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父亲的话,秦正峰和秦正骜也知道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就同时起身站了起来,秦正骜在秦风和秦河的搀扶下离开了小白楼,秦正峰则是留下来把我们带到各自的房间。
我、邵怡和东方韵娣的房间都在二楼,父亲的房间在三楼。
而我的房间隔壁就是东方韵娣的,侧面是邵怡的。
回到房间里之后,我就简单吃了一些秦家送来的吃的,洗漱了一遍,然后躺在床上翻看手机。
蒋苏亚发来了两条微信,问我有没有到西安。
我躺下之后才回了她一条:“到了。”
同时我看了下时间,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半了。
本来以为蒋苏亚可能睡下了,没想到那边很快打来了视频。
我接了视频,就发现蒋苏亚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靠在床上,她对着镜头梳理了几下头发然后才说了一句:“你刚到西安啊。”
我说:“到了很久了,不过有点忙,一直和秦家的那些前辈在一起,没什么时间看手机。”
蒋苏亚“嗯”了一声说:“那你挺累的吧,你到了我就放心了,你早点睡吧,记得保护好自己,我向家族里打听了一下,我听说秦家老太爷身上的抚河棺祸根胎十分的强悍,当年荣吉、龙虎山都有人去,你父亲你也在场,这样的情况下,那祸根胎还杀了好几个初段的天师。”
我问蒋苏亚,那祸根胎到底是什么类别的。
蒋苏亚在视频里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们家族里的人也不知道,这是荣吉的高度机密,当年参与过抚河棺祸根胎的人,基本上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当事人,并没有我们蒋家的人。”
说话的时候,蒋苏亚对着我撅了撅嘴,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调皮。
我忍不住笑了笑。
蒋苏亚则有些害羞说:“笑什么。”
我问她是不是在亲我。
她就说:“美的你,好了,宗禹,你早点休息,还有千万要小心那祸根胎。”
我点了点头。
接着又和蒋苏亚闲聊了几句,我们就彼此挂断了微信。
我刚躺下还没闭眼,我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我问是谁。
门外就传来东方韵娣的声音:“是我。”
我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东方韵娣就说:“秦家的情况,你难道不想了解一下吗?”
秦家的情况?
的确,现在的秦家人心不齐,如果秦家出了什么岔子,天字列九家说不定真就变成了天字列八家。
到时候我这个荣吉的大朝奉,恐怕将会沦为一个笑话。
所以我就起身开了灯,去开门。
东方韵娣穿着一件黑色宽松的睡袍,头发还有些湿,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应该是刚洗完澡。
她对着我莞尔一笑说:“怎么,我们站在门口说吗?”
我这才说了一声请进。
她也不客气,进了房间之后四处看了看,然后就在床边坐了下去,她还用自己的双手在床上摁了摁,整个身体跟着床一起弹了几下说:“大朝奉就是不一样,床垫都比我的那边的软。”
我说:“我们可以换下房间睡。”
东方韵娣摇了摇头说:“算了,好了,现在说正事儿,我给你简单说一下秦家的情况,你心里也有个了解。”
说话的时候,东方韵娣还打了一个哈欠,从她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并不是她主动愿意来和我说的,是有人吩咐她来这么做的。
看着她打哈欠我就说:“如果是别人给你安排的任务,你大可不必这么上心,回去编个微信发给我就行了。”
东方韵娣摇了摇头说:“你这就看出来了啊,也罢,实不相瞒,是我师父让我来给你讲的。”
我父亲?
不等我说话,东方韵娣继续说:“好了,我会完成师父交给我的任务,你听好了,首先我们来说一说秦家的第一脉,也就是秦天枢老太爷那一脉的代堂主,秦正寅,他是一个野心极大的人,他不希望秦家维持现状,也不希望秦家分家,他希望秦家七脉合为一家,然后统一由第一脉领导和管理。”
“其次是第二脉的秦正务,典型的主分一派,而且他还是提出脱离荣吉,是荣吉典当的头号反对者。”
“而后是第四脉的秦正春,第五脉的秦正肖,第六脉的秦正根,这三个人介于分和合之间,属于那种摇摆不定的人,这三个人也是秦家七脉当家人中实力最弱的,普遍只有四五段真人的修为。”
“当然,四五段真人,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也是让人望尘莫及的。”
“他们五个,再加上秦正骜、秦正峰,两脉的坚决主‘合’的两脉就形成了现在秦家的现状。”
“当然,秦正骜和秦正峰的‘合’和秦正寅的不一样的,秦正寅主张的是并,而非合。”
“秦家的局势大体就是这样,作为大朝奉,你会怎么做?”
