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拿起手机开始查,可我发现他的手已经开始不停地颤抖了,不过我能够感觉到,他不是吓的,他手的颤抖,是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因为他的表情还十分的自然。
回想刚才和周建的对话,若是换成正常人,恐怕早就怀疑我,甚至是破口大骂了起来,可周建却有好几次好像是短路了一样,好脾气的开始和我接话。
而且他自己的想法很容易就被动摇了,这都说明一件事儿,周建的意识已经被邪物干扰的厉害,他的思绪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变得有些混乱。
而这些混乱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神经,让他的动作变得不协调了。
周建拿着手机输了好一会儿字,才查到当年的新闻。
他呆呆了看来几分钟才说了一句:“假的吧!”
我没有回答他。
邵怡这个时候凑到我身边问了一句:“宗禹哥哥,你那个电脑包要不要我给你拿着,里面的东西好像有点厉害。”
我看了看电脑包说:“不用了,我的符箓应该能够镇得住它。”
弓泽狐这个时候也说道:“要不让我拿着吧,我的鲁班尺有禁锢邪灵的功效,若是它不老实,我就用鲁班尺给他量个方寸禁地,将其给封起来。”
我知道,弓泽狐说的是《缺一门》中的某样神通。
周建在问了那句话后,也就没有吭声了,他的思维好像有些断断续续的。
又过了几分钟,李成二便过来了,他穿了一身休闲的装束,背着一个黑包,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应该都是为接下来的任务准备的。
我们的车子就在荣吉门口停着,打了招呼,我们就坐上了车,我们走的时候,吴秀秀也来送了我一下,她跟着我们处理过脏东西,知道我们要干啥,就对我们说了一句,让我们小心。
车子直接往南开,李成二就从后视镜看了周建几眼说:“那小子就是被脏东西缠上的倒霉蛋吧,意识处于清晰和模糊的边缘,这样的人看似逻辑思维是正常的,其实他的意识已经沦陷了,他会自动屏蔽很多外界的话,意识早就变成很小的一块儿了,比如现在,他除了关心当东西的钱外,其他的事情,都无法全身心地参与进去。”
我“嗯”了一声说:“我发现了。”
这个时候周建发呆的情况就变得更明显了,他拿着手机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我们一脸怪异地说:“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你们车上?”
李成二直接说了一句:“宗老板,给他贴张破灵符,让他安静一会儿。”
我点头,然后一张破灵符贴在他的胸口,他愣了几秒,然后直接张大嘴,一口黑气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弓泽狐那边赶紧打开车窗,然后用手扇了几下,将那些黑气扇到车外面。
邵怡坐在最后一排,也是伸手在周建脖子上的几个穴位点了几下。
周建这才头一低,然后昏睡了过去。
车子往南开,李成二就说:“宗老板,根据你在电话里跟我说的情况,我觉得那个什么桐贤镇欢河医院,可能已经变成了一个鬼窝,周建的女朋友被扔在那里,说不定是个什么情况呢。”
说着,李成二踩了一脚油门,速度加快了不少。
车子开了三十多分钟,我们才来到桐贤镇周建上的那座学院,是省x大的一个分院,分院在这边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也是因为这个学院的存在,让桐贤镇发展很好,这里的网吧、旅馆、饭店都特别多,当然都是挣的学生的钱。
说来也奇怪,到了周建的学校门口,他整个人就精神了,一下就醒了过来。
他这次好像没断片,直接说道:“快到了吗,我女朋友还在医院等着我呢,继续往南开。”
他看似语调正常,可他说话太突兀了,现在的周建,应该还是处于清醒和模糊的边缘。
这种状态就好像一个困的要睡着了,但是一直被人问问题吵醒的人,困顿的人回答问题,都是顾前不顾后的那种。
时不时会突兀的冒出一句和提问无关的话来。
或者说,是有点关联,却不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我看到周建醒了,就问他一句:“你们拿到扇子的那棵大柳树在什么地方?”
