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离开了研究院，秦川并没有乘车，而是选择了步行。
    司机在门口等了他很久，但是他刚一出来就让那家伙把车开回公司了。
    小邓这两天因为他家里那位有了身孕，所以就被秦川强行放假了，为了补小邓的空缺，苏嫣然给秦川又调了一个新的司机。
    这个新的司机虽然也是集团的老人，但是他毕竟不是小邓，他和秦川可没有什么交情。
    所以面对秦川的话，他是真的不敢阳奉阴违，说让他走他就得走，不可能像小邓那样和秦川来回拉扯。
    虽然已经是凌晨，但是天海城仍旧是灯火不熄，作为这片土地上最繁华的城市，灯红酒绿是它的代名词。
    路灯下，秦川的步伐有些缓慢，像是饭后散步那样悠闲从容，可是冬季的凌晨，谁会在这时候散步？
    突然，前方一阵寒风迎面吹来，秦川立马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他咳嗽的很厉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最后，他慢慢地在路边蹲了下来，坐在马路牙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此时，他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晕红，眼神里满是疲惫，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他强大的可以和灭世的魔鬼放对厮杀，可以从体魄上，从纯粹的力量上碾压那些异类，可是此时，他却连一阵冷风都禁不住，咳得仿佛随时会吐血。
    最后，更是需要坐下来缓口气。
    可想而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有多差。
    负责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六翅金蝉的血脉在强化他的同时也在摧毁他，他一边变得极度强大，强大的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另一方面他又极端虚弱，就像是一个病秧子。
    这时，秦川松开了捂住嘴巴的手，手心里满是血迹。
    不是血痰，是纯粹的血。
    “去你妈的，敢不给老子面子！”
    秦川咬了咬牙，一把将那些血甩在一边。
    鲜血落在马路牙子后面的绿化带里，那些低矮的长青灌木立马就枯萎了一大片，就像是瞬间死去了一般。
    “呼呼呼……”
    甩了甩手，秦川立马又大口地喘息起来，仿佛累的不轻。
    “后悔不？”
    这时，狗系统的电子音突然在他面前响起，秦川微微一愣，抬头看去，只见眼前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光影，看不清身材面容，但依稀可见是人类的形状。
    秦川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我靠，我这是虚的出现幻觉了？我怎么看到眼前出现幻影了？”
    “不是幻影，你看到的确实是本系统，傻逼宿主你要相信你的眼睛！”
    就在秦川一脸茫然的时候，眼前的影子突然开口说道，声音还是那个让人讨厌的电子音，还带着几分奚落和调侃。
    “靠，你小子居然能凝露出形体了？”
    秦川一脸惊喜，也顾不上狗系统骂他了，立马起身，就伸手去拍这影子的肩膀，就像是老朋友见面一般。
    但是，他的手拍空了，眼前的影子就像是3d投影出来的东西一样，只局限于能看到的，并不能实际触碰，这个形体也不过是光线，在空气里勾勒出来的形状罢了。
    “我还以为你小子有形体了，真的是，让老子白高兴一场。”
    秦川有些失落地收回了手掌，还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咱们聊聊你的事儿吧，傻逼宿主，你现在这样子……”
    系统刚想挤兑两句秦川，但是话到嘴边，它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就真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
    秦川反问。
    “所有的后果，在我和六翅金蝉融合之前我都已经知道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你都这样了你还嘴硬啊？”
    系统有些无语地说。
    “我为了这件事，我都死了好几次了，我还在乎变成这样？”
    秦川一边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一边轻声回应。
    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并不认为变成这样是多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就这么下去，本系统都不敢保证你还能活多久……”
    “影狱那边，他们也用不了多久了，能活到和他们死磕到底就行，至于以后的事，我是真的不考虑了。
    死啊活啊的，对我来说也就那样了，我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对于这种事，我没有那么畏惧或者说忌惮，死就死呗！”
