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离开的时候,他们在路上留下了些标记。可是风雪太大,能见度极低,想要寻找留下的路标就变得极其艰难。
换做天气好的时候,百十里的路途,对他们这些轻功高手来说,纵使没有马匹,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但眼下在这样的环境下,无异于也成为了睁眼瞎。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走的再快也是徒劳。
周围完全没有可以辨别方向的物体,四人只能摸索着前进,寻找来时留下的路标。如此笨拙的办法也是唯一的法子,只是如此一来,时间上就耽搁了许多。
秦狄坐在帐内,双眼被暂时包扎了起来,旁边的云霄子则成为了陪聊,与他探讨道法。
随着迎面吹来一股冷风,秦狄便知道有人进入帐内。
舒颜看到甲乙丙端着饭菜来到帐内,轻声开口道:“公子,天色不早了,不如先用晚膳吧!”
秦狄心中一惊,没想到时间过的如此之快,不知不觉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外面天黑了?范天雷他们可曾归来?”
“陛下,暂时还没有消息。怕是暴风雪阻碍了道路,您不必过于忧心,范老等人的修为高深莫测,这样的天气难不住他们,贫道推测,可能是迷失了方向。”
云霄子轻声安慰,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事实正如他料想的一样,那几人还在风暴中寻找回来的路。
秦狄暗暗皱眉,心中却仍旧难以平静。他知道此次寻药之路艰辛异常,如今又遭遇如此恶劣的天气,范老他们能否平安归来,他实在无法确定。
经过短暂思索后,只听他开口道:“马上安排人去接应他们。”
“陛下不可。”云霄子出声制止,解释道:“我们这些人中几乎没有人经历过这样的天气,现在天色已晚,前去接应的话只怕他们也会迷失方向。以贫道对范老的了解,他定会有办法返回此地,还请陛下耐心等待。”
这无非是云霄子的说辞而已。在他看来,这样的天气寻常人外出,无异于主动送死,徒增伤亡罢了。此行仅有三千来人,人数上算不得多,少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危机。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前后百里都有城池,范天雷走的又很匆忙,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座城池。总不能将天子卫队像撒网一样撒出去寻找他们,那样造成的后果会更严重。
秦狄叹了口气,尽管心中焦急,但也明白云霄子所言不假。
他朝着舒颜的方向扭过头去,询问道:“这样的暴风雪天气,你在辽源时可曾经历过吗?”
舒颜轻轻点了点头,想的秦狄双眼并看不到,这才急忙开口道:“暴风雪的天气在北方极为常见,每年的寒冬都会经历几次,有时一两日便可过去,有时会持续十天半个月。这样的天气里,寻常人外出,定是有去无回,所以最好不要轻易外出,。”
秦狄眉头紧锁,心中愈发担忧起来。知道塞北天气严寒,却不知道还会有持续的暴风雪出现。这样的天气无异于让他的计划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怪不得塞北诸国费尽心思的想要南下。就这样的天气,有多少金戈铁马也都要老老实实的待着。
“云霄子,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一两日也就罢了,倘若暴风雪真的持续十天半月,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暂避风雪吧,就算朕能等,粮草恐怕也早已不足,难道让他们饿死在此地?”
秦狄的脸上浮现出愁容,尽管他有着前世的记忆,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此刻很希望云霄子能够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云霄子想都没想的说道:“陛下切莫担忧,据贫道观察后推测,这场暴风雪不会持续太久。如果贫道没算错的话,明日便会风止雪停。”
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景象。
听到云霄子如此肯定的话,他心中稍稍安定下来,但还是有些疑虑的追问道:“你确定吗?如果明天暴风雪还没有停止,又当如何?”
云霄子暗暗叫苦,自己只是个道士,而不是朝中大臣也并未统兵征战的将军,哪有那么多的对策。皇帝既然问到了,他却不能回答。
“陛下,您这不是诚心刁难贫道嘛!贫道虽没有陛下这般惊世骇俗的文采,也没有您的雄心壮志雄才伟略,但对天气的研究还算小有心得,不至于出现太大的偏差。少则一日,多则两日,这场暴风雪必会停止。”
面对他极其委屈的回答,秦狄也觉察到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朕是心急呀!对了,那几名商贾和那些契丹人对这样的天气可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云霄子:“贫道都已经问过了,他们的回答几乎与舒姑娘的说法一致,静静等待暴风雪停止。这样的天气他们是万万不敢继续前进,总不能为了赚钱连命都不要了吧!”
“罢了,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秦狄也放弃了挣扎,在这个没有天气预报的时代,天气的好坏并非人力所能及。
正如云霄子所预测的那般,第二天的清晨,暴风雪明显变小了许多。天空虽然依旧阴霾,但由于雪势减小,能见度的影响没有昨日那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