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和尉迟宝琳对萧钦怒目而视。
“老大老二,这金凤楼的糕点不错,忙了一天吃点。”
房俊神色坦然,没有丝毫的紧张。
萧钦微微皱眉,心中暗惊:难道他也有准备?
“是了,能酿造醉仙的人,岂能不懂酒?”
一群吃瓜群众也都纷纷惊讶了。
“房二郎难道真的有此诗才,竟然没有任何的慌张之色,也不在思考。”
“这位可是说出过诗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猛人,或许已经有了吧?”
“不对啊!要是有了诗句,不应该先声夺人吗?”
“要是别人那肯定如此,可这位大不一样,喜欢将人的自信碾碎的。”
……
知画此时一脸惊愕,看着这个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的男子。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房俊倨傲不羁,对美色看似饥色,可眼眸中极为冷漠,更像是在碾压蝼蚁最后一丝的理智。
程处默和尉迟宝琳一副莽夫的样子,和虞世南打了一个招呼,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小三,我觉得你要让醉仙送一桌酒菜来。”
糕点虽好,可呛人,吃一点还好,吃多了难以下咽。
“此处可以叫外面的酒食?”
房俊一脸好奇,后世见得最多的酒食谢绝自带酒水。
这地方竟然可以外点酒水?
尉迟宝琳立刻就觉得手里的糕点不香了。
“那是自然,金凤楼有不是开酒楼的,很多人都会外点酒菜的。”
房俊一想也是,这又不是后世内卷厉害的时代,要求外卖小哥啥都会。
“那就去点一桌酒菜过来。”
“好嘞,今晚要吃好点。”
程处默一溜烟跑了,今晚注定需要奋战,程处默和尉迟宝琳都在积极准备。
“小三果真是好兄弟,一会让那两家伙也出来吃点。”
尉迟宝琳不怀好意的开口,那俩初哥估计正在学习呢?这时候去叫人,估计那两人都能气死了。
“老大,我们还是要厚道点。”
房俊很是无语,这种打扰很容易影响后面的发挥的。
“小三说得对,第一次紧张,最忌讳恐吓。”
点了醉仙楼的酒食,金凤楼的糕点也不香了,房俊百无聊赖起来。
这样子让萧钦非常的不解,内心也有惊惧。
房俊的才名已经传遍长安,早已经如雷贯耳。
“难道他真的已经可以信手拈来了。”
萧钦自然是不信的,写诗是一件文雅的事情,需要相当的才学才可以。
房俊是什么人,长安城众所周知的棒槌,这样的人写出一首好诗都已经极其难得了,信手拈来根本不可能。
学识是需要积累的,房俊怎么可能一日就醒悟了。
想到这里,萧钦安心不少。
醉仙楼,萧守规此刻正在宴请长安各府公子吃喝。
“萧三郎,你还有心情吃酒,你那位堂弟已经和房俊干起来了。”
萧守规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情况?
兰陵萧氏与房府关系不算太好,可也没有太过恶劣啊!
“怎么回事?”
萧守规阴沉着脸问道,如今他兰陵萧氏大不如前,如今是李唐的天下。
“据说是因为一个花魁而斗了起来。”
萧守规赶紧起身,告罪之后快步离开。
如今房俊可是李二眼前红人,加上房玄龄的地位,只要不作死,房家百年富贵是唾手可得。
这样的家世已经不弱他兰陵萧氏多少了。
“诸位,我已经结账,诸位尽可慢慢吃,愚弟有事,某就先行一步了。”
萧守规快步离去,萧钦这一次绝对惹上麻烦了。
“萧兄,我们一起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刚吃了萧守规一顿,如今萧守规出事了,怎么可能不去看看。
“也好!”
萧守规心里很高兴,青楼打擂,无非就是比诗而已。
身边这些人都是此中好手,没准还能赢房俊一把。
急急忙忙赶到金凤楼,比诗还未开始,大家都在等待。
“房二傻,某有了!”
“你有了告诉我搞屁啊!谁的你找谁去啊!”房俊习惯性的开口,说完就一阵懊恼“又条件反射了。”
整座金凤楼都呆住了,什么情况啊?
不是比诗吗?
“房二不比了?”
“不可能吧!这要是不比了,房二的名声可就臭了。”
……
“我觉得不是,房二郎的意思好像是说萧钦有喜了。”
“噗呲!怎么可能啊?”
“是不可能,但只有这样理解才能说得通。”
小声的讨论,没有逃过萧钦的耳朵。
萧钦气的身体疯狂颤抖。
“房二郎你找死?”
萧钦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哦!然后呢?弄死我?你倒是过来啊!”房俊露出贱贱的表情。
“我倒是要看你一会如何跪地求饶。”
“来吧,看看你的大作!”
房俊丝毫不在意,写酒的诗句,脑子最是不缺。
“举杯邀友三五人,轻纱慢煮三两尊。邀来天上月宫仙,醉里桃花八九分。”
萧钦站起来,一副临仙姿态。
周围的士子同道纷纷喝彩,这诗句虽然没有太多的意境,诗句却是绝美的。
邀广寒宫的仙子来共舞,这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也是醉酒后的一种状态。
“如何?”
萧钦缓缓回头,这个装逼动作,他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了。
每一次都引来满堂喝彩。
“好诗,画面非常美妙,将醉酒的飘飘欲仙写的淋漓尽致。”
虞世南都轻轻点头,表示这诗不错。
看到虞世南点头,萧钦差点激动坏了。
“房二傻,该你了!”