    秦川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可是你这次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我知道，可是这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啊？想要拿走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付出点什么，可能吗？
    我是个商人，以小博大是我的本性，死我一个人，换我一家人能活，这买卖怎么算都是我血赚，我真的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除了有点舍不得老爷子，老爹老妈他们，其他的都还好……”
    “你最舍不得的，是你家小苏同学吧？”
    对于秦川的话，系统大为鄙夷。
    “是也不是！”
    “啥意思？”
    秦川摸了摸鼻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开口。
    “除了舍不得她，还有就是我当初跟她说的话可能要不算数了，到时候她肯定会说我言而无信，所以想想有点尴尬。”
    “你是说你高二那年生日，你喝酒喝醉了，抱着她又哭又闹那次？”
    系统疑惑地问道。
    “靠，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秦川大惊失色。
    “你不是说你不翻阅我的记忆吗？狗系统你怎么能如此下作？”
    “诶诶诶，说话讲证据啊，我可没有偷看你的记忆！”
    系统根本不承认。
    “我只是偶尔会偷偷看你的朋友圈和空间而已，说实在的，宿主，这么丢人的事你居然还写日志存下来，我真服了你了！”
    “你懂个屁，我那是用来怀念的！”
    “啊对对对！”
    系统敷衍道。
    “你当时抱着人家又哭又笑，眼泪鼻涕蹭了人家一身，满嘴酒气地跟人家说你要照顾她一辈子，还说有你在，以后谁都不能欺负她，会一辈子对她好……
    啧啧啧，宿主，你年轻那会儿挺疯狂啊！”
    “靠，我只是用文字记录了一下，你怎么学的这么像？你还说你不是偷看我的记忆？”
    秦川懵了。
    狗系统调侃他的时候，直接模仿了他当年的语气，连喝醉了之后，说话吞吞吐吐的那种姿态都模仿的惟妙惟肖，简直是神还原。
    一瞬间，秦川还是坚定的认为，狗系统看了自己的记忆，要不然不可能模仿的这么像。
    “没，你是只写了日志，可是你们家小苏同学那里有视频，就在她空间里存着呢，还是个私密文件，你想看的话回去可以拿她手机看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
    “入侵一下你们的手机电脑，这对本系统来说似乎不难吧？
    宿主你应该用不着这么惊讶……”
    系统漫不经心地说。
    “我靠，你是什么带着病毒的app吧？回头我就下载个杀毒软件把你摆平了！”
    秦川又开始和系统斗槽了。
    “少扯淡，你当初不是说好了照顾她一辈子的吗？你这突然中途跑路，未免太没信用了点吧？
    实在不行，你到时候可以让她陪着你一起走，你俩在另一个世界也有个伴，这样也不算你食言……”
    “你少在这儿没屁搁愣嗓子，你吃冰拉冰没话了？
    她要是陪着我一起走，那我他妈不是白死了吗？”
    秦川愤愤地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我不能陪她一辈子了，但是我最起码也要让她能活下去，这样……”
    “这样你还是食言，你当初说的可是让她以后都会幸福的，你要是死了，她还幸福个鸡毛啊？
    怎么着，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你小子这会年岁见长，脸皮也厚了，所以要开始赖账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肯定……”
    又是一阵寒风吹来，秦川默默地把衣领处的拉链往上拉了点，同时把帽子也戴上了。
    平时出门都是风度翩翩的他，今天晚上却裹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此时还带着帽子，两只手插在衣兜里，虽然说不上猥琐，但是和之前仪态万千的他还是相去甚远。
    “如果真有那个机会，我肯定要去争一争的，可问题是没有啊！
    能平息掉影狱的灾祸，能让她们活下去这就已经很难了，我是真没办法了。”
    “如果本系统有办法呢？”
    系统问了一句。
    “得了吧，你要是真有办法，你早就跟我说了，能等到现在？”
    秦川翻了个白眼，语气满是不屑。
    和狗系统搭档这么久了，他们两个的感情那可不是盖的，如果狗系统是个人，将来秦川有了儿子，都能喊人家干爹。
    虽然他们两个经常拌嘴，但是秦川有事，狗系统那是真的掏心掏肺地帮他，从来没有藏私过。
    所以，秦川压根不信狗系统在这件事上还有操作的空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本系统其实也没什么把握，但终归是有个盼头。
    而且，傻逼宿主你也得打起精神来，去争这一点活命的机会！”
    系统严肃的告诫。
    “是有什么新的变故出现了？”
    秦川微微皱眉。
    “你家小苏同学怀孕了，你也不想你儿子一生下来，就是个没爹的孩子吧？”
    系统沉吟了一会儿，随后说出了这句话。
    “你……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