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克兰的话,我就追问了一句:“我爷爷都赢走了一些什么,有从你们联盟也赢走了一些东西吗?”
克兰摇头说:“倒是没有从我们这里赢走什么,宗前辈当初来的时候,也只是看了看羊皮卷,然后就留下了血玉凤凰,说了一些话就离开了。”
“至于他在别的地方赢走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都是一些比较重要,被各大江湖组织视若珍宝的东西。”
“不过……”
我问不过什么。
克兰又说:“不过,那些东西好像都不是产自西方的,而是我们这些西方人曾经从华夏大地上带走的东西,说起来,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听到克兰这么说,我就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的普通话,讲的也很流利啊。”
克兰愣了一下,因为我这句话说的有些不着头绪。
而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要扰乱一下克兰的思绪,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面总是藏着一丝阴暗,这说明,他想要在他所述的一些事情上给我下套。
克兰被我的话打乱了思绪,就笑着回答我:“没办法,我们枪械联盟在唐人街也有自己的分部,需要和他们联系,光靠说英文是不够的,只有了解他们的语言才能更好的了解他们,赢得他们的尊重和忠诚。”
我点了点头说,又将话题扯回来说:“好了,你还是继续讲我爷爷的事情吧。”
克兰点头说:“宗延平前辈到了北美,最开始接触的还是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的人,据说北美两大协会的最高负责人都去了,他们两个还联手和宗延平前辈打了一场,过程没人知道,打的地点也没有人知道,反正打完之后,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各自输了一样给宗延平前辈。”
“当时北美江湖都在传这些事儿,也是让巫师协会、骑士协会丢了一次大脸。”
越说克兰越发的兴起,显然他是很乐意看到两大协会丢脸的。
不过很快,克兰又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说:“不过这些都是我听来的,并没有亲眼见证,而我第一次看到宗延平前辈,是他找到我们枪械联盟的总部,指名道姓要见我父亲。”
“本来,我以为他是要挑战我父亲,并且从我们这里赢走一样东西,我当时就觉得可能是羊皮卷,那也是我们枪械联盟手里,唯一一个能够和华夏江湖挂钩的东西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被他身上的气势彻底给折服了,他一个人深入我们的基地,我们这边数百人持枪相迎,可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惧色,反而还带着一丝的轻蔑,那种轻蔑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透在骨子里的轻蔑。”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头猛虎进入了狼群一样,王者,不管走到什么地方,依旧是王者。”
说着克兰深吸了一口气。
很显然,爷爷进枪械联盟基地的时候,给他的印象极深。
我没有说话,克兰在稍微停顿了几秒后继续说:“不过他并没有和我说什么话,而是和我父亲单独去了一个房间,他们交谈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等你爷爷离开的时候,血玉凤凰已经交给了我父亲,把凤凰交给你的事儿,也是他直接告诉我父亲的,我这里的消息,也是我父亲转告给我的。”
“虽然不知道宗延平前辈和我父亲谈了什么,可从那之后,我父亲每次谈到荣吉的时候,都会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恐惧!”
