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客厅里,喻星豪先把左霖将被调走的事给两名属下简要的通报一番,然后看着穿着浴袍出来的小妞,“小白,去拿几张银联卡来,每张十五万。”转头看了看麻b,“你一会儿跟我去一趟省城,看看能不能找人帮一帮忙,最好能通过上面发话,让左局长留在枫林县,不然的话……”
他停了一下,吸了两口烟,瞅了“刀子”一眼,狠狠的咬了一下牙,“不然咱们就只能再行险招,让那个新上任的县公安局长出点意外,上不了任。”
麻b头脑灵活一些,“大哥,你现在是保外就医,到省城怕不妥吧?”
“滚,有什么不妥?”喻星豪的嚣张劲又上来了,盯了两人一眼,“楼下等着,我耽误一会功夫就下来。”
靠,以为他说说玩的,还真是让小妞洗白白搞个饯行仪式!
两名属下知道大哥好这一口,灰溜溜的出了门,到楼下干巴巴的瞪着眼等大哥那一整套程序:上床、下床,下楼、上车……
还好,“耽误”时间不长,两名属下很快就看到大哥凯旋而来,一边扣着衬衣纽扣,一边走下楼梯,快到地面的时候,喻星豪一个趔趄,差点倒栽而下,吓得两人赶忙上前来扶,“大哥,没事吧?”
喻星豪一摆手,“妈的,不中用了!”
当天下午,“刀子”开始提前做应该做的前期工作去了。
而喻星豪则带着麻b来到舟山省城,他要找他的那些身居高位的亲戚朋友。
原本以为,像喻星豪这种素质低下的小混混,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省城的官员,可他这些年搞了数笔大钱,发达后,靠着各种渠道,投其所好,出手大方,还真结识了许多省级部门的领导,而且大多身居要职。
以前遇到什么事,只要他跑一趟省城,他们必定给予关照,所以喻星豪在枫林县才会如此飞扬跋扈,为所欲为。
可这一次,喻星豪到省城却碰了不少钉子。
原本对他十分照顾的这些达官显贵,这次却没有再像往常那样慷慨,而是都以各种理由躲了起来。
喻星豪一连找了几个人,有的说正在开会,连续安排了几天的会;有的说自己在陪重要客人考察,一个把星期就能见面了;有的则说身在外地,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调调都差不多,下次再说的意思。
喻星豪有些呆了,这些人明明就在家里,怎么就不愿见自己了呢?
一连碰了几个钉子后,麻b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大哥,看来这些人恐怕听到了什么风声,故意躲着咱们,这事看来有些不妙。”
“哼,躲我?我要是出了事,他们躲得了吗?这些年他们哪个没收上咱们几大十万,就算是拿这些钱养条狗,见了我也得叫几声吧。这些杂碎,真是连狗都不如了!”喻星豪愤愤的骂道。
收钱的时候慷慨,办事的时候躲人,遇上这种人,喻星豪骂几句算是客气的了,估计要是现在有人坐在他对面,怕不得挨上一记公文包之类的。
麻b想了想,给喻星豪出主意道:“大哥,要不别打电话了,咱们直接到他们家门口堵一堵,或许会有所收获!”
“好!”喻星豪一拍麻b的肩膀,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不愧是我的军师,关键时刻还能出个损招!走,咱们现在就直接到喻东泽家楼下去等他!”
麻b发动车子,直奔中心城区的一个高档住宅小区。
每次喻星豪来省里找这些人办事,都会带着麻b这个军师,有他在身边放心一些,所以麻b十分清楚这些人的家庭住址。他将车停在一栋楼下的空位,两人坐在车里耐心的等着喻东泽下班。
堵,就是守株待兔的意思。
此时正是七八月份,天气炎热,两人汗流浃背的一直等到下午七点,人还没有出现,好在随着夜色降临,慢慢凉快下来,两人又不敢去吃饭,生怕自己一走,人家就溜了回去,只得烦燥的在车里抽烟,车窗开了一点点,烟雾轻轻的直往外飘。
很快天色全暗了,八点过,两人才看到一辆车停到了楼下,喻东泽从车上走了下来。没等喻东泽打开楼宇铁门,喻星豪急忙跑上前去。
“三叔!”喻星豪笑着道。
喻东泽听到叫声,回头一看是喻星豪,明显一愣,随即笑道:“星豪啊!怎么到省城来了?咋不事先打个电话,等了半天了吧?走,跟我上楼去!”
“来看看三叔。”
喻星豪盯着喻东泽一脸的假笑,心中思度,要是我提前打电话,恐怕你早就躲进乌龟壳里了,让我上哪儿找你去?
不过,有求于人,喻星豪是不会嚣张的,有火也不会发出来,笑道:“我刚到省城,怕上你单位影响不好,也不敢打扰你的工作,就在这儿等了一会儿!”
“你小子,是越来越懂事啦。”
不懂事才是真心话!
“让三叔见笑了。”
说话间,喻东泽已经打开楼宇铁门,两人一起上了楼,麻b留在楼下继续等候。
喻东泽的爱人王若兰已经离休,每天都会在家,开门时看到喻星豪一起上来,十分热情地招呼,“星豪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快进来坐!”
“今天到省城办点事,正好顺便来看看三叔和三婶。”说着喻星豪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王若兰,“这次来得有些匆忙,没时间给三婶带礼物,三婶有空自己去商场看看,选点喜欢的东西吧。”
王若兰没有拒绝,接到了手上。
这已经不是喻星豪第一次给她送礼了,所以假装客气那套全免了,“星豪每次来都这么客气,还没吃饭吧?一会儿陪你三叔喝两杯吧。”
喻东泽本来想阻止,但有些来不及了,他见爱人王若兰已经接过喻星豪的银行卡,赶紧给她递眼色,示意她还回去。王若兰却没注意到,这一点收入了喻星豪的眼里,引起了他的注意和警觉。
他心中明白喻东泽的意思,笑道:“三叔,上次送您的那副吴冠中的油画还喜欢吗?如果喜欢,过几天我再找人四处看看,争取再弄一幅他的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