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燚口齿清晰讲述了这一次马甲海峡海战,虽然整场战斗都是一面倒的碾压,却也绘声绘色的说的波澜起伏,仿佛将夏炽也带到了那波涛汹涌、战火纷飞的马甲海峡战场之上。
:“东瀛人这么不经打?”孙燚说完,夏炽意犹未尽。
孙燚正色道:“陛下,大夏朝船坚炮利,特别是火炮的威力,陛下也是见识过的,以此利器,自当以一敌百,无往而不利。东瀛人初次见到火炮,惊慌失措,故此大败而已。”
:“不过据臣所知,东瀛人的海盗团,竟有大量的水师船只混杂其中,意图染指马甲海峡,陛下,此獠必成大祸。我等不得不防。”
夏炽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二十三岁的他,胡须还是毛绒绒的青涩。
:“陛下,臣有一张海图,请陛下差宫里能匠重新制作一张大尺寸的,陛下可以看看大夏的海疆有多广阔。”孙燚从怀里掏出一张粗糙的羊皮纸,递给站在一边的小宝子。
小宝子依然白白净净,只是看向孙燚的眼神,已经清澈的像是不认识一样。
小宝子摊开羊皮纸,双手捧着,跪倒在夏炽面前,夏炽盯着羊皮纸,眼神热烈,忽然用手指着一处地方:“这就是马甲海峡?此地归属谁?”
孙燚抱拳:“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地当归于我大夏。”
:“这有多远?”夏炽下意识的问道,心里似乎也在盘算着。
“陛下,从舞阳码头出发,顺风顺水行船约二十天。途中需经过一处叫做安南的小国,那国家尚不开化,没有建造大船的能力,渔民用的都是小舢板,不足为虑。”
夏炽恍然大悟似的:“二十天,也不算远。”
:“陛下,船一日行两百余里。实际距离近四千里地。”
:“这么远?孤悬海外,朕要来何用?”夏炽大失所望。
孙燚指着马甲海峡中间的水道:“陛下,此水道连接我大夏朝和南洋诸地,乃往来商船必经之路,臣以为,此等要地,应该归于大夏所有。”
夏炽意兴阑珊,缓言道:“地方虽好,路途迢迢,王命难达,形同鸡肋。”
孙燚没有想到夏炽居然如此短视,一时有些激动:“陛下,此地是我大夏朝海商的贸易通道,此地若是被他人掌握,我大夏的海运贸易,必然受制于人,此地不是鸡肋,是下金蛋的鸡。”
夏炽想了想:“你的意思是驻军?”
:“陛下,驻军是一定要的。不仅仅是驻军,此地土地肥沃,气候宜人,当地只有少许不开化的土着,臣以为,若是我大夏在此修建城池,开荒种粮,不仅能宣我大夏国威,更能为我大夏镇守海疆。”
夏炽又摸了摸胡子:“你写个折子递上来,我与众臣商议商议,此地偏远,要达到你说的规模,怕不是又要上万人的迁徙,你也知道,中原百姓,最怕就是背井离乡。”
:“你那个炎峰山城这么几年了,朝廷可是费了好大力气,好不容易才迁徙了五万百姓过去,我听说,去的百姓,没有一个不是哀声怨道的。孙爱卿,这件事,你也要稍微关注一下,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孙燚还待说话,门外响起一串儿轻盈又急促的脚步声:“陛下,陛下,皇后娘娘请陛下去一趟,小主子,小主子今日不知道吃了啥,上吐下拉。”
夏炽的脸色突然涨的紫红,拔脚就走,一路咆哮:“放肆!放肆!太放肆了!太医,召太医!”
跪在地上的小宝子抬眼看了孙燚一眼,意有所指道:“恩公,宫里乱,奴才伺候陛下去了。”
孙燚点点头:“小心点。”
小宝子匆匆忙忙的爬起来,追着陛下而去。
:“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侯府门口一个老卒子东张西望许久,眼街角拐过三骑,忙不迭的扯着嗓子对着侯府里喊了起来,刘四喜从门房里露出个头:“老棒子,别喊了,你那动静太难听了。”
那老卒子一点不怕刘四喜:“啧啧啧,你声音好听,你来喊啊。”
:“喊个屁,侯爷回自己家,你喊的惊天动地做什么?”刘四喜双手笼在袖子里,一拐一拐的走出来。
随着老卒子的喊声,院子里窜出一个半大小子,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边跑边喊:“哥哥,等我,等我。”
墩墩壮壮的那个半大小子不耐烦道:“跟屁虫,你跑快点!”
:“我不是跟屁虫,我是孙喜,孙喜!”
:“你快点!我听见紫狼的马蹄声了!”
:“我年纪小,你就不能等等我吗?我告诉娘亲去。”小孙喜嘟着嘴,两条小短腿抡的飞快。
敦壮的半大小子孙乐瘪了瘪嘴,回头看向大门,又转过来:“咦 ~~~~大男人动不动就告诉娘亲去,告诉娘亲去,你去啊!”话是这么说,脚步来回迈动,却没有离开原地一步,看来娘亲两个字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哎~~~你真慢啊!吃那么胖做什么!”哥哥孙乐冲上前几步,一把将孙喜抱了起来,转头就跑。
孙燚甩鞍下马,刘四喜已经候在大门,假模假样的一恭到底:“恭迎侯爷回家。侯爷辛苦了,侯爷~~~~咦~~~”
刘四喜脸色大变:“怎么瘦成这样?又受伤了?”
:“哈哈,四喜哥!我没受伤!出了一趟海,海风吹的。”孙燚大笑着一把搂住刘四喜消瘦的肩膀:“四喜哥,你怎么也瘦了,年纪大了,要悠着点儿,实在不行,找李如儒啊。”
见孙燚说话中气十足,刘四喜才放松下来,听着孙燚调侃自己,面不改色心不跳:“怎么,你四喜哥身强力壮,找什么李如儒?我瞧你瘦成这样,说不好在舞阳城那个花花世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等会看你怎么和笑笑解释。”
:“爹!爹爹!”一声声稚嫩清脆的声音响起,孙乐抱着小孙喜狂奔而来,小孙喜被哥哥抱在怀里,眉开眼笑的,大声叫唤。
孙燚一把甩开刘四喜的肩膀,蹲下身子,敞开胸怀:“诶~~~儿子诶~~~~”
孙乐抱着孙喜,跑的飞快,脚下沉稳,看来着两年,深的大钟先生的真传。
父子三人紧紧拥在一起,竟然没有一点久别后的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