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味全无的翻看了两个电视频道,抽了两支烟之后,曾家辉又听到了几下轻轻的敲门声,敲打很轻,响动很小,断断续续的,如果不是自己把门铃设成了“禁止打扰”,估计会换成门铃声响。
可自己设置了禁止打扰,怎么还有人敲门?
如果刚才焦作文作为接待的主要人物,那还说得过去,其他会有什么人来敲门呢?考察组的成员肯定不会,因为大家相互有什么事,直接会通过电话联系的。
从敲门声判断,此人敲打得有些犹豫。
曾家辉微微皱眉,这迎来送往的,今晚看来别想安静了,他只得再次拉开了房门。可拉之后,他再次皱眉,门口站着的一个穿着酒店服务员服装的清秀女孩,她的头垂得很低,视线盯着地面,有些娇羞的样子。
陌生而年轻的女孩,在这样一个夜晚敲开了房门,本身就有着一丝令人玩味;再这么一身服装,而又表现出与服务员不一般的神情,就更加让人想入非非了。
令曾家辉奇怪的是,这女孩子的面容好像有点印象,似乎在那儿见过一面,但又不太敢确定,一时半会儿是想不起来了。他看着门口的女孩,在那儿扭扭捏捏的半天,始终没说一句话,不由淡淡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
女孩子闻言抬头,忽然眼神一阵错愕,她怔怔的看着曾家辉,忽然有些不可思议的道:“你……你是曾市长?”
咦?
对方面还能叫出自己以前的头衔?曾家辉想了想,自己好像只在长丰市、卢原市做过市长,看来眼前这女孩不但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曾经是自己管辖之地的居民,尤其是这一声“曾市长”,叫得不但有点惊奇,而且还有点惊喜。
曾家辉在脑中搜索了好半天,可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跟这女孩见过面。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蒲玲玲。”
“哦。”曾家辉还是想不起来这蒲玲玲是何许人也,“你是哪儿人呢,怎么认识我?”
“我是卢原市的啊,曾市长肯定记不得我,可我一直记得曾市长的….”
舟山省的卢原市,这个地方倒是熟悉得不得了,可人多了,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这蒲玲玲,而且她现在还在西京省的广发市,而且还穿上了这广发大酒店服务员的服装,想不起更多的情节来。
见曾家辉摇头,蒲玲玲倒是没有开始的拘谨了,大方的道:“在枫林县的一家酒店,几个酒客硬要我们….后来老板娘‘丽姐’还来撕我们的衣服….那次你跟几个人一起出面,还打断了一个坏人的手…”
“哦。”
曾家辉终于想起来了,教训喻星豪的那事啊。当时确实有几个妇孩子让叫什么“丽姐”的拉开了衣,自己等人出面进了一个麻将房,惹得当时的煤炭老板喻星豪大为恼怒,不但骂曾家辉是“狗屁市长”,还说“照打不误”,后来……
因为那一次的事,几个女孩子从此就从枫林县消失了,这蒲玲玲就是当时被扯开衣的那名女孩,想来她一定是怕有人找她们算帐,才远走这西京省求生计,没想到今天还不期而遇了。
真是天大地大,人何处不相逢啊!
曾家辉在感叹的同时,不由朝蒲玲玲的胸前有意无意的盯了一眼,在枫林县瞅了一眼那白晃晃的一对兔子,这都一年多时间了,不知道有没有因为这两地水土不同,“兔子”的营养跟没跟上?
他不是一个喜欢歪歪的人,赶紧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你叫蒲玲玲?”
当时不知道这女孩叫什么名字,这第二次见面,再不加深一下记忆,显然有失一个领导干部的风范,曾家辉是认真的问,也认真的记,毕竟在广发市没一个熟人,遇到一个卢原市过来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怎能不让他郑重的确认一下姓名呢?
蒲玲玲重重的点头,她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真的是卢原市的市长曾家辉,曾经被深深埋在自己心底的那个救命恩人,一年多时间过去了,还能在这儿遇上,蒲玲玲有些措手不及的同时,一脸的感激与喜悦。
“曾市长,你……你就是从京城来的大官?”
相遇恩人,使得蒲玲玲眼中清醇的眼神一亮,但立即又转为黯然。其实她也没搞明白,这曾市长明明是舟山省卢原红的市长,怎么又成了京城的大官,这什么时候调的,又变成了什么样的官儿?她一概不知,更绕不过弯来。同时,还有别的默然理由。
曾家辉仔细的看着蒲玲玲,他没想到一个人的表情可以这么复杂,变化可以这么快,从蒲玲玲的脸上,隐隐感觉到这位清纯的逃难姑娘肯定有着某种难言之隐。可他一时又猜不出具体是什么,更不是太方便直接相问,只得苦笑道:“京里来的倒是没错,但大官嘛,那就不是了。对了,你是听谁说的?”
“我……?”
曾家辉没让蒲玲玲立即说出来,让了一下道:“还是先进来再说吧。”
“嗯。”
蒲玲玲咬着嘴唇,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曾家辉,一脸表情复杂的犹豫着,有些进退不决。转过身的曾家辉没有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不由奇怪的回头,见蒲玲玲不仅犹豫,眼中似乎还有了一点点的泪光浮动,脸上显然是矛盾神情,一切写在脸上。
他不由再次皱眉,道:“进来吧,有什么事进来再说,虽然我现在不在卢原市工作了,或许还能帮上一点忙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向蒲玲玲招手,示意她进来说话。而且,在他的潜意识里,估计这蒲玲玲还是担忧老家的什么事,不然哪会一看到曾经的家乡父母官就表现出这般神色呢。
蒲玲玲轻轻的点了点头,终于举步走进了房间,曾家辉并没有关门,甚至压根儿不想掩上,就让房间之门这样敞开着,任何从外面走过,都能够看到房间的情形,他这是为了让蒲玲玲放心,更让自己放心。在即将开始的谨慎调查之前,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他不得不小心。
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嘛!