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德的右武侯,忽然有太监来船口谕,要求对长安全面的巡查。
接到口谕,尉迟敬德没敢任何的耽搁,带着军队开始巡查长安。
一时间马蹄声大作,南衙禁军在没有经过长孙无忌的情况下,房玄龄直接下令出动,防卫南宫城和长安城。
“出什么事了?”
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已经有十年没有发生了。
当初玄武门之变的时候,都没有今天这么惊慌,也只有颉利南下的时候,长安城才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调动。
“这是谁要谋反了?”
百姓并未恐慌,关好门一个个都在墙上探头探脑。
“不知道,现在能造反的应该不多,难道是西突厥打来了?”
墙角处,相邻的百姓都隔着墙聊天了。
“西突厥要进入大唐需要冲破李积将军的防线,应该不可能,会不会是南诏。”
“南诏就更不可能了,那可隔着好远的距离的。”
京师首善之地,人人都是军事、政治专家。
“也是,我觉着是谁谋反了。”
一番讨论,很快就察觉,周围的敌人,都没有机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杀到京师。
“周围谁会造反?”
百姓们有些疑惑,李艺(罗艺)造反之后,李二对周围的府兵就进行了整顿。
几乎都派了自己的亲信过去,这一点百姓都知道了。
“猜不到,要是我们都能猜到,估计早就被圣上砍了,肯定是隐藏的很深的人。”
数十万精兵出动,长安城一顿鸡飞狗跳之后,就陷入了沉寂。
坊市全部关闭,坊市外都被精锐卫兵把守,就连坊内都有劲卒巡视。
“看不到了,洗洗睡了吧!”
原本聚在一起看热闹的百姓,这会都苦笑一声,好戏结束了。
务本坊,房府!
此刻卢氏已经慌得不行了,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都跟我去崇义坊,东市的人也调回来。”
这种动乱是最容易出事的,很多人都会趁乱洗劫,抢夺财物和技艺。
房府以前啥也没有,她能看热闹,现在房府可是掌握了大量的技艺。
杜氏慌里慌张的将嫁妆抱在怀里,一脸惊慌的说道“娘!为何不是集结房府,房府足够大。”
卢氏身后的丫鬟同样带着好些盒子“房府太大了,防御很困难,再说房府没有任何技艺,不对!二郎的院子!”
原本已经走到房府大门的卢氏,赶紧又返回去。
“房心,立刻把这处院子点了。”
房心神情呆滞,满脸的难以置信“点……点了”
卢氏满脸的焦急“二郎之前在里面写写画画,留下了不少的东西,要是不点了被人得到,我房府的技艺可就……”
咕噜!
房府的亲兵都忍不住咽口水。
不愧是房府唯一的夫人,就是牛逼啊!果断狠绝。
为了保留技艺,整个院子都要点了。
“是!我立刻去办!”
房心这下也急眼了,房二郎的技艺,哪一样不是发财的技艺。
绝不能让人得到的。
嗡嗡嗡!火焰从房俊的书房开始烧起。
“醉仙楼,醉仙楼的那些厨子全部带到崇义坊,那些调料能带回来的全部带回来,带不回来的烧了,烧了!”
卢氏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一切的技艺都回到房府的手里,都保护在崇义坊。
“是!夫人。”
卢氏依旧觉得不够“派人去高阳公主府,那地方不是有亲兵八十人吗?带过来,在崇义坊汇合。”
几道命令下去,房府立刻就动作起来。
崇义坊此刻也高度戒备,老余和李淳风带着人堵住各处大门。
“老余,这一次或许要拼命了!”
