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粹等人都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阮佃夫,而阮佃夫确实打着这个主意。
刘彧如果献城投降,退位禅让,那么阮佃夫的功劳就变得很小了,最多也就是成功拉拢了些文臣武将,这可让策划了这么久的阮佃夫很不服气。
而如果阮佃夫直接起事,挟持乃至于杀死刘彧,将整个京城献给项开,那毫无疑问他的功劳就是第一大,就算是檀道济、王镇恶这等统兵大将的功劳也比不上他。
毕竟阮佃夫是真真正正的将京城和刘彧献了出来,让项开的损失小了很多。
看着阮佃夫淡定的神情,众人实际上都清楚阮佃夫的打算,但都没有揭穿,毕竟他们现在这种孱弱的联盟,万一真的将什么事情都说透了,恐怕这个联盟也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阮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要我们尽快收拢好手下,待到楚王殿下到京城后,便准备攻下京城,献给楚王殿下?”蔡兴宗皱着眉头说道。
阮佃夫看了蔡兴宗一眼,随后缓缓说道:“诸位,难道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我们要是能够直接献城给楚王殿下,这功劳和现在的地位说不定还能保住,但要是真的让刘彧自己献城,那我们这些亡国之臣定然不受殿下信任,莫非你们都愿意就这样告老还乡?”
“那自然不行。”孔宁子焦急的说道。
孔宁子庶民出身,一开始只不过是个府衙的小吏,后来觉得在刘骏麾下不受重视,长途跋涉来到湘东自荐,当然了对于这个庶民,刘彧也不是很重视,只是安排他去了安东军中担任长史。
不过孔宁子也算有些能力,将安东军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后来刘彧攻打刘骏,在后方孔宁子也将粮草安排的好。
等到刘彧立国后,孔宁子也仗着这些功劳好不容易成为吏部员外郎,又一步一步爬到了吏部侍郎,甚至他还在朝中积极运动,就是想成为吏部尚书。
现在要是让孔宁子告老还乡,那还不如杀了他。
有孔宁子先行开口,其他人也都陷入了沉思,阮佃夫找的人里大多都有一个特点,几乎全都醉心于功利,而且都是一开始就开始跟随刘彧,好不容易看着刘彧成为皇帝,自己身居高位,现在要是让他们退位让贤,他们才不愿意呢。
也正是这个原因,阮佃夫才能死死拿捏住他们。
“诸位,现在刻不容缓,快些说说你们手中到底有多少力量,要不然等到楚王殿下到达京城后,在下好歹还有些许功劳,至于你们嘛,呵呵。”阮佃夫冷笑的说道。
说完这番话后,阮佃夫也不去催,只是回到自己的主位上坐好,一遍喝着茶,一边观察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事到如今,或许他们没有太多的选择了,可能还有些人在瞻前顾后,但今天阮佃夫将他们召集在一起,就是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如果还有人不说甚至是选择拒绝,那么躲藏在屋外的刀斧手可不会留情。
良久之后,第一个表态的人倒是让阮佃夫意外了一下。
只见薛永宗站起来说道:“阮大人所说言之有理,末将这几天也盘算了一下手中的力量,虽然殿中将军已经不再是我,但我有两个心腹都担任御林军的都伯,他们两个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末将也试探过他们,他们愿意一同起事。”
“哈哈哈哈,两百御林军可称精锐,有薛将军在,何愁大事不成。”阮佃夫大笑着说道。
说实话当初阮佃夫招揽薛永宗也只是想试试看,现在来看这位前任殿中将军果然没让他失望,两百御林军的力量要是用的好绝对可以直冲皇宫。
至于其他人虽然比不上薛永宗,但比如刘粹等人都是武将出身,在宿卫军、御林军乃至于是五城兵马司里也有些根基,这么看来,那个匆忙上位,总揽京城兵权的李道儿反而成了孤家寡人。
如此一来,阮佃夫惊奇的发现,除了各自府中的家丁仆役,貌似还有近千人可以利用,要知道那近千人可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卒啊,要是真的动乱起来,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不过这都是阮佃夫想看到的。
不过这激烈的讨论也引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此人居然潜藏在房顶上,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将下方这些正在讨论的话全都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当听完这些话后,那人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随后在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屋顶,居然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如此多文臣武将一直聚在这也不行,再加上现在京城的气氛也不太对,为了以防万一,阮佃夫在知道这些人拥有的力量后便让他们离去了。
不过就算是阮佃夫如此小心,他都想不到自己跟那些文臣武将讨论的话全都被人听去。
送走这些人后,阮佃夫松了口气,虽然有些小波折,但好在也成功说服这些人开始行动,免得到时候刘彧投降了,结果自己白忙活了这么久连一点点功劳都拿不到了。
就在阮佃夫想要好好休息会时,周登之匆匆跑了过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情。
“何事如此惊慌?”阮佃夫皱了皱眉道。
周登之眼见周围再无他人,连忙压低声音道:“大人不好了,那个同安城的暗探不见了。”
听到这话,阮佃夫大惊失色,他一把揪住周登之道:“我不是叫你多派遣人手严加看管吗?怎么还能让他跑了。”
周登之哭丧着脸说道:“大人,我确实听从了您的吩咐,派了十几个人把守,他们都是府中武艺最高强的人,但那暗探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详细说说。”阮佃夫皱着眉头说道。
听完周登之的描述后,阮佃夫才知道,原来那暗探时迁被关押在房间里,除了送饭外不许任何人进去,结果刚好到了中午,家丁想要进去送饭时才发现时迁就这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