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散漫地四处闲逛。越看越是心惊,暗暗咋舌。
院外的一花一木一山一石尽是珍品,屋里的摆设,家具更是不凡,墙上的裱画竟是出自名家大作。实在是过分奢侈了。
可偏偏没有半分奢靡之风,反倒处处透露着低调雅致,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抱着琵琶的乐人缓缓走近,腰身不及一握,容貌端庄大气,盈盈一拜,“给贵客请安,不知贵客想听什么曲?”
“随便吧。”赵允成摆摆手,又伸手扯住秦念之的衣袖,“别转悠了,坐下来喝一杯。”
“不喝,说吧,大老远的到底找我什么事?”
琵琶声清脆婉转,如同百鸟鸣啼,秦念之随意靠坐在雕花圆椅上,一手撑在脸侧,半阖着双目听着小曲,悠然自得的模样,像极了屋檐下打盹的猫咪。
赵允成狭长的眼眉轻挑,目光灼灼,满含欣赏。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扣,并不搭话。
雅间内一时静谧无声。
一曲毕,赵允成抬手将人禀退。亲手泡了一壶清茶,向前推了推,自己则是灌了好大一口酒,清冷的酒水顺着下巴滴落,弄湿好大一片衣襟,他不耐地扯扯领口,露出一片小麦色的胸膛。
秦念之避开目光,“叫我出来到底什么事?”
“啧,真没意思,我寻思你下个月不就成亲了,床笫之事也无人教导,所以……”
三击掌,四个如花似玉,各有风情的美人,撩开外间纱幔,鱼贯而入。靠着二人自然落座,斟酒递茶,好不热闹。
赵允成:“各位美人可要好好招呼我这弟弟,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秦念之身旁的黄衣少女,明艳动人,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娇笑着就要往秦念之怀里扑,“奴家可不要什么赏赐,这位公子好生俊俏,若能与公子春风一度也算奴家的造化了。”
秦念之先是一愣,莹白的小脸瞬间红透,猛地避开身,站起来,往门外走去,“小弟无福消受,世子殿下还是自行享用吧。”
“诶哟,公子怎么走了。”
“看不上你呗,你长得还没那小公子好看呢。”
身后传来少女们相互打趣的嬉笑声,秦念之脚步越发的快了。
哪料刚想打开房门,身后传来一阵疾风,紧接着外力袭来,后背传来钝痛,“你干什么?”
赵允成将人抵在雕花楼厢门上,笑得有些邪气,“你怕什么?这么着急去哪?”
手指剥开他额前碎发,顺着脸庞往下滑,少年眉目如画,因为气愤,杏眸中满是怒火,更显得灵动有趣。
“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自然不好在外面胡来。”
他的举动太过轻佻,令人十分不适,秦念之受制于人,挣脱不开只能微微侧开头。
“赵允成,你发什么疯,还不放开我!”
赵允成手指却不曾停留,依旧往下滑,在他的脖颈处停留片刻,语气悠悠道,“念之,我有话同你说。”
“那你好好说话,先放开我?”秦念之再次挣扎无果,语气带着冷硬。
四朵娇花似的美人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时不时隔着纱幔看过来。
却在世子殿下犀利的眼神中,迅速离场。
一时间厢房又剩下两人。
赵允成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道,“你可开过荤了?”
秦念之浑身一僵,猛地将人推开,却再次被摁在门板上。挣脱不得,只能故作镇定答道,“自然。”
赵允成轻笑,“当真?那你可尝过男人的滋味。”
少年眼神略微迷茫了一瞬,漆黑如墨的猫瞳不可置信地来回扫视,竟难得地结巴起来,“你……你有龙阳癖?”
康王世子垂下头,掐着少年纤细的腰身,顺势埋在他的白皙脖颈处,“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你怎么不问问我当初为何不告而别。”
秦念之:“不想问。”
那人还掐着自己的手腕,在自己的颈肩吸吸嗅嗅,秦念之厌烦又恐慌,“你有病就去看太医,在这抽什么疯!我警告你放开我。”
赵允成却丝毫不恼,“念之对不起,我当时太害怕了,我没想到自己初次梦遗的对象竟然是你。
一时接受不了,所以就没和你告别,匆匆跟着父王去了封地。”
秦念之一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木木然地呆在原地,世子殿下则趁机占尽便宜。
猛地回过神来,奋力挣扎。
世子轻笑,松开桎梏,“不要这么紧张,我又不会霸王硬上弓,只是这几年我终于相通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我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趁早断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那又如何,我不介意三人行。”
秦念之觉得自己一向敏锐的脑子,今日迟钝得厉害,“什么三人行?”
康王世子再次欺身而来,对着他白皙的脸颊猛啄一口,“我不介意你娶亲,但是我要做大房。
明面上你大可以娶妻生子,你放心,我对女子提不起兴趣,自然不会有子嗣,以后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视如己出。”
秦念之吞吞口水,看着眼前俊朗的少年,不可思议地摸摸被亲吻的脸颊,声音都在这颤抖,“你……你到底中什么邪了,到底在浑说些什么?”
似乎觉得秦念之这副吃惊的样子十分可爱,“这么震惊?是不是被本世子的痴情感动了。”
“你下月十号大婚,说起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今日,不如给我个名分,放心,男子与男子间也会很快乐的。你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