李淳风很清楚,不乱还好,一旦兵乱,世家就会趁乱洗劫侯府。
这里面的技艺不多,可每一样都是赚钱的技艺,只要等上几个月,他们换个名字就能拿出来赚钱了。
老余一脸煞气“我们的命是阿郎救的,谁想进来,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其余人纷纷发出怒吼“没错,当初我腹部受伤,本以为活不下去了,可没想到阿郎一手外伤医术,硬生生的将我救回来了。”
“我发过誓,谁要弄阿郎,我就杀他全家”
……
亲兵都义愤填膺,一个个恨不能立刻就杀出去,砍杀敌人。
“很好,这样的你们非常不错。”
李淳风仿佛见到了当初的秦王府一般,心情极好。
哒哒哒!
忽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很是杂乱的脚步声。
“准备!”
李淳风心里面有些慌,这种团战他没有玩过啊!
一直都是自己在角落里面捡人头的小人物,可不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武将。
每天也就仰望星空,幻想一下牛郎织女。
“是我,开门!”
忽然门外响起一道女声,声音很熟悉。
“你是谁?”
卢氏一脸漆黑,这是来儿子家串门被拒了“房俊老娘!”
“老夫人?”
老余此时才想起来,这声音是卢氏的。
正要开门,就被李淳风打断了“老夫人稍等”
说着李淳风就越上墙体,看着下面的人,果然是老夫人卢氏。
给老余打了一个手势,老余赶紧开门。
“老夫人见谅,我们也是……”
卢氏一脸的欣慰“做得不错!侯府的安全关乎我房家的存亡,你们能如此谨慎,我儿这一次找的人很对。”
老余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了,能得房府卢氏一句夸,那在整个长安都少见。
更何况自己阿郎可是最怕这位的,能得到她的认可,以后地位都要提升不少的。
卢氏看着周围已经做好防范的亲兵,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做得很好,此事之后,每人派发奖励10贯,受伤的根据伤势给钱,要是战死,一人一百贯,儿女我房府抚养成人,父母我房府替他送终。”
“谢老夫人!”
这一下所有人都激动了,有了这个承诺,死都是赚的。
老余神情激动,仿佛又回到了华州路上“房家不愧是房家,连出手都是一如既往的大方。”
“誓死守卫侯府。”
“誓死守护老夫人。”
卢氏闻言一挥手,很有将军风范的开口“不!不是守护我,而是守住侯府的技艺。”
(⊙o⊙)…???
要技艺不要命?
这是什么情况?
卢氏将所有人都傻愣了,声音变得越发的凌厉了“听懂了没有?”
“是夫人,人在技艺在。”
房府的亲兵对卢氏可是很了解的,这位说话比房玄龄管用,只是这一次的差事也麻烦了。
卢氏要是出事,房玄龄绝对能弄死他们全家。
技艺要是出事,卢氏也能弄死他们全家。
“我亲自去二郎的房间,你们全部人守住侯府。”
不久之后,又有脚步声响起。
卢氏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是谁?”
外面的人赶紧停下脚步,为首的房心走了出来。
“夫人,是我,房心!”
卢氏松了口气,却没有真正放下心“李道长,麻烦你去看看!”
李淳风点头,越上骑墙。
放眼一看,还真是房心,只是房心这一次带来了不少人。
“是房心!不过房心带来了不少人,还有不少是士兵。”
卢氏松了口气,醉仙楼和高阳公主府的人总算是到了。
“不用担心,那是高阳公主府的人。”
李淳风闻言,有些惊讶的看了卢氏一眼,果然龙生龙凤生凤,师叔祖的牛逼不是没有原因的。
卢氏的控场能力非常不弱。
“夫人好快的反应。”
想到这里,李淳风就要下来。
因为卢氏的影响,他习惯性的看向房府。
“不好!”
卢氏闻言脸色微变,以为敌人已经行动了。
一脸的焦急“出了什么事?”
李淳风身体微微颤抖,暗道好在卢氏果断,不然那此刻房府已经是人间地狱了。
“夫人房府被袭击了,那些人应该没有找到你们,已经恼羞成怒放火烧房府了。”
卢氏松了口气“房府是我放火烧的,烧的是二郎的院子。”
啥?
所有人都懵逼了,烧阿郎的院子?