此时门外萧守规刚好带人进来,脚下微微一顿,嘴角露出笑容。
这一次或许还真能踩着房俊成就兰陵萧氏的名声。
“萧兄,你这位堂弟不错啊!这首诗在下自叹弗如啊!”
“不错!画面极其美妙。”
“对醉酒的状态写的也是入木三分。”
……
面对一众士子的夸奖,萧守规都有些飘飘然了。
兰陵萧氏建立了两个王朝,南齐和南梁,可是近年来已经衰败了。
“过奖过奖!”
“房二傻,该你了!不会是没有吧?”萧钦已经胜券在握,很是自信的开口。
房俊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里面暗含讥讽。
“虞师,学生听闻近日吐蕃上了国书,言辞嚣张,让陛下下嫁公主和亲?”
众人纷纷皱眉,一脸的不解。
就连虞世南也是如此,对房俊的做法很是不解。
“确有此事,朝堂已经争辩许久。”
虽然虞世南不知道房俊是什么意思,可依旧一脸认真的回答。
萧十一郎可就忍不了。
“房二傻,你要是做不出诗句就算了,何必东拉西扯?”
今天他就要踩着房俊上位,这么能让房俊轻易就脱钩了。
“虞师,我泱泱大唐,雄雄华夏,岂能接受这蛮夷的质问?”
房俊忽然起身,慵懒消失的无影无踪,站立在小木楼,手扶木扶梯,整个人宛如一根长枪。
手里抓着一只茶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咕噜!
一时间所有人都懵逼了,你之前的豪迈呢?
这是个什么玩意,怎么感觉是倨傲不羁呢?
就在众人一脸疑惑之时。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咔嚓!
萧钦感觉自己的脑子炸了。
虞世南整个人傻了。
一众士子都懵了,不愧是房俊,就喜欢这种神转折。
前两句倨傲不羁,后两句虽然依旧洒脱,可却暗含英气。
死在战场又何妨,我有美酒相陪,也算是平生所愿了。
“好,好,好!”虞世南接连说了三个好字。
周围人才缓缓清醒过来,也更不可思议的看着房俊。
这人还是人吗?将酒和边塞诗融合,竟然一样有自己的洒脱。
别人写边塞诗都是铁血、雄壮,谁有这份洒脱?
“好诗啊!当真是好诗!”
此刻没有人反对,甚至都找不到形容词了。
“房二不愧是长安梅公子。”
“梅公子名不虚传!”
……
房俊一脸的怪异,对梅公子这称呼很是不爽。
因为此梅有毒。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房俊再次开口,这一次是一边走一边念诗。
诗句落下,人也来到萧钦身前。
将那南齐皇家玉佩抓在手里,潇洒从容的转身离去。
众人都纷纷感慨,这才是房俊的风骚吧!
明明是边塞诗,这位偏偏能写出独有的骚气。
给人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是上战场而是去旅游的怪异感。
“骚气!”
“很骚!”
“骚气冲天!”
虞世南看着已经坐回,闭目养神的房俊,有种迷糊的感觉。
“一首骚诗,一首励志诗,不错。”
接着虞世南站了起来。
“老鸨,记账!”
程处默和尉迟宝琳猛地转头,看向虞世南。
“虞师竟然是常客?采用月结?”
老鸨脸上莫名其妙,这虞世南是出了名的小气,还月结,每次来都是自带吃喝,到了要给钱演武的时候,他就跑了。
“老鸨,我这学生这两首诗都是千金难买,两百次不多吧?”
“我尼玛……”
程处默直接傻眼了,反应过来就要一脚踹死这个不要脸的。
尉迟宝琳死死的抱着他。
“老鸨,我们是房二郎的兄弟,三百次不过分吧?”
噗呲!
至爱亲朋要加价?
老鸨嘴角抽搐,感情你们是一个人写诗,其他人都跟着白嫖是吗?
“不行!最多十次,还不能选处子。”
“这可是我的至爱亲朋啊!得加价!”
程处默一脸正色的开口。
一群士子都绝倒了。
虞世南是出了名的脸皮厚,没想到这两位不要脸。
“行了,你们是出不钱还是咋的?不知道给钱是尊重吗?”
房俊一脸的无奈,自己这点诗句竟然都喂了狗。
被这两货拿去嫖了。
虞世南一脸的幽怨,看的房俊心里发毛。
“虞师品味高雅,给钱就是嫖了,不给钱就不算嫖,不给钱比较符合虞师的风范。”
尼玛,说句假话怎么就这么难?
一番讨价还价,虞师获得了一百次消费券。
醉仙楼的酒菜到了,房俊开始胡吃海喝,才不会搭理这些蠢货。
“小三,你给我们留一点。”
“不急,我等你们回去。”
房俊眼睛瞥过不远处,柱子后面站着一个人,这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脸,但房俊知道,今夜不会平静的。
“好!”
程处默和尉迟宝琳急急忙忙吃完,立刻就去释放了。
“饭后就剧烈运动,不愧是牲口。”
房俊看向小桃红所在,心中一阵恶寒,来不来得及清洗啊!
程处默和尉迟宝琳一路跌跌撞撞,恰好撞开了小桃红的房间。
“对不起对不起,喝多了。”
说着就要关上门。
程处默的手都微微颤抖,那人依旧没有摘掉面具,可程处默看到了他胸口的骷髅头。
“混蛋,下次再这样,我弄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