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小念的资质虽然不错，可比起张妙还是差了一大截，能够把我给他量身定做的这一套本事学精了已经不错了。
    至于其他的本事，当然也要他懂一点，不过却不是我亲自来教，我会把他带到昆仑废墟的老城隍，然后让张妙教他。
    这样也可以促进一下张妙和骆小念的师门关系。
    若是昆仑一战之后，江湖还有未来，那张妙和骆小念都要在荣吉做事，他们熟悉了，彼此之间也能够有个照应。
    我也算是给张妙留棋吧。
    看着一边仔细练功的骆小念，我的心头已经闪过了数十个心思。
    又过了许久，东方韵娣就从办公室里出来，拿着一个文件夹过来，然后一脸憔悴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不等她说话，我便道：“辛苦了。”
    东方韵娣说：“你的那一番散气运的动员讲话，作用很大，远远超过我们的估计，这次上昆仑的人，粗略估计已经超过了七千人，荣吉、x小组占大头，各大门派贡献也不小，江湖一众小门派也有贡献。”
    “这距离九九重阳还有几个月，我估摸着到时候可能得上万人了。”
    “有了这样的队伍，再培训一年多，再有神工的协同，拿下昆仑仙城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们好像有胜算了。”
    “只不过，若是百仙降世的话，我们的希望还是很渺茫的。”
    “结局堪忧。”
    我道：“嗯，资料你一会儿放我办公桌上，陪我出去走走？”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在犹豫了几秒种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那你等我下。”
    说罢，她先去我的办公室放了资料，然后向着我走来。
    出小院的时候，我对骆小念那边也是道：“好好练。”
    骆小念大声道：“是，师父！”
    和东方韵娣一起走出小院，她便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给我，又不能让狐姐姐和钱咪咪知道？”
    我笑道：“还是你聪明，我想让你办一件事儿，瞒着所有人。”
    东方韵娣道：“讲！”
    我继续说：“你和我妈的关系还不错，对吧？”
    东方韵娣有些疑惑地看向我：“是，怎么了，有一段时间，我和师母来往是很多，师母搬到本部村后，我也经常到师母那去蹭饭，怎么了？”
    我说：“你抽个空，带着我妈去藏地的百眼大佛地下部落，把我妈在那边安置下来，我会给那边的首领白邑写封信，他会同意的，这昆仑废墟一战之后，若是败了，这世间唯一的净土，估计也就是那边了。”
    东方韵娣有些疑惑地看向我：“这不应该是蒋苏亚去吗？”
    我说：“她不懂神工，到了那边也开不了门，而且她和我妈的关系，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我妈未必跟她走。”
    东方韵娣笑着问我：“那你就确定师母会跟我走？”
    我道：“嗯，你是我爸的徒弟，到时候你就说，我爸也是这个意思，我妈肯定跟你走的。”
    东方韵娣疑惑道：“你让我以师父的名义撒谎？”
    我道：“我会跟我爸说的，你不用担心，另外，这件事儿并不是你把我妈送到那里就结束，还有后续的一些安排。”
    东方韵娣更为疑惑了。
    我则是继续说：“假如将来有一天，昆仑废墟我们败了，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逃出去，逃到地下部落那边，去陪着我妈，替我照顾她。”
    “当然，我到时候也会全力帮你逃出去的。”
    东方韵娣这下极为不开心说：“宗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照顾师母不是应该蒋苏亚去吗，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我道：“我了解蒋苏亚，在她心里把我看的太重，若是真到了那一刻，她未必会走，大概率会陪着我一起战死在昆仑，那样的话……”
    不等我继续说下去，东方韵娣就打断我说：“她大概会选择和你一起战死，你为什么就笃定我会贪生怕死，宗老板，宗禹，你觉得就只有蒋苏亚一个人肯为你去死吗？”
    我愣了一下。
    东方韵娣自己也愣住了。
    随后她继续说：“宗老板，到时候整个江湖基本都没有了，真仙怕是已经掌控了这个世界，你让我抛弃江湖，独自苟活，你有为我的名声想过吗？”
    “就为了照顾师母？”
    “你给自己，跟蒋苏亚博了一个好名声，我呢？遗臭万年！”
    我赶紧说：“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要活下去，一来你的脑子活络，有掌握着大量的神工，你不能死，也不该死，有你在，江湖还有翻盘的机会，加上白邑的能力，真的还有机会。”
    “至于我妈，那的确是我的一点点私心。”
    “我觉得你应该是理智的。”