周建一脸疑惑说:“医院还在南面啊。”
他开始答非所问了。
我们继续往南开,很快就在路边看到了一棵大柳树,现在是阴历的九月份,柳叶还泛着绿,今天的阳光不错,可柳树那边却阴沉沉的。
柳树下面没有人影。
不过我基本确定,周建说的柳树应该就是这一棵了。
柳树往南走是一座桥,桥下面那条河水并不是很多,过了桥有两条路,一条路是通向更南面的村子,另一条路则是通向河边一个废弃的建筑区。
往那边走,有一条年久失修的柏油路,道路上坑坑洼洼,有些坑里还能看到一些纸钱,有些是新的,有些则是废旧了很多天的。
柏油路的两边都是杂草,还有一些长荒了的万年青。
按照我们搜到的地址,前面那片废旧的建筑区,就是当年的欢河医院了。
而我们旁边的这条河,自然就是欢河。
我们顺着柏油马路往里面走的时候,邵怡就说:“我又查到一些有关欢河医院消息。”
我让邵怡赶紧说下。
她拿着手机念说:“这上面说,欢河医院被火烧了之后,就被取缔了,而后医院的房子低价卖给了镇子上一个人,那个人把医院改成了一座私立学校。”
“学校建校到解散一共五年,出了不少成绩好的学生。”
“而学校解散的原因是,创办人得了胃癌,手术第二年就死了,而后学校又卖给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把学校又改成了一个沿河的饭店,只可惜饭店装修好一年就倒闭了,原因也是火灾。”
“在之后,就没有人再买房子了,发生火灾后,那边的房子也没有装修,彻底就废弃掉了。”
邵怡正给我们说那边的情况时,周建忽然又说了一句:“你们看,医院到了。”
说着,他往前指了指。
他看到的可能是医院,而我们看到的则是一片乌黑麻漆的房子,门口处有个用铁焊成了绿色牌匾,绿漆掉了很多,牌匾也是锈迹斑斑,隐约能够辨认出“欢河山庄”的字样。
我的相脉未连通,对气的感知力还不敏感,但是我也能够感觉到前面的阴森了。
李成二把车速降了下来,然后缓缓说了一句:“没想到省城附近,荣吉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鬼窝,真是太意外了。”
邵怡这个时候抓紧了自己的背包,手已经握在了剔魂刀的刀柄上。
弓泽狐也是紧紧拽着自己的背包,他们全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也是跟着紧张了起来。
锈迹斑斑的铁牌匾下面,那铁栅栏已经彻底的烂掉了,院子里杂草丛生,不过中央一条石板路却还是没有长草的。
那石板路一直通到被烧毁的主楼。
主楼有一半的地方都被烧的发黑,没有窗户,还有一半是完好的,不过窗户上的玻璃也早都碎掉了。
我们车子在院子的门口停下,周建就着急忙慌地要下车,我拽住他说:“别急。”
周建歪着脑袋看着我说:“你们是谁啊,我为什么会在你们车上?”
我刚准备回答他,李成二就说:“他现在就是一个神经病,你搭理他干嘛,给他贴几张破灵符,让他带路往里面走,现在他的眼里,这里就是当年的欢河医院,而我们这次来,首要目的就是救人,把那小子的倒霉女朋友,从这里救出来,希望她还活着。”
我赶紧说:“从周建的面相来看,她的女朋友虽然遭了难,可无性命之忧。”
我不拦着周建了,他也不发问了,直接下了车,然后往院子里面走。
我这边紧跟着下车,然后在他的后背上又飞快贴了几张破灵符,同时紧跟在他的身后。
至于那电脑的背包,我就扔在车里。
离开车的时候,我往车上也贴了几张破灵符。
李成二,邵怡和弓泽狐自然也都跟了上来。
进了那院子,一阵阴寒之气就对着我们涌了过来,我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看周建背后贴的破灵符,其中一张已经慢慢地燃烧了起来。
随着一张符箓然了起来,周建的身体就抖动了起来,好像是中了电一样,原地开始“舞动”了起来。
等着第一张符箓燃尽,周建才继续往前走,而此时的他,好像根本没有觉察到自己刚才的变化。
可他走了没几步,后背上第二张破灵符也开始燃烧了起来,接着第三张,第四张,我贴的破灵符全部燃尽了。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是“嘶”的倒吸一口凉气说:“这楼里面的东西好霸道。”
邵怡也是有些紧张地说:“的确是有些霸道。”
弓泽狐紧握着鲁班尺没有吭声,不过我看的出来他也很紧张。
就在周建后背的破灵符要燃尽的时候,我眼前一黑,接着我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改变,院子的杂草没有了,而是变成了一条石板路,还有几个花池。
乌黑麻漆的主楼也是变成了通体的白色,而在楼的上面还有四个铁字的牌子,而那四个字是——“欢河医院”。
完了,我和周建一样,中招了,进了这边脏东西的幻境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