我想了想就说:“首先肯定是拉拢秦正春、秦正肖和秦正根,让这三个摇摆不定的人,加入到‘合’的队伍来,合的队伍壮大了,那‘并’和‘分’的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东方韵娣摇了摇头说:“你这顶多算是中策,还有中上策、上策和上上策,你想听哪个?”
我不由愣了一下说:“你的三个都比我的强,这么一比,我那不就是下下策了?你说中策是在给我面子吗?”
东方韵娣和我说一会儿,也就不那么困了,她拽了拽自己的睡袍遮了一下自己的大长腿,然后继续说:“宗大朝奉,你这么理解也行。”
我摇了摇头无奈道:“看来你这个东方家天才美女的称号,不是假的,说说吧,你那三条比我更好的办法,我倒要看看都是什么。”
东方韵娣说:“那我先说中上策,首先三家摇摆不定,他们当下考虑的利益和他们每一脉自身相关,是分、是离、是并,三种方式中,那一个让他们获得的利益更多,他们就更倾向于那一个。”
“而这里面,我们首先要排出的就是‘并’,因为并了家族,除了对第一脉,对其他的脉系没有任何的好处,自主权完全丧失,所以摇摆的三家是在‘合’和‘分’之间。”
“你的中策,拉拢三家,那就要给他们三家利益,这样他们才能听你,而且这种拉拢是不稳定的,他们还会根据‘分’、‘合’的利益筹码继续权衡。”
“之前是他们在‘分’、‘合’,两种利益中选择就好,现在多了一个荣吉,他们就多了一个狮子大开口的机会,所以你这中策,不会有成效。”
我干笑着说:“你这么分析,我的还真是成了下下策了。”
东方韵娣继续说:“而我说的中上策,就是在你的中策基础上稍微改进一点,我们选择直接拉拢‘分’的一家,也就是第二脉的秦正务,只要能够说服他,那他三家摇摆脉系,就无足轻重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像是有道理,找摇摆的三家谈,似乎是成本最高的,可找秦正务谈的话,我们会成功吗?不是说他很反感我们荣吉的吗?”
东方韵娣说:“与三家谈,要承诺三家的,与一家谈只要承诺一家的人,秦正务现在没有明目张胆跳出来反对荣吉,脱离秦家,那就说明他还有顾忌,既然有顾忌,那就有的谈,我估计成功率在三成左右。”
我笑了笑说:“那上策呢?”
东方韵娣说:“上策的话,第一步就是晾着他们,以静制动,他们越是不知道荣吉大朝奉的态度,就越会揣摩,人在不知道的时候,就会乱七八糟的瞎想,而在瞎想的时候,往往都是想的自己的弱点,一想自己的弱点,他们就会行动,就会想办法弥补自己的弱点,而我们只要暗中观察他们的弱点,一一记下。”
“第二步,左右缝合,打草惊蛇,大朝奉可以同时跟‘合’、‘分’,甚至是第一脉的‘并’,多多接触,当然接触过程中,你不要表明自己任何的态度,还是让他们琢磨。”
“你这么一接触,肯定会有沉不住气的人行动,或者是造势,那个时候他们弱点就会显露的更明显,这个时候,我们再主动出击,掐住他们的咽喉,让他们乖乖就范。”
“最后一步,那我们肯定选择的是‘合’,选出一个人管理秦家,万事大吉。”
我看着东方韵娣说:“你说的轻松,可实行起来可不简单。”
东方韵娣笑着说:“如果你让我来,那我就觉得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她笑的很自然,可我从她自然的笑容中,又看出一丝了悲凉。
我听东方韵娣说过,她的三个哥哥好像对她不好,在东方家肯定处处针对她,而她能在东方家生存下来,肯定是精于权谋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那上上策呢?”
东方韵娣眼角闪过一丝的狡猾说:“那就是让秦家乱,彻底地乱下去,然后以天字九家管理者的身份出面,直接彻底控制秦家。”
我摇了摇头说:“我觉得还是上策适合我,上上策就算了。”
东方韵娣笑了笑说:“作为天字列九家的子弟,我也更喜欢上策。”
所谓上策,其实隐藏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甚至说可能是一个陷阱,如果荣吉主动出面控制秦家,势必引起其他家族的不安和反对。
必然会导致荣吉疏远了各个家族。
东方韵娣的上上策,好像是她故意给我布置的一个误区,她是在考验我。
看着东方韵娣一脸笑容,我不禁觉得自己好像根本看不透这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