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阜贵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之后,他忽然觉得,刚才自己那么的执着着金钱,现在简直就没有一点儿意思。
是啊!赚到了这个钱又有什么意思呢?
现在自己已经不缺吃,不缺喝了,家庭生活美满幸福,儿子女儿也是相处和睦,这已经比许许多多的家庭要好太多了。
想想相识了半辈子的刘海中,父不慈子不孝的,现在又成了这个鬼样子,就算手里有钱又有权又怎么样呢?
易中海也是同样如此,为了自己的执念,眼红心黑道德沦丧,做了太多的错事儿,这让他身败名裂不说,还众叛亲离。
许富贵,许大茂这对儿父子也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以预见老的这次会倾尽家财,才能够保住小的命,而这仅仅是开始,往后许多年的牢狱之灾,小的能不能够活着出来都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自己把日子过得平安喜乐这一点儿才是实实在在的。
想到这里倒是让他不胜唏嘘!
通透!有见地!
这是王海洋的第一个感官。
可以看出来这是闫阜贵内心的真实想法,并没有装模作样,也不是刻意的去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这话听到王海洋的耳朵里,他是有些诧异的,不说难以置信吧,那也是让人刮目相看的。同时也让他对闫阜贵改变了一些固有的看法,也高看了他几分。
要知道在所有人的认知里面,闫阜贵可是死要钱的那种个性,雁过拔毛不为过,只要是他看到有薅羊毛的机会,那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现在他竟然说出了这种话,可就不仅仅只是观念的转变这么简单了,没有丰富的生活,没有亲身的体验,是说不出这样深刻的体会的!
这话一般的人当然也是说不出来的,因为说实在的,这话有点儿不接地气。
普通人每天都在为一日三餐而奔波劳碌,就算出了事儿那也是认为自己运气不好,哪里有闲工夫去考虑别的这些呢?
有那个工夫做点儿别的什么不行吗?糊个纸盒子都能够换一点儿柴米油盐酱醋茶呢!
当然了,他们偶尔也会抱怨命运的不公,这没什么,发牢骚是很正常的。
但是牢骚发完了,他们就会继续去努力的工作,因为他们知道不工作就会饿肚子,自己还可以扛一扛,可是家里还有老弱妇孺啊!全家一起扛吗?
思想觉悟的提高往往都需要有一个前提,要么大彻大悟看透了事物的本质,要么衣食无忧才有心思去加强道德的水准。
一切都要建立在这样的前提之下,而闫阜贵现在勉强达到了,后一个吃饱喝足的生活水准。
所以,你要是指望人人都有如同闫阜贵所说那样的觉悟,很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他此时的言论也代表不了大众,但是能够代表自己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对此,王海洋是有一些不同的意见的,熟人熟事的又互相知根知底,那有些话该说就得说,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三大爷,您的这些感悟是没问题的,我也很是佩服。
不过嘛有些情况咱们还是不能够一概而论,做事儿不但要量力而行,而且特殊的情况咱们还要特殊的对待。
您可还没有伤春悲秋,替别人操心的那个能力啊!
咱们还是多想想当下,该赚的钱你就大胆的去赚,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等你有一定的能力了,再继续去提高自己的思想境界吧!”
这倒不是说王海洋不能够接受闫阜贵的说辞,而在这里给他泼冷水。
而是王海洋认为,此时此刻他的这个觉悟还是不成熟的,还是有缺陷的。
俗世洪流,站得住脚就已经千难万难!
他闫阜贵眼光准下手快,这才搭上了自己的车,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不然的话应该每天都在为吃喝发愁,哪里会有现在这个发感慨的机会?
有这份儿心是好的,可也要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自己能够勉强站住脚就不错了,不到嘚瑟的时候还是要学会低调为好,不然的话一但没有了自保的能力,那到最后只能是徒增笑话罢了。
当头棒喝说不上,闫阜贵知道自己并不是到了快要顿悟的境界,那特么的都是高端局里面,身怀大气运者才有的表现。
自己蝼蚁一个,刚刚才吃上两天饱饭,脱离了三天饿九顿的遭遇,只能说是看到了一些相熟人的悲欢离合,这才心里有些被触动了而已。
而且这个触动还是不合时宜的。
没看到王海洋都不是那么的认同吗?
这就真的是特么的操蛋了!
此时的闫阜贵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好好的谈事情,没来由的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干吗?
及时止损这是必须的,闫阜贵很诚恳的自我批评道:
“唉!海洋你提醒的好,是我好高骛远了,没有看清自身的能力,我刚才的话也确实是有很大的问题!
这点儿我需要反省,同时也希望以后你多多的提醒我,以免我得意忘形翘尾巴。”
闫阜贵醒悟了,王海洋也就不想继续谈论这些了,不过还是适当的安抚了他几句。
“嗨!三大爷您也不必这样对自己全盘否定,从思想道德方面来说,您刚才的那些话还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现在的环境复杂,您自身的实力也缩小,所以并不是恰当的时机。
同时好心好意那也是要分人的,你付出了真心,未必就能够收获到别人的善意,这点儿尤其需要仔细的斟酌。”
话一说完,王海洋就随手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同时另外一只手也把烟头在鞋底上面给按灭了。
放下茶杯,按灭烟头,这样做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我想回家了,如果你有话就继续说,没有他就要走人了。
很显然这是有点儿喧宾夺主的意味,一般都是主人提杯送客,到了王海洋这里就变成放杯灭烟想要走人。
谁是主?谁是客?这点儿不重要,喧宾夺主在王海洋这里是属于正常的。
闫阜贵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连忙的留人,他开口说道:
“来都来了,这个点儿了还回去干什么?今儿肯定在我家里吃,正好许富贵刚才送了两瓶好酒,咱们一人一瓶消灭掉。”
不留不行啊,刚才无意间把话题扯远了,无形中让王海洋产生了误会,得喝点儿酒表明表明态度。
而且有些话还没有说好,怎么样配合演戏也没个准话,这走了到底算个什么情况?
