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话，一下把我兴趣全提了起来。
    狐小莲和御四家也是靠向了我这边。
    我赶紧问零：“你还能想到其他的一些什么吗？”
    零就说：“就是路上的一些事儿，不过有一点很奇怪，那些鸟的样子，我记得却不是很清楚，可它们的声音却好像是刻在我脑子里一样。”
    接着零便学了一下，她听到的几种鸟叫。
    有些像是喜鹊，有的像是乌鸦，还有一些类似锵锵的凰鸣。
    这些声音混在一起，的确是有些闹心。
    学完了鸟叫，零又说：“太吵了，这声音好像现在还在我耳边响似的。”
    说着零便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看狐小莲，她对着我摇头，她这次并没有和零有相同的症状。
    看到零有些烦躁的样子，我便伸手，将自己的一些混杂着神工的气息灌入了零的身体里。
    零是初代的神工，她想起这些，肯定是制造她的人，给她灌输到脑子里的，不过现在的零，好像是经过了某些破坏，有些信息忽然冒出来，可能会不受她的控制。
    而我灌入神工，便是为了帮她修整记忆里忽然冒出来的一些信息，让记忆变成记忆，而不是在她脑子里播放的时时资料。
    经过我的神工修正之后，零还会记得那种鸟叫，不过耳边却不会再响起那烦躁的声音了。
    零这才把手从耳朵上拿下来，对着我说了一句：“谢谢师父。”
    我没有再问零什么问题，而是看着同伴们说：“我跟你说过我前些天在龙山寺遇到的一些情况吧，我觉得这里的事儿，可能会和慧戈口中的玄丹山、五色鸟有关。”
    听到我这么说，狐小莲也是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之前在荣吉本部的时候，听到和五色鸟有关的情报，我体内一些血脉就开始躁动不安，这次来到这里，感觉到那些古神气息，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而且和我听到五色鸟名字的时候，一模一样，应该不是巧合！”
    零补充说了一句：“反正这里以前鸟多。”
    我让零仔细想一下，还有没有新发现。
    零很干脆的摇头说：“没有了，我也只记得一段路而已，其他的想不起来了。”
    零来过这里，她肯定不会是自己来的，是有人带她来的！
    我再问零：“你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人的形态？”
    零摇头说：“没有，我应该只是神工的形态，我在太虚殿的时候，是师父给我塑造了人身，在那之前，我就是一个神工的小球罢了。”
    “我依稀记得，我有了些许意识，然后在一个人的箱子里，那人的模样，是模糊的……”
    说到这里零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懊恼地说：“实在想不起更多了，那人的模样，我也完全没有印象了，那人身高，甚至是男女，我都没有任何的印象，只知道是一个人。”
    说到这里，零又愣住了，她放缓了自己的语调说：“兴许，是个神族的……”
    果然啊，曹蟊选的这个地方，是有说法的啊。
    这一夜，我们还是确定了值夜的人后，就各自休息了。
    次日，天才刚亮，我们就吃过了东西，收拾了帐篷，重新上路。
    走了两个多小时，我再用天目去看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看到这条路的尽头。
    绵延过了数十座的雪山，在雪山的中央有一片差不多一个小县城规模的河谷。
    河谷的两侧也被积雪覆盖着，不过积雪之下有很明显的建筑痕迹。
    这里就好像是一个藏在大山中的冰雪王国一般。
    而在那小县城大小的建筑群上空，还有一个极大的阵法区域，那阵法不但可以阻断人的视线，让人觉得那里就是一片雪山，还能够干扰人的气息感知，让人就算来到这里，也会绕过去。
    再加上周遭的雪山拱卫，如果不是曹蟊喊我来这里，我兴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迷子沟这个地方。
    剩下的路，我们在天黑之前就走完了，等着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便到了迷子沟，到了湖中那一片被冰雪埋葬的建筑区。
    这里没有明显的城郭，不过却有一个天然的山桥做门。
    走过那山桥，便是大片平整区的区域。
    这里面有不少的脚印，我们也是在这里看清楚所有被雪覆盖的建筑模样。
    这里的雪也不是很厚，五六公分下面便是石板地面，房屋的轮廓也是格外的清晰。
