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狄公子有所顾忌,那老夫也不便勉强。只是王宫的防守之事,那就还需公子费心了。”
阿史那库鲁的语气,瞬间失去了刚刚的那股子热情,开始变得冰冷。
“这是自然。”秦狄满口答应,似笑非笑的说道:“昨夜一战至今,我的人都还未曾休息,确保王宫的安全没有太大问题。不过至于城内的情况,还需麻烦你的人协助一下,毕竟这王宫内外,人口众多,本公子有心无力。”
“这都是分内之事,包在我身上。”
阿史那库鲁爽快地答应下来。嘴上这样说,心中想的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大军攻入王宫,掌握了王宫的控制权,定要让他好看。到那时,弓弩与爆裂雷都是老夫的了!
想归想,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先处理:“其实婺城内的诸多官员,对鲁斯颊利早已心生不满,敢怒不敢言呐!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狄公子不如顺势除掉他,这样不仅可以促进他们与北楚间的友好,也可解决后患。”
“当然了,他毕竟是突厥的可汗,也有许多部落拥护,他们如果知道鲁斯颊利还活着,势必会不计一切代价,攻入婺城,真到那个时候,就算是老夫恐怕也无法保狄公子周全啊!”
“这样啊?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
嘴里询问着他,秦狄的目光却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鲁斯颊利,似乎再说:仔细看看吧,这就是想杀你的人!
“务必要将他速速斩杀,绝不能有丝毫犹豫和手软!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断绝那些拥护他的人的念想。就算他们率领大军奔赴婺城,那也不过是徒劳之举罢了。”
见秦狄不语,只听阿史那库鲁继续说道:“只要鲁斯颊利一死,大局已定,形势已然无法逆转,一切都已成为定局。大势所趋,他们若还敢不知死活地前来闹事,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定然让他们尝尝苦头,知道什么叫做不自量力!”
秦狄沉默片刻,发出一声冷笑,回应道:“哼,对你而言果然是个好办法!杀了鲁斯颊利,你觉得那些拥护他的部落,会放过我吗?阿史那库察,我警告你,贪得无厌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听到这样的回答,阿史那库鲁的脸一沉,压制着内心的怒火,还有些不死心的劝说道:“狄公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他们的兵力何止数倍于你,就算你手中握有杀器,若是等到那些部落援军抵达,面对数万人的进攻,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尽管秦狄认同他的这番话,但心中却更清楚突厥各部的实力不容小觑。若贸然处决鲁斯颊利,或许会引发更大的危机。
他转身对阿史那库鲁说:“你有你的顾虑,我有我的计划。至于该如何怎么做我自有计较,你就不必费心了!况且鲁斯颊利现在在我手上,他们投鼠忌器,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阿史那库鲁见秦狄如此固执,明面上虽然没多说什么,却在暗暗咬牙。
“既然狄公子如此执拗,老夫也不再强求。这城内仍有许多鲁斯颊利的追随者,只怕他们会煽动城内百姓营救可汗,倘若因此引发暴乱,狄公子只能自求多福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还算是我突厥子民,老夫不能杀害无辜!”
秦狄目光一冷,沉声道:\"哼,那是你们突厥的子民,与我何干。他们若真敢肆意妄为,我倒是乐意为你处理掉这些心怀不轨的暴民。\"
他心知肚明,阿史那库鲁的这番话表面是好心提醒,实则已经在用另一种方式在威胁自己。不过秦狄并不在意,别说城内居民,就算是城内的敌军全都来围攻王宫,又有何惧!
阿史那库鲁脸色微变,他没想到秦狄竟如此强硬,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就在他们两人交谈的时候,鲁斯颊利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位假扮的阿史那库鲁。虽然没有参与到对话之中,但他的耳朵却始终竖着,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每一句话。当听到一些令他感到惊讶的言论时,鲁斯颊利的嘴巴会不自觉地动一下,发出支支吾吾的哼唧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极其愤怒的情绪波动。
耳边传来鲁斯颊利的哼唧声,正在暗暗运气的阿史那库鲁似乎找到了发泄处,直接就将矛头对准了他,横眉竖目的怒道:“哼哼唧唧,叽叽哼哼,你是头猪啊!”
“......!”
鲁斯颊利气得满脸通红,由于嘴巴被堵住,又无法反驳。他狠狠地瞪了阿史那库鲁一眼,心中暗自咒骂。
一旁的秦狄见状,嘴角微微扬起。他知道这是阿史那库鲁在借机发泄怒火,避免与自己正面冲突。
他自己似乎已觉察到了自己此刻有些失态,话锋一转,对秦狄说道:“老夫今日前来,便是将婺城目前局势告知狄公子。老夫这就去安排人防守王宫,王宫之内若是缺些什么,可派兵士告知老夫,我定会差人送来。狄公子与麾下兵士,今夜可安心歇息。”
“怎么,你这是要走了吗?”
秦狄微微眯起双眸,紧紧盯着阿史那库鲁。深邃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对方的内心,探寻到其真实的想法。
“怎么,难道狄公子这是突然之间改变主意了不成?”
阿史那库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之中却迅速地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狡黠之色继续说道:
“老夫向来尊重他人意愿,自然是不会对狄公子有任何强迫之举的。如今这婺城的局势可谓是相当之紧张啊,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老夫还是希望狄公子能够慎重考虑一下,莫要因一时冲动而做出错误的决定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