是的,没有看错。
面对着王海洋,闫阜贵的转变就是这么快,现在知错就改算是他的一个优点了。
“今儿就不喝了吧,这事先也没打个招呼,家里人都等着我回去吃饭。”
王海洋推辞着,确实是因为心里有着一些盘算。
今儿被某人弄了个不上不下的,那奶白的雪在脑海里时常出现,他想去经不住考验一回。
这个情形之下,闫阜贵可不会让他走。
“这还算个事儿,让解娣过去说一声就是了。每次都是我去你家里蹭吃蹭喝的,今儿好不容易饭点儿在我家,指定是不会让你走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在我家里吃饭。”
接着就对一旁玩儿着的小女儿吩咐道:
“解娣,去后院儿和你京茹姨姨说一声,就说你海洋叔今儿在我们家吃饭了,让她们不用等,快去快回!”
小解娣是很懂事儿听话的,她正在帮着三大妈做饭呢,听到自己的爸爸在吩咐她做事儿,立马就放下手里的活儿跑了过来。
不过在听到具体的内容之后,倒是把她给说懵了,一些突然改变的称呼让她有些不明所以。
她疑惑的问道:
“爸,不是海洋哥吗?怎么突然变叔叔了?还有海洋哥的媳妇儿我应该喊京茹姐姐才对啊?怎么又出来了一个京茹姨姨呢?”
小孩子一个,哪里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只是单纯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这话一出可把王海洋给整不会了,闫阜贵这样说,那他在闫家以后从此就哥哥变成了叔叔,就是和闫阜贵平辈论交了,可以兄弟相称。
这是王海洋没想到的,他可没想到闫阜贵会突然的弄这一出来。
虽说两家的关系确实很不错,作为两家的当家做主的人,平时交流的时候王海洋也比较强势,细节方面也是不怎么在乎,可那也是在私底下才有的。
现在闫阜贵为了某些原因,搞出这样的把戏,那可就有些不怎么理智了。
要知道这话只要是一传出去,那对于他的名声可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
试想一下闫阜贵已经五十多岁了,而他王海洋才刚刚二十出头,这中间可是隔着一代人的。
以前称呼他三大爷这一点儿毛病没有,年龄摆在那里是合情合理的。
现在这样搞那以后就是兄弟相称了,隔着三十多岁,又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互相喊大哥小弟,这得是多么别扭的一件事儿。
别人一定会说闫阜贵为了舔他王海洋,现在是连脸都不要了,还兄弟相称这真是无耻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还有就是院子里的人肯定会胡思乱想,会说这是他在为谋求当大爷做一些铺垫。
就算不是那样子,这种情况也是有悖于公序良俗的。
这尼玛不是扯淡了嘛!他打心眼里都不想去趟这个浑水,院子里的人死不死活不活的与他无关,他只想把那些人全部都清理走而已。
一想到后面将会面临的麻烦,他是立马就拒绝的说道:
“三大爷,我的三大爷您可打住吧,这可千万使不得,您这冷不丁的就给我长了一辈儿,也不问问我接受的了接受不了。
咱们还是按照以前的相处方式来吧,不会引起什么争议,那样也更加自然一些。”
闫阜贵仿佛铁了心一般,对王海洋的话是不为所动,对着他摇了摇头之后说道:
“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兄弟相称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并不是我脑袋一热就决定的。
别人非议就让别人去非议,我们自己的事儿哪里需要别人去认同。
咱们志趣相投做事儿又非常的合拍,从此以后兄弟相称更加不分彼此,我相信一定会传为一段佳话的。”
佳话你妈啊佳话,这事儿特么的是要多不靠谱就有多不靠谱好吧,王海洋心里真的是一阵无语,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明明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为什么闫阜贵就这么的执着呢?他不相信这么简单的道理会让人看不明白。
看着兴致颇高,跃跃欲试的想要斩鸡头烧黄纸的闫阜贵,王海洋是清醒的,并没有被他给蛊惑到。
他非常的冷静的说道:
“三大爷您就消停点儿吧,您的想法我大概是知道的,咱们之间没有必要那样做。
不管是您想用这个办法来羁绊住我们两家也好,还是想要对刚才冲动说出的话对我有一个交代也罢。
你做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
早就和您说过,我这个人有一点儿好那就是重感情,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是我的人生信条。
当初在我最难得时候您对我好过,现在我有了一定的基础,肯定不会对您不管不问。
咱们两家越相处羁绊就越深,现在不光是我们两人之间有了深厚的感情,两家人都是不分彼此的。
所以您这个念头还是打消了为好。”
这一大段话说完,王海洋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是不得不说,闫阜贵的这个想法真的是天马行空,简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等闫阜贵的回复,身旁的闫解娣也开口了,她说不出别的道理,只是把自己内心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爸爸,我不想以后喊海洋哥“叔叔”,也不想以后喊京茹姐“姨姨”,那样我就变成了双胞胎的姐姐了。
好端端的我一个小阿姨,可不想当他们俩的姐姐,我要做他们的长辈,以后带着他们玩儿要是不听话我就教训他们。”
原来闫解娣是在打着这个算盘啊!
呵呵!
小女孩当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