    东方韵娣再次打断我说：“没有一个女人，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理智！”
    我怔住了。
    东方韵娣向前快走几步，然后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说：“这样，师母的事儿，我会去办，我相信师父也会同意你的这个提议，我会尽快把师母送到藏地的地下部落，不过我是绝无可能去那边苟活的，永远都不会。”
    说话的时候，东方韵娣的眼神里闪着泪光，同时还有些许的失落。
    我心里瞬间有些慌了，过了一会儿我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东方韵娣没有理我，而是继续往村后的山上走去。
    我就那么机械地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我俩走到了一个山头儿之上，东方韵娣站在那边，迎着风闭着眼，享受着风吹拂面的感觉。
    我站在一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干脆就在那里发呆。
    过了十来分钟，东方韵娣才睁开眼，然后指了指重峦叠嶂的太行山脉说：“宗禹，是你把我从东方家带出来的，你让我觉得我是一个人，我可以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朋友，真正的朋友，那种彼此之间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
    “我不求你对我的感情有多少，我只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可你刚才的那一番话，让我觉得，我在你这边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我的生死不是你能安排的，宗禹，你给我记住了，我的生死，我自己说的算，你没有权力给我安排，永远！”
    看着东方韵娣直呼我的名字，我有些被她的气势给唬住了，便点了点头。
    东方韵娣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说：“本部村的登记工作快要结束了，剩下零星的登记，狐姐姐和钱咪咪都能应付，我便不在本部村待着了，我先一步去昆仑废墟的新本部。”
    “这次去的时候，我会带上师母，我先带她去一趟昆仑废墟，见过师父之后，我再送到地下部落那边去，你看我这样安排如何？”
    我说：“可行，谢谢你了。”
    东方韵娣就说：“我这么做，不是为你，是为了师父，师母。”
    我点头。
    东方韵娣也不说话，就那么待待地往远处看。
    日头绕过我们的头顶，落向西边的山里，东边有些黑了，西边有些红了。
    东方韵娣就转头看了看西边说：“今天对不起了，不该给你发火的。”
    东方韵娣经过一天的心理建设，已经恢复了理智，当然这些理智完全建设在我同意她提议的前提下。
    所以我就赶紧说：“是我说话的时候，考虑欠周全了。”
    东方韵娣忽然笑了笑，迎着夕阳，我只看到了她的侧脸，然，这一笑倾尽世间万物。
    她缓缓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宗禹。”
    我看着她的侧面“嗯”了一声。
    她便悠悠地说了一句：“你是这天地下最笨的大笨蛋。”
    我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大概是吧！”
    在接下来，我们一直待到夕阳完全消失，才返回到了本部村。
    兰晓月已经给我送来了饭菜。
    我和东方韵娣，还有骆小念一起吃的晚饭。
    骆小念大概和我一起觉得有些压力，赶紧吃饱了，就去院子里继续练功了。
    至于东方韵娣则是一直陪着吃完。
    饭后，东方韵娣也就离开去休息了，也没有再去办公室。
    我看着还在院子里练拳的骆小念就问：“练的怎样了？”
    骆小念就说：“还是有些不得要领。”
    我假意生气道：“你这小子，咋这笨呢？练了多少遍了？”
    骆小念不自信道：“两百多遍了……”
    我摆摆手说：“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去休息吧，明天继续。”
    骆小念点头便离开了。
    他的住处，就在我附近的小院中。
    看着骆小念走了，钱咪咪就从办公室出来看着我笑道：“宗老板，你这是在东方姑娘那里受了气，要撒到自己的徒弟身上啊。”
    我白了她一眼说：“胡说八道。”
    钱咪咪笑道：“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喽，喏，这里有封信，是你和东方姑娘上山的时候，魔都戏院的人亲自送来的，你看看吧。”
    魔都戏院？
    戏子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