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虽是权宜之计,可终究有些不妥。那些阵亡契丹士兵遗体如何处置的?”秦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
范老如实作答道:“已经派人去通知敌军,让他们自行打扫战场。公子,老奴也知道这并非上策。但在如此艰难的处境下,为了保住我军兵士的性命,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若不这么做,恐怕不消几日,我军便会有大量兵士冻死冻伤。”
秦狄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也罢,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公子,您醒了!”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映入眼帘。
看到范老正在为秦狄更衣,急忙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一边为他更衣一边继续开口道:“公子,您可算是醒了,那王大虎今日又来了,想要见您。”
秦狄眉头微微轻挑,有些不屑的的说道:“以他的性格和贪念,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让他进来吧!”
穿好衣服的秦狄来到前厅,王大虎已经在此等候。
看到他的身影出现,王大虎急忙起身,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嘴里更是迫不及待地主动说道:“哎呀呀,贤弟啊!你这一觉睡得简直如同天昏地暗一般呐!瞧瞧,从昨晚一直酣眠至今,想来这些日子定是累坏了吧!”
“呵呵,不瞒你说,还真是累啊,费心费神,这些时日没有一天睡个安稳觉啊!”
秦狄倒也并非是在抱怨,既然是演戏,自然要真实一点。
“呵呵,昨日我政务繁忙,也是天黑才回府,还没进门就听李占说狄贤弟回来了,我心中大喜啊,马上就来探望贤弟,没想到我昨夜前来探望,就被挡在了门口,只能今日得闲再来探望贤弟呀!”
他的话中另有深意,秦狄又岂能听不出来,故作吃惊的说道:“王大人昨夜就来了过了?竟有此事,我全然不知,这帮奴才们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说话间秦狄看向范老,范老会意,当即说道:“昨夜王大人前来时公子已经入睡。今日公子刚刚苏醒,老奴还没来得及禀告此事,没想到王大人就到了。”
“今后记住,王大人是我们的贵客,不得怠慢!”秦狄假模假式的训斥了范老两句,随后看向王大虎,接着说道:“真是惭愧啊,让王兄白跑一趟,快请坐,上茶!”
两人落座,舒颜分别为他们奉上茶水,随后静静跪坐在秦狄身后。
王大虎面带微笑的轻轻端起精致茶杯,然后缓缓将杯口凑近嘴边,轻啜了一小口茶水。伴随着这一动作,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仿佛这口茶给他带来了无尽的享受和放松。放下茶杯后他抬手捋了捋胡须,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呵呵,无妨,无妨!你我二人交情深厚,又何必拘泥于这些小节呢?”
一番简短而亲切的问候之后,王大虎稍稍挺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对方,语气关切地问道:“贤弟此番外出清剿那些可恶的强盗,一路上想必历经艰险吧?不知战况究竟如何呢?是否已经成功剿灭贼寇,还一方安宁?”
言语之中似乎透露出对秦狄的安危很关心,实则就是想知道他得到了多少“战果”!
秦狄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多谢王兄挂念,此次出征虽遇些波折,但幸不辱命,侥幸将北宁附近的那群山贼剿灭,至于北宁百里之外,便是契丹边境,我一个汉人只怕多有不便啊。”
王大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追问道:“如此甚好!只要我北楚境内没有匪盗便好,至于其他地方有没有强盗打劫过往客商,那就与我们无关了。贤弟此行乃是大功一件,愚兄定会上奏国君,为贤弟请功,说不定今后你我二人可要同殿称臣啦...呵呵,不知贤弟可否带回一些战利品?”
秦狄早有准备,微微一笑,道:“不瞒王大人,狄某虽然是去清剿强盗,不过这些人狡猾的很,一些被我的人诛杀,其他人见状不敌,纷纷四处逃窜。说来惭愧啊,至于他们的老巢在哪里,我并没有找到,所谓的收获也仅仅是将他们驱离而已。”
他的话音落下,王大虎的心一沉,一股怒意在脸上稍纵即逝,故作惋惜的摇摇头,叹气道:“唉,真是可惜啊,没有找到那些强盗的老巢,也没有缴获他们截获的金银财宝,这份功劳可是大打折扣啊!”
王大虎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质疑,嘴里的话更是有意无意的在点他。原本还想从他这里分点功劳去国君面前刷刷存在感,顺便分一杯羹。现在看来,这小子是心怀鬼胎,必是想要将那些金银财宝占为己有!
秦狄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却故意将话题转移,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感觉,说道:“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只是帮王大人的忙而已,对北楚的朝堂并没有兴趣。”
王大虎暗暗运气,极力克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干笑道:“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贤弟若是能入朝为官,今后在北宁的生意岂不是更加顺风顺水,这才是关键所在呀!”
“王大人说的是,不过我志不在此。”秦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继续说道:“而且这次围剿也算是小有收获,至少可以保证北宁附近的商路会安全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