“直到后来他被巫师协会和骑士协会的人设计陷害受伤后,谈到荣吉的时候,他不再是恐惧,而是变成了好像抓到了希望似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派我两个孩子去华夏的原因,我想让他们从荣吉学一些东西回来。”
看样子,这个克兰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啊。
我还要去问问克兰的父亲,他才是知道所有事情的人。
不等我开口,克兰忽然又说:“只可惜,我父亲现在见不了你们了,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只能靠眼神来和我们交流,多半是要……”
说到这里,克兰叹了口气。
他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有些伤感,可我却没有从他的情绪中感知到太多的伤感,他更多的是兴奋和期待。
是对权力的苛求。
克兰这种人,气场、威严不够,可对权力的渴望又很大,这样的人上台之后,可能想要通过权力做一些事儿,来提升自己的威望,或者说,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如此一来,他可能会让枪械联盟做一些危险的事儿。
这样的人,当然,没有气场,也说明他心里的软弱,如果有人比他狠,可以操控住他,那他就是傀儡。
可如果没有人能够站出来操控他,他就会在权力中迷失自己,进而变成了一个疯子。
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变态,甚至会有些残暴。
想到这里,我心中就暗下决心,这枪械联盟绝对不能让克兰当家。
这个时候克兰就继续说:“好了,不说我父亲的事儿了,要不要我再讲下宗子明来我们联盟时候的一些事儿。”
我不禁笑了笑。
我能感觉到,这克兰是在故意岔开话题,他是担心继续说他父亲的事儿,我会让医家的人插手,万一给救活了,那他肯定是心里不爽的,所以他不禁自己不提让医家插手的事儿,还主动扯开话题,让我们也说不到那方面。
看到我的笑容,克兰显得有些心虚。
不过他很快就继续说:“宗子明来的时候,也是绕过我直接去找了我父亲,经历了宗延平前辈的事儿,宗子明来的时候,我们基地的人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我看宗子明,也没有从他身上看到宗延平前辈那种气势,他好像比不过宗延平前辈,不过我听说,他才是华夏大地上的最强大天师,我总觉得有些名不副实。”
克兰这么说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想看我反应。
我这边只是笑了笑问:“那你看到我的时候,觉得我身上的气势,和我爷爷身上的一样吗?”
克兰想了想就摇头说:“说句得罪宗大朝奉话,你身上的气势也不如宗延平前辈身上,不过比你父亲强不少,因为我看他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迫感。”
这个时候东方韵娣则是站出来说道:“有时候,你身处一块巨石之下的时候,你可能会感觉巨石的压迫,可如果你身处月光之下,你就不会感觉到压力,殊不知月亮也是一块巨石,而且还是一颗选在遥远空寂的巨大石头。”
“有时候,你感觉不到压力,不是因为对方不够强,而是你太弱了,对方的强,你遥不可及。”
很明显东方韵娣是在为我父亲说。
当然,她也是在间接地提醒克兰,不要因为我身上的气势,就误判我的强弱。
东方韵娣这话,是在敲打克兰。
克兰那边也是立刻说:“东方小姐说的极是,荣吉临时监狱一战的情景,我儿子和女儿已经和我讲述过了,宗子明力战真仙,包括宗大朝奉的神威天降,我都听说了。”
“兴许是我浅薄了,刚才那一番评论,我收回。”
我让克兰继续说我父亲的事儿。
克兰就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他让我们将来万一家族有困难了,就带着羊皮卷去华夏找荣吉,找你帮忙,然后我们这会儿在这里见面了,宗大朝奉。”
我“嗯”了一声,见克兰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便道:“这样,老爷子的伤情,还是让我们荣吉医家的人给看一看,兴许有救呢。”
克兰立刻说:“好,我这就带你们去。”
克兰装出一脸的兴奋,眼神的深处,却是流露出了一种对我的嫉恨。
接下来,我们从酒吧的侧面进去,就发现这里还有巨大的空间。
这个空间被分割成数个房间,其中一间房门前站着两个站着笔挺,一身牛仔打扮的中年白人。
他们看到克兰过来,恭敬地让开,克兰推开房门,我就看到屋子里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插满了各种医疗器械的老者。
那老者还是醒着的,他看了看我,露出一脸的激动,不过也像克兰说的那样,他现在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我也是发现,这老人的腿掉了一截,而且不是规则的截肢,好像是被人生生拽断的。
他的脸上,还有几道已经结痂的伤口,好像是被锋利的爪子给挠的。
他的命气所剩不多,此时的老者,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看样子,我必须在这老者咽气之前,尽快让克兰上位,我要代表荣吉去做这个见证人。
这样才能维持枪械联盟的稳定。
只是克兰并非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