,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炮击瞬间停止了攻击,乱作一团。
一些突厥士兵惊恐地看着周围的同伴被炸死炸伤,不知所措。还有一些则试图逃离这片危险区域,但却被混乱的人群挤倒在地。整个突厥军队陷入了一片恐慌和混乱之中,完全失去了之前的秩序和士气。
锦衣卫的冲天炮停止射击后,前面被羽箭压在战壕里的天子卫队像是破土而出一样,手持弓弩朝着对岸的敌军盲射起来。
冲天炮加上弓弩的结合,直接导致敌军数千名兵士倒地,有些人则一动不动,有些人不断的在地上翻滚。
弓弩填充的间隙,数百名弓箭手现身,开始了突厥人刚刚使用过的办法。他们站在战壕后方,张弓搭箭,朝着对岸的敌军反击了一波箭雨。本来他们没有多少羽箭,现在好了,善良的突厥人刚刚已经将羽箭铺满了他们的阵地。
\"放!\"
箭雨腾空而起,飞向突厥大军。箭头撕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突厥士兵们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
耶律孟见状,脑袋里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目瞪口呆的望着瞬间发生的改变,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而已,汉军便轻而易举的占据了主动权。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昔日的百万塞北敌军为何会铩羽而归,同时也对汉军的战斗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眼看对方到攻击被压制,范天雷趁着敌军阵脚大乱,大手一挥带领天子卫队发起了冲锋。他们迅速越过河流,如猛虎下山般扑向突厥大军。耶律孟见状,紧握手中兵刃,毫不犹豫的跟随在后面冲了上去。
他们如何在战场上与敌军苦战暂且不提,单说秦狄一行。他们离开泉城已经半天的时间,一下午的奔波只走了五十里左右。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在刻意放缓速度,而是由于这里的路况实在太过恶劣。
益州的官道和交州一样,年久失修,全部是未经过任何加固或碾压处理的道路。许多地方因长期受雨水冲刷而变得崎岖不平、坑坑洼洼。在地方官员看来,只要还有路可走,就无需花费精力去修缮道路。更何况要拿出这笔修路的费用,对他们来说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而且这里邻近边境,平日里鲜有人会选择走这条路线。在如此糟糕的道路条件下,即使是强壮的战马也难以尽情驰骋,更别提载人的马车了。
秦狄和其他人艰难地向前走着,夜幕悄悄地笼罩了下来。为了确保皇帝的安全,众人寻找到了一个村子,准备在这里安歇。
这个小村庄位于官道不远处,被光秃秃的大山环绕着,给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感觉。当他们走进村子时才发现,这里真的就只是个小村庄。房屋破旧不堪,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正在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秦狄从车内下来,看着破败的村子,眉头不由皱起。在他的示意下,装作仆人模样的锦衣卫上前打听一番。
这村子实在是太小太穷了,村子里连个正儿八经的买卖铺户都没有,村民们日常所需的油盐酱醋都是通过走商的小贩换取,或是前往几十里外的城镇换取,更别提什么饭铺客栈了。
得知他们是逃难途经此地,看热闹的几个人也变得热情好客起来。
当得知他们是逃难途经此地时,原本只是好奇地围过来凑热闹的几个村民突然变得热情好客起来。或许是因为看到这些人无家可归、让他们心生怜悯。又或许是出于对陌生人的好奇心和新鲜感,他们开始主动示好,并表示愿意提供帮助。
村子虽然不大,人虽然贫穷,但心地却很善良。不多时,村子的村长在众人的簇拥下了出现。倒不是他们知道秦狄的身份,而是村子本就不大,在这个交通闭塞的时代,有陌生人出现,对他们来说就已经算是一件大事。
在村长的安排下,秦狄一行的住处有了着落。朴实善良的村民们纷纷拿出这几日捕获的猎物,盛情款待他们。这些猎物,本来是他们准备留作过冬的食物,但面对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毫不犹豫地慷慨解囊。
在这个村庄里,人们生活简单而充实,每一份收获都是他们辛勤努力的结果。这些猎物代表着他们对自然的敬畏和感恩之情,也体现出他们对远方客人的热情好客。
秦狄感受着这份真挚的情谊,心中充满感动,同时也有些无奈。尤其是看到村民的生活如此艰苦,让他更加坚定了收复上三州的决心。在这个陌生村庄,他们遇到了一群善良的人,一群最真实的人,愿意与他们分享自己的劳动成果。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互助和关爱,让他们感到温暖和安心。
虽然秦狄所到之处经常会发生一些意外之事,但也并非每一次都是如此。这一晚,秦狄在村民们的热情招待下安然入睡,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时,秦狄便起床了。他们收拾好行李,准备继续前行。
离开前,秦狄对这些善良的村民心怀感激。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他悄悄地嘱咐舒颜在他们住过的房间里留下一些银钱。尽管这些银钱并不能彻底改变村民们的生活状况,但至少能帮助他们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让他们过上相对富足的日子。
一行人继续踏上征途,沿途的风景依旧荒凉而壮美。他们穿越过山丘和峡谷,路过废弃的村庄和古老的遗迹。虽然途中也遇到了敌军兵士的盘问,在银钱的驱使下,他们会轻而易举的将危机化解。
有惊无险的奔波了几日,终于在这一日抵达到了秦浩的地盘: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