脑子抽风了?
老余也搞不懂了,一脸疑惑的问道“老夫人,您这是?”
卢氏冷哼一声,脸色阴沉“我房府的技艺,就算烧了也不会给他们。”
咕噜!此时众人才算是明白什么叫女中豪杰了。
这卢氏绝对是女中豪杰啊!
“老夫人说的对,阿郎的技艺就算是烧了也绝不给那些贼人的。”
很快侯爵府就行动起来,守住各处墙面。
哒哒哒哒!
此时军队也到了,开始催促关闭坊门,里面都留下千人驻守。
“军队来了,应该可以安全很多了。”
卢氏看到军队到来,安心了不少。
一旁跟着的杜氏,面色依旧苍白如纸。
“娘!这是发生了什么?”
卢氏搬来胡登,手里抓着一把横刀,大马金刀的坐在房俊的院子内堂门前。
“不要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你只需要记住,要是娘守不住了,你就点火,不要犹豫。”
杜氏颤颤巍巍,看着手里的火折子。
县侯府的主房,此刻已经倒满了火油,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点燃这里。
杜氏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娘,技艺真的这么重要吗?哪怕让我们自焚?”
卢氏眼神愤怒“你这不是废话吗?技艺在,我房家可以千秋万代,要是技艺没有,最多三代就要衰败,你要记住,皇恩浩荡,来的凶猛,去的也快。”
“再说!作为房家的女主人,我们要是不拼命,下面的人怎么可能拼命,我们没有必死的决心,下面的人怎么可能有不怕死的信念?”
杜氏忽然发现,房府果然是一群猛人,自己的婆婆果然是超级猛人。
“儿啊,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孤注一掷。”
“大郎是榆木脑袋,和他那死鬼老爹一样,前怕狼后怕虎,今后很多主意你要学会拿。”
杜氏握紧火折子,脸上的恐惧已经掩盖不住了。
“是!娘!”
“房府起火了,我们赶紧出手。”
阴暗处,几百黑衣人忽然冲了出来。
留守在崇义坊的士兵也发现了黑衣人,赶紧擂鼓。
“杀!”
双方撞击在一起,鲜血喷射,刀兵撞击声骇人听闻。
老余脸色阴沉“果然来了。”
“与他们厮杀的是右武侯,带兵的是尉迟宝琪。”
房俊的亲兵认出了下面的校尉,神情越发的凝重了。
老余深吸一口气“光凭这些人,冲不开尉迟宝琪的军队,我就怕……”
哒哒……
忽然一道极其洪亮的脚步声响起,远处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很是虚幻。
那人腰间挂着一柄大刀,脸上带着黑巾,他前面的黑衣人全都主动让开。
李淳风神情瞬间凝固,这样的气势“大高手!”
老余深吸一口气“几平高手?”
李淳风握紧手里的长剑“至少五品,我们麻烦了。”
五品?
老余面如死灰,这种级别的武道高手已经能做到一剑破甲60,要是没有决死之心,这一战恐怕他们会死。
李淳风深吸几口气“要仅仅是这样,我能挡下这人,怕就怕还有……”
李淳风话音尚未落下,身体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远处又有人出来了,足足十八道身影,清一色的五品。
“完了!这个数量的强者,谁能打得过,让夫人先走,我们断后,让放火的准备放火。”
李淳风深吸一口气。
“希望我能支撑一下,救下师叔祖的老娘和房大郎的妻子。”
“哈哈哈哈!”
来人忽然发出一声狂笑,声音带着讥讽的开口“李淳风,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你们这是在找死,房俊后面站着的可是我师父袁天罡,和我师叔祖孙思邈,你们确定要灭房府?”
“哼!宗师我们也有!”
来人根本不在意。
“你们也有?难道你们是世家?”
“世家?你说是就是吧!”
十九人缓缓靠近县侯府,尉迟宝琪也不敢强撑,带着人进入侯府,想要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