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阔良带有讥讽的话,副将急忙辩解道:“将军误会了,属下的意思是汉贼狡诈,我们小心些总是好的!”
“哼,还不是因为胆怯,你不必多言,留在此地吧!”
阔良怒视蔑视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随后看向前方的安化堡,高声道:“众军随本将军入内,暂做安歇!”
见阔良态度坚决的表示一定要踏入安化堡,副将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主帅早已下达了明确的军令,而自己仅仅只是一个副将而已,如果再继续多嘴劝阻,恐怕就会背上战场抗命的罪名。一想到此处,副将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说半句废话。
不知道是因为生性谨慎,还是多年驰骋沙场所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所致,当副将看向安化堡时,心头竟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座城堡似乎远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安宁。
仿佛在那矮墙之后,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危险与秘密,正静静地等待着人们去揭开它们神秘的面纱。
在阔良的带领下,众人朝着近在咫尺的安化堡前进,就在距离大门还有十几步的时候,范老一声令下,天子卫队纷纷从土墙后探出头来,手中弩箭没有丝毫迟疑,朝着马背上的突厥骑兵就发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敌军骑兵两侧不远处的雪地中,分别冲出了一批人,他们没有战马,脚下却健步如飞,朝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突厥铁骑冲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突厥人大乱阵脚,不少人中箭倒地。
“有埋伏!快退!”
阔良挥舞着兵器,想要组织士兵反击。哪知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支弩箭在夜色中一闪而过,没有丝毫停留的从他胸膛穿过,朝着他背后的兵士飞了过去。
战马上的阔良并未察觉到丝毫疼痛,只是恍惚间感觉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撞击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那股冲击力令他身形一晃,差点就从这高大威猛的马背之上狼狈地跌落而下。他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丝诧异,连忙低头查看胸前,但目光所及之处,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之物。
稍作调整之后,阔良深吸一口气,重新握紧手中的缰绳,用力拉扯着马头,试图让胯下这匹骏马调转方向,暂且撤退到相对安全一些的区域之中。
随着他熟练的操作,战马缓缓地转过身躯,一切看似都在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就在阔良的双腿刚刚发力,准备紧紧夹住马腹,驱使这匹骏马疾驰而去的时候,一阵钻心刺骨般的剧痛毫无征兆的从他胸口处席卷而来。
这阵剧痛犹如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贯穿了他的整个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闷哼出声。与此同时,他惊讶地发觉原本充盈于体内的力量,竟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在眨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的阔良只觉得浑身发软,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滑落。就在他暗自诧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胯下的马匹向前挪动,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有心想要拽紧马缰,可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直接从马背上摔落下去。
只觉得眼前一阵缭乱,甚至阔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重重摔落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已不听使唤。周围的士兵们惊慌失措,急忙上前搀扶。
\"将军!\"
士兵们齐声呼喊,眼中充满担忧。
阔良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他瞪大眼睛望着夜空,仿佛在寻找答案。
就在这时,土墙后的天子卫队纵身一跃,轻而易举的翻越土墙,手持利刃朝他们冲杀而来。
几十步的距离,对他们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转瞬即至。还不等那些兵士将阔良搀扶起来,天子卫队手中的利刃已经展开了对他们性命的收割!
血腥的杀戮在黑夜中展开,天子卫队如鬼魅般凶猛,敌军根本无法抵挡他们的攻击。阔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拉住身边的士兵,试图让他带自己快跑,但他的努力只是徒劳。已经有天子卫队来到了阔良面前,他们二话不说,挥刀便将几人砍死,冷酷的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阔良。
阔良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不屈和愤怒。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喘息声。
刀光一闪,阔良的生命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他的双眼逐渐合拢,脑海中闪过的是自己一生的雄心壮志。结果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要一命呜呼,眼中闪过极大的不甘和无奈。
他离开婺城时,信心倍增,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凯旋而归后,被委以重任的样子。
不得不说,阔良的这一生,确实有些可悲。其实踏踏实实的在王宫里服侍着,兴许还能多活几日。万万没想到,原以为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结果可倒好,一滴血都没拿到,反倒开局就丢了性命。恐怕做鬼他也不会想到,此行就是单程,没有返程票!
随着他的逝去,战场上的厮杀并未因此而平息,反倒喊声声与兵器的碰撞声变得更加猛烈刺耳。
战火纷飞,硝烟弥漫。天子卫队的杀戮仍在继续,他们犹如无情的收割机,毫不留情地斩向敌人。
“启奏公子,敌军主帅已被诛杀!”
有人返回堡内,将这个好消息回奏给皇帝。
敌军主帅阵亡,那么剩余的敌军必将成为一盘散沙,接下来比拼的便是他们的个人实力。对此他没有丝毫担心,直言道:“告诉范天雷,不可放走一人,全歼敌军。”
“喏!”
兵士应允一声,快步离去,再次加入到战团。
秦狄眯眼看向不远处的战场,暗暗松了口气。
阿史那云裳发自内心的感概道:“想不到你手中的这些人这么勇猛,昨夜一番苦战杀出婺城,奔波百里,仅仅歇息了半日,竟还有能力一战,而且如此轻易的就击杀他们的主帅。如此勇猛,即便是在突厥也极为少见!”
秦狄很是不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还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前天夜里他们还杀入了王宫,鲁斯颊利的亲卫军以及王宫的护卫,全都死在了他们手中!”
“简直无法想象,他们到底是怎样一支强大的队伍啊!你又是用何种方法训练出这样一群英勇无畏的勇士呢?此次你来我们突厥,莫不是把你们汉朝最为勇猛善战的勇士统统都带来了不成?”
秦狄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一抹傲色,高声说道:“他们的确能够代表我大汉王朝的勇士风采,但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清楚明白,他们并非我朝所有勇猛善战的勇士。我大汉幅员辽阔且英雄豪杰辈出,像他们这般出色的将士数不胜数,你今日所见到的不过仅仅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说这话时,秦狄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显然心中对阿史那云裳的无知感到有些无奈。
此时的阿史那云裳仍未从方才的巨大震撼之中回过神来,她定了定神,紧接着又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来:“你在汉朝担任什么官职?拥有多大的权力?平日里见到你们皇帝的机会多吗?”
面对阿史那云裳一连串的问题,秦狄直视着她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怎么,你好像对汉朝的事情很感兴趣呀?”
阿史那云裳努努嘴,说道:“倒也不是有兴趣,只是之前听说汉朝的皇帝残暴,喜怒无常,万一哪天你若是得罪了皇帝,他要杀你,岂不是我也会受到牵连!”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周围的人,最后目光落到了秦狄脸上,附身凑到他面前,低声道:“我还听说,你们汉朝的皇帝喜欢有夫之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