    最主要的是，这些雪中好像也流淌着一些神工的气息，这些气息来自周围的数百，数千座雪山。
    这些气息和雪一起把整个小城盖起来，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保护。
    包括我们走过的那段平整的，积雪覆盖的路，那些雪虽然没有了神工的气息，可从某种程度上来，也是保护了它们覆盖着的那条路。
    站到山桥下，我正在往里面看的时候，门口附近的一座被积雪覆盖的石头房子中便缓缓走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来。
    他身上青衣款款，花白的头发和周围的积雪一样，都经过了岁月的冲刷。
    老者出现后，我便下意识道了一句：“曹蟊？”
    老者点头，然后问我：“宗大朝奉？”
    我也点了点头。
    老者轻甩衣袖，整理衣衫，然后对着我恭敬作揖道：“见过大人！”
    曹蟊的态度让我不由有些懵圈了，根据我以往掌握的资料来看，这曹蟊对我应该不是很友善才对。
    见我有些怀疑的表情，曹蟊便说：“我知道大人对我有些误会，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除这些误会，我曹蟊一介武夫，当下只说一句，来日昆仑大难时，我定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我仔细打量曹蟊，他也是一脸的真挚。
    我这才说：“你和文仙官宗芝，好像不太对路吧？”
    曹蟊道：“那都是我以前愚笨，自从进了这轮回道，带着我自己的记忆轮回了千年，我每日三省吾身，很多以前的想法早就改变了，特别是这些年在人间，看着大人布局一件件的实现，我就知道，这人间，乃至真仙界，最后的赢家也是大人您。”
    “我从轮回道轮回的时候，大人您就跟我打过一个赌，您说的每一件事儿，这人间都在实现，我已经被大人深深地折服了。”
    说罢，曹蟊再对我躬身行礼道：“青大人受我一拜！”
    我问曹蟊：“这些年，你从未在人间露过面吗？”
    曹蟊道：“自然是露过面的，不过我都是以一些普通的江湖人的样子出现了，浑浑噩噩，不求名利，不求修为，只求轮回观世，看看这世界是不是真如大人说的那般模样。”
    “我不像宗芝，他是接你到这人间的人。”
    我再问曹蟊：“你这次让我来迷子沟找你，是为何事？”
    我这话说的生硬，因为我还不能仅凭曹蟊的几句话就完全相信他，我还需要多观察和了解一下他。
    曹蟊还是很客气地对我说：“我是听闻大人身边收了一个叫零的弟子，我当时就猜想，大人肯定是把太虚殿的零号神工又收到了身边，大人重新收获零的时候，那差不多就是大人要来迷子沟的时间了，我这算是投名状，当然，没有我的邀请，大人迟早是会自己找到这里来的。”
    我看着曹蟊说：“你这做法和菖蛰倒是有几分相似啊。”
    曹蟊便说：“大人，我在迷子沟待了将近几百年，自从我轮回以来，几乎每一世的轮回终点，我都会来到这里，在这里结束自己的性命。”
    “我是迷子沟的守护者，我心里也一直在谋划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你带来这里。”
    我问：“为什么非要来这里。”
    曹蟊就说：“零尽善尽美的最后一步，便是在这迷子沟城。”
    “零号神工从诞生，到最后的完美，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经历了几万年的增补。”
    “直到神族灭亡之后，还有一个神族的人，一直带着她四处游历，寻访神族遗迹，对其进行增补。”
    “而在零号神工被增补完成后，在人神大战中，大获全胜的人类发现了她，数百位真仙尽出，最后把那位神族的年轻人抓到了昆仑山中，并胁迫他为真仙们修造了昆仑仙城。”
    “太虚殿，上太虚禁地，便是关押那年轻神族和存放零号神工的地方。”
    “真仙的高层们，是不想让世人知道，昆仑仙城是一个神族的人建造的，所以才将其列为禁地，并增设了下太虚。”
    “下太虚是负责监视和看管上太虚所用的。”
    说到这里的曹蟊忽然停下。
    我问他怎么不说了。
    曹蟊就道：“大人，以您目前的情况，我只能和你说这些了，再说下去，天罚马上就来了，我承受不来。”
    “而且，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知道的这些，也是我在轮回台轮回之前，是您告诉我的。”
    “这个秘密，是除了昆仑仙城的高层之外，您最早发现的。”
    我不禁疑惑，我去上太虚